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抢案子
短信发送成功的那一霎那，我便是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发短信这样的方式，这样似乎显得很没有诚意。我的右手握紧了手机，无比的想要打个电话给她，可是矛盾的我却仍然没有将电话拨出去，我害怕给她解释时那心虚的感觉，也害怕可以预见的她的难过与愤怒。就在我胆颤心惊的，想要将手机放回枕边的时候，手机发出了清脆短促的短信铃声。是段兰芝发来的，我没想到她的短信回复那么快，快到我根本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点开了段兰芝的信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还是说还没有做好准备见到我？”看！我就知道她会这么想！我用鼻子叹了一口气，旋即回道：“不是，我很想你，真的也想见你，哎，这事能等我回去了给你解释吗？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请你相信我，理解我。”大概等了十五分钟，我猜电话那头的段兰芝经过了一个对她来说无比漫长的心里挣扎后，她终于给我回复了信息：“好，我知道了。”无比的冷淡，仿佛不再与我多谈。这样的回复，让我彻彻底底的感觉到，原本段兰芝与我好不容易拉进一点的距离，又被这样拉开了。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又能怎么办呢？只能说借着与周映蓉出来跑现场的这一段时间，努力再努力的积累素养，归来段兰芝身边时，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惊喜。于是，用过晚饭，我便是动力十足的来到周映蓉对面，坐了下来，兴致勃勃的问：“那个传媒大学叫白露的案子，你给我说说呗？”周映蓉闻言，翻了翻白眼，很是无奈的说：“我和你一样，又没有真的进入现场，具体情况怎么可能了解那么多，我知道的上午已经给你说过了。”看到我露出失望神情，周映蓉说：“对了，你看看这个。”周映蓉掏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了几下，递给了我。我看到，周映蓉的手机此时仿佛是开着朋友圈的状态，再仔细一看，却见上面是一个长相很是端庄的女孩的艺术照，艺术照下附属的文字是：求扩散，京都传媒大学艺术学部戏剧影视学院2014级电影专业研究生白露（艺名白璐）在昨天失踪，朋友亲人都联系不到他，目前已经失踪三十余小时，很有可能已经被人贩子拐卖，还请大家转发这个信息，别让一个花容女孩被拐卖到深山，几年之后成为什么最美教师的原型！我细细的把这段朋友圈读了三四遍，才算是想起来，最近朋友圈里似乎很流行“人贩子”与“最美教师争议”，显然发这条朋友圈的人，是把这两个热点套用在了白露身上，以引来更多人的关注吧。“失踪三十余小时？”我有些疑惑的问：“不是说失踪二十五小时左右，就找到她的尸体了吗？”我记得，找到失踪者尸体白露，是上午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失踪二十五小时左右，怎么这里说失踪三十余小时呢？“警方还没有公布呢。”周映蓉对我解释道：“一般在碰到比较棘手，关注度比较多的案子以后，初步侦查得出的线索和结论，警方往往不会公布，因为越是初步侦查越容易犯错，但是老百姓心中的警方，是容许犯任何错误的。”“所以？”我挑了挑眉毛，不知道周映蓉给我说这些意欲何为。“所以，我们到当地之前，我也不知道具体的进展详情，你也不用找我问东问西了。”周映蓉说出这句让我极其无语的话。火车晚点，不过晚点的时间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同一车厢的一个大叔说，这个车次的火车，晚点不超过半个小时就不算晚点。下了火车，我无比心虚的低下了头，并且刻意的与周映蓉保持了前后的一点距离，显然是我在心虚，在害怕段兰芝还是来了，并且看到了我们二人。还好，或许是因为这辆车次晚点的关系，我们省去了等下一辆前往燕京的火车不少进站的时间，尴尬了没有十分钟时间，在站台内的我们，就听到了广播的声音“各位旅客朋友们，由齐鲁发往燕京的1462次列车已经进站，请有序从a4号站台排队检票入站……”我们已经在站内，所以不用顾忌这些，周映蓉带着我来到a4号站台，拿出我和她的那两张顾问工作证，以及她的身份证已经刚刚被她要走的我的身份证，递给负责验票的卧铺车厢列车员，并道：“公务电子票两张，票号：262926425956、489878411789”。