第八章 家族墓地
道乡的祭祀和成人仪式是不同程度的空前盛世，前者每隔七年举行，后者每年进行。而这一次，正值相遇，还有一些天的时间。 到时，那将会无比热闹，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重大的日子，白家和肖家等都会露面。届时，白清还也不得不出场，而作为世仇的两家历来便是焦点，他总感觉肖家人把他相貌传出去的动机不纯。 很多时候，明明不想成为被关注的对象，却身不由已，人难免会遇到的，白清还心知自己需要专心修成灵身，兄长在那夜的战斗令他憧憬难忘，他渴望力量。 这一日白清还留下九趾奇兽的兽头和两只兽爪，其余换了很多其它的灵药。从灵形到灵身的变化中不怎么需要灵气，需要精气神。 加上，就像人体食补不到的蛋白质必须由自身合成一样，在修行方面人体的自身也会合成某些物质参与到灵身形成的过程中，这是人体修行潜能，这些物质被统称为灵质。而残缺灵形部分的修补过程几日便完成。 这些灵药当中蕴含精气，也补精气神，也都是从药草中提炼出的精华。在修行的初期，所需的这些灵药的级别不高，就白清还这些单个来说远远比不上任何一个祭品，任何一个家族都有能力满足后辈的修行，何况是他白家。 也就是说，在药补方面，白清还现在已经追上了其他族人，他离灵身的形成用不了多久，可他总感觉那里似乎不对劲。 此外，年龄小是不能正式踏入修行的，这会影响到往后的生长发育，满了七年这个数才能开始修行。在这之前便做为修行的准备，比如强健体魄、练习招式等，这便是与同辈之间明显的差距之一。 七岁起，人便能够修行，需要有个身体适应的过程，因此同辈族人处于命血境界所用的时间并非多么长久，那么修成灵身自然更短。 白清还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直到他的部分的灵身形成，顿时醒悟过来。 以他的资质，他的进展竟太过神速，虽说所用的方法特殊，但恰恰说明适合修行、资质比他高甚至甩他的同辈的速度是不是慢了？比如白雪。 白清还露出异色，像是钉在脸上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说他是投机取巧，在走捷径？若是这样，他实在难以接受。 一切别人嘲笑、讥讽的话，那种傲然、那种居高临下姿态，那种冷漠、看不起及唾弃的眼神等，都浮现眼前，变本加厉。 “你是个凡人。你与我们差距太大。” “好好做个凡人，不要痴心妄想。” “你不适合修行，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早点认清现实。” “……” 白清还咬牙，这些话他可以暂时忍受下来，但他必须弄清问题，好决定接下来怎么做，是否继续。 于是，他向母亲请教，也决定先隐瞒这些日子以来正做的事情。 母亲告诉他——修士是靠自身的潜能和辛苦的修行，而不是靠药物。白清还听闻顿时觉得番然醒悟！ 是了，是他急功近利走了捷径。药物能够让一个人很快得到改变，短时间内获得长期努力的效果，甚至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有得必有失，他资质差，在他急于得到所求时，也意味着他永远失去了某种资格。自外界得来的力量桎梏着他自身力量的发展，会放大艰难修行道路的崎岖不平，甚至会是修行的重重阻碍，永远无法冲破的枷锁。 自古至今，自有不少经验教训。白清还不甘心地意识到与同辈等人的差距更远了，这等于又压了块巨石，因为他走入了误区。即使现在纠正过来，未来也一定在某些方面不足。加上，万丈高楼平地起，可见第一大境界有多么重要。所以，他觉得同辈们速度才慢，其实这分明不是慢！ 此刻，白清还懊悔不已，自己反而更拉远了与族人的距离，与他本愿的结果相反。他很不甘心，为什么他不能早些知道这个道理，这是他无法预料的事情。修行当真的是超出想象和理解的事情，仔细回想白雪、白玄雨等族人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而自己…… 看到他在发呆，母亲关心道：“清还，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大可像母亲吐诉。你这孩子打小就受族人冷落，却一直都很懂事，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愁苦。” 「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愁？」白清还发苦。 “清还，自命不凡是对己的不负责，以及对天地的狂妄。扬长避短，心眼看开，这才是男子汉该有的气度。做凡人是福分，凡人中也有不平凡，修士中也有平凡。”母亲的天性，本能敏锐的直觉出了什么。 白清还苦笑道：“母亲，现在连你都这么说。” 回首往事，白清还失落。 回想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却得到这般结果，白清还在心中自嘲道：像我这样的资质，也许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这是一次踏入修士的机会。 “孩子，在我眼里，你是个能胜天半子的人，万南是，你也是。 但这条永无止境的路将越来越远，以你能勉强前进一时又能走多远？你只有无边的落寞，到时你再做凡人吗？那时你已经失去了当凡人的资格，那已经蹉跎了无法挽回的时光岁月，你要用你的超然去获得凡人拥有的一切吗？你只会永远失落、空虚，因为凡人用自己的平凡双手去得到才是真正的满足。” 母亲声音柔和，白清还怔怔立在当地，这些金玉良言的话就像浪涛拍岸般对他一次又一次冲击，刷去了什么，带来了什么。 “我曾见过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去，这种痛母亲不希望发生在你身上，更不愿自己再见到这些事发生。”说到这里，母亲晶莹清亮的眼眸黯淡下来，“你是我的骨rou，是娘唯一能够一生安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