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月亮

    在引擎的隆隆声中，秦汉驾驶着塞斯纳172以2000英尺的高度在即将黎明的城市上空飞行。

    这架帮助他们逃离拉斯维加斯的飞行器此刻平稳而优雅地掠过洛杉矶市区的上空，两侧沾着复生者血迹的机翼在倾斜时画出美丽的弧线。

    缩小的街道、车辆、建筑旁的绿树组成一幅巨大的彩色油画在机腹下方向后远去。

    十几分钟后。

    一只兀自在天空盘旋的鹰引起了秦汉的注意力。

    鹰俯望着油画般明亮的彩色大地，飒爽风姿犹如一个蓝天骑士。

    就在秦汉看鹰的同时，鹰那锐利而睥睨的眼睛也看到秦汉所驾驶的飞机。

    它丝毫不惧这钢铁巨兽，强健的翅膀调整滑过的气流，整个身体下降到与教练机同样海拔的高度并排飞行。

    不知是否所有在天空飞行的生灵都是这样的美丽，那两翅迎风抖动的白色羽毛此刻和塞斯纳172飞机的两翼一同被越来越亮的晨曦照亮。

    祝幼仪隔着秦汉看到舷窗外鹰与飞机一同飞行的奇妙一幕，不由得有些呆了。

    远处云朵原本是隐没在黑夜中的，随着塞斯纳的飞行它们逐渐显现出暗灰色轮廓，与此同时亮度在逐渐增加，颜色也在一点点地改变。

    浅灰，

    乳白。

    最后天上所有的云终于被那初生朝阳的光芒染成金粉色。

    这美丽的金粉色被镀满在鹰展开的羽翅以及塞斯纳172沾染血迹的金属机身上。

    天地也被这初生的太阳唤醒，光芒洒满所有的山脉、丘陵、沙漠、海滩、高楼和街道，世界从黑暗转向光明，一切美丽和生机都在此刻显现。

    一声遏云的鹰唳，这空中骑士调整了飞行的方向。

    秦汉与祝幼仪的视线随着鹰飞行方向看去。

    被光明唤醒的世界迎着飞机在视野里不断变大，左侧是一片平静的湖，而一座光秃秃只长着些许低矮灌木的山上赫然立着9个白色的字母——HOLLYWOOD。

    这是洛杉矶最著名的地标，也是人类文明社会的象征。

    此刻这好莱坞的巨大招牌标志正高高立在山上，被冉冉升起的朝阳染成美丽的金粉色。

    视野里的天地万物同这九个字母一样越来越明亮美丽，越来越有生机。

    “哇！”

    祝幼仪轻声惊叹着眼前的景色，她难掩兴奋之色，眼睛里闪着亮光对秦汉说：

    “我们终于到了！”

    孤傲而雄俊的飞鹰这时突然收缩展开的翅膀，离开塞斯纳172向下俯冲，飞跃过这人类文明中标志性的建筑。

    神鹰梦泽。

    目睹这一刻，驾驶着同样以鹰命名的Skyhawk教练机，秦汉的脑海闪过很多。

    他想到爷爷最爱的电影角色杜丘。

    《追捕》里，高仓健扮演的杜丘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正是驾驶塞斯纳182成功逃生。

    他想到红场事件。

    1987年，19岁的西德少年马蒂亚斯·鲁斯特以只有40小时飞行时长的业余飞行员身份，驾驶塞斯纳172从芬兰起飞，穿过苏联这一超级大国的多层严密防空网，降落红场震惊世界。

    彼时的他们都是英雄。

    此刻的秦汉自己也正驾驶着同样的塞斯纳172天鹰，成功地从拉斯维加斯的戈壁沙漠逃离，能量广大的组织、凶残的复生者、狂暴的雷暴云，所有这一切都没能阻止他的离开。

    秦汉这么久以来堆积与压抑的情绪已经按耐不住，在看到鹰飞好莱坞这一幕场景爆发了。

    “幼仪坐稳。”

    他把Throttle杆向里推，风门全开向好莱坞的标志飞去。

    接近好莱坞标志牌。

    秦汉把驾驶拉杆往后拉，飞机以极大的迎角向上空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