记忆力显然是周映蓉的强项，尤其是记忆数字这一方面，通过与周映蓉这么多天的接触，对于这点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这个列车员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再去验证我们二人的身份证和工作证，而是一脸骇然的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周映蓉一眼，十几秒后，才从震惊的程序中回过神来，对周映蓉的态度却是恭敬了几分：“不好意思，你能说慢点吗，我得记录一下。”说完，列车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像是计算器一般的电子设备。周映蓉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周映蓉的票号262926425956，周海生的票号489878411789。”周映蓉这次的语速果然放慢了几分，到了一个常人可以接受的程度。“好的，已经验证过了，你们知道床位吗？6号车厢4排中铺和上铺。”列车员好心说道，并把工作证和身份证还给了我们。我们点了点头，再次上了火车。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我便被周映蓉摇醒，她告诉我，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火车就进站燕京，让我赶紧洗漱收拾一下。我洗漱完毕，火车已经减速，从窗外隐隐可见的暗蓝色风景，可以看出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灯火璀璨的国际化大都市。那里就是京都，就是燕京市。我虽然从电视上，看过各式各样的国际化大都市，尤其燕京的出镜率极高，但是我却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地方。当初刚刚由养父带着，坐车来到齐鲁上学时，我就曾感叹这个省会城市的繁华，没想到单单是看夜幕还未完全散尽中的城市灯火，就能看出燕京要比齐鲁繁华数倍。当然，我们是出来办案的，而不是来旅游的，至少在结案以前，我们是没有什么时间或心情在这国际大都市的几个耳熟能详的地方游览一圈，所以，我们下了火车出了站，看到一个高瘦男子举着写着我们二人名字的牌子，就直接走了过去。他是负责接送我们的警察。这起命案尸体发现是在城外郊县，而被害人是海淀区的居民，但是被害人的学校又在朝阳区，所以因为这起案子，三个地方的警察争了许久，才最后落在了破案率较高的朝阳区警局上。“我以前一直听说都是碰到疑难事情，几个部门相互推皮球，现在你说的怎么却是他们相互抢皮球一样？”听周映蓉说到这里，我不禁疑惑的问道。却听周映蓉解释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往往是在政府的服务部门里会发生的，而警方跟他们的体质不一样，警方比较讲究破案率，破案业绩，再说，或许他们觉得这一起案件并不困难。当然，还有其他因素，导致他们的争强。”周映蓉低声说着，旋即对我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突然想起这个案件，顾问组给周映蓉报的高额委托金，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没控制住便是开口问道：“委托这个案子的是个大人物吧？委托人和受害人……”“嘘。”周映蓉将食指竖在嘴前，旋即悄声说道：“有些事情，做我们这行的，心里知道一个大概就行，只要跟案件破获无关，这方面的事情就是少问为好。”说完，周映蓉就陷入了缄默之中。我们交接完了工作，然后便是与朝阳区警局开始交谈。期间，我发现朝阳区警局的警员们对我们两人的态度似乎并不友善。或许是因为以前在网上听说的，所谓的“京城气”，就是觉得自己是首都的人便高人一等，瞧不起外来人口；亦或者是把我们二人和其他两个地方的警局归为一类，同属过来插手抢功劳的，所以防我们就像看土匪。周映蓉这么高傲的人，自然不会白受这些警员的冷遇，周映蓉在受到对方几次冷待后，英眉轻皱瞬间便是解开，而后她身上冲上了一股气势，把顾问证握在手上，说话冷淡如冰，不再客气也毫无回旋余地，再有冷遇者，她便直接拿出手机作势要给那个委托人打电话。周映蓉年龄虽然不大，但是这样的手段却是惊人的有效，很快便把朝阳区警局上下震慑的服服帖帖，当然，或许这样的表现只是表面，这些警员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腹诽我们呢。“走吧，去停尸间。”周映蓉来到正在失神的我的面前，对我说道，见我一愣，旋即又道：“这些警员瞧不起我们，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