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埃提乌斯的诅咒(下)
训练战马适应铜鼓的能力,确实是当务之急,但还有一点,就是托拜厄斯后来又强调的:附属骑兵大队的战马,包括整个军团的驮马,都出现了数量上的危机。 马匹,在古代是最珍贵的资源,还是最奢侈的战争消耗品,说养一匹马等于养四个,甚至十个人的观点并不夸张。当时自高卢出发远征时,整个骑兵大队,有战马两千多匹,是富余的。但打完一溜后,伤残的,病倒的很多,只剩下不到一千匹,勉强够一人一马的水准,但托尼.汉斯克警告说,若是就这么些马匹的话,大概还没和帕提亚开战就得在小亚行军途中全部损失完。 “我的钱,就用在整个昔兰尼加搜寻马匹了!”李必达说到做到,在咨询完两位的意见后,他决心将方案分为三个部分,作为昔兰尼未来三年内的发展计划重要的一环。先准备从南部加拉曼贴司王国的食盐、水晶贸易里抽成,模仿海军,建立“牧马基金”,开头一部分先由李必达拿出四百塔伦特垫付,另外托勒密也很自觉地将今年的“李必达乌斯金”共三百塔伦特支付过来了,这笔钱先从整个利比亚购买马匹。 马匹来源主要有几个方面,一个是直接标价在昔兰尼民间买,驮马和耕马都行,或者是在之前战乱里被民众私自藏匿起来的逃亡战马,还有当地的一些有钱犹太或希腊领主,则是强制性征收部分马匹。第二个就是派出商人。去利比亚南部、西部的各个部落去贸易,什么都可以卖。水晶、盐,包括李必达急忙下令的,将哈希迪信徒之前掠夺城邦国库里的金银币,全部融化,让工匠做成的工艺品,前去套购优良的柏柏尔马,并在交易地点盖起专门的榷所,这些马源主要作为新的战马使用。 至于第三部分。就是准备在来年,于巴尔卡与亚兹达两地设立马厩,由专门的司库头管理,并另外购买一批母马来育种繁衍,扩大马匹的数量,“养殖在亚兹达河谷,但是抽调出来的战马。全部进入巴尔卡堡垒内蓄养。”托拜厄斯的担心很现实——亚兹达毕竟靠近南部的诸多蛮族,一旦有什么变故冲突,累及牧马的场所,被掳走战马,那损失可就大了。 经过紧张的一个月后,总算是募齐了近千匹战马。外带相当数量的驮马,补齐了军团之前的亏空。而萨博也越来越觉得总司令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整个罗马共和国无论是凯撒,还是庞培都不甚重视骑兵,反正有高卢人或者埃托利亚人担当辅助骑兵角色。布置在军团两翼,防止敌人突破即可。但这位李必达现在似乎要将蓄养马匹当成整个军队战斗力的关键一环,当成一项长远事业来完成,他的目标显然不在于凑齐每个军团一个ala的骑兵翼,而是有将骑兵单独组建军团的念头想法。 另外在这一个月里,有时在卧榻上的李必达,都在翻来覆去地思索着,克拉苏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但我必须得自救,我的军团和克拉苏的军团究竟要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帕提亚人的优势,就我所了解的地方,究竟何在?这可不比之前和任何敌人作战,他心头的负担比谁都沉重,但换句话来说,整个大脑都在急速地运转燃烧。 理清楚托拜厄斯的话语后,李必达得出几条线索,帕提亚人的优势,在于弓箭射程,弓箭杀伤,马匹优势,外带重轻骑兵的合理搭配与协调作战。若是这个远征想要赢,绝不能对这些点视若无睹。 想到此,李必达在床榻上起身,走到了后面的院落当中,夜色下整个建筑都是青灰的,葡萄藤下,阿尔普正和马提亚掷着羊腿骨玩,几名麦德捷人与卢西塔尼亚剑士正在塔楼和门阍前警戒着,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和对话。 “用你的弓箭,射个靶子给我瞧瞧。”李必达指着阿尔普说到。 善射是库西地区麦德捷人的强项,虽然阿尔普有些纳闷,但还是取来了武器,一把努比亚产的复合弓,拉满弦,对着熟铜打造的标靶,在距离一百二十罗马尺远定定射去,一声重响,即便这熟铜靶子有二个手掌厚度,但还是被阿尔普的神力贯穿,黄铜箭簇穿过铜板,足露出三个掌宽长度。 “这是你阿尔普,普通的射手,即便是克里特弓手,使用我们军队常用的单体弓,可以获得多大的射程?” 阿尔普耸耸肩膀,说尊敬的司令官,恰恰相反,大概是克里特岛屿盛产优质的木材,他们使用的单体弓力量和射程并不逊于任何个民族,并且克里特人的箭簇明显是加强了铜的分布,使得其非常沉重,以抛射的方式把其飞到敌人的头顶上,而后箭头因自重迅速下坠,可以撕裂任何铠甲。只不过,这种箭术需要太漫长的训练,所以整片海洋当中也只有克里特人能使用,属于只能独学的技艺。 “可是我刚才考虑过了,克里特人的数量还是很少的,但我军亟需大量的射手,和帕提亚人对抗。我意思你应该明白,就是我想要的是可以用短时间训练出来的廉价弓手。或者直接说,就算时间不足,但我还是希望此次远征,努比亚人、埃西欧人,还有维比奇纳斯人,都能拥有和帕提亚人相匹敌的弓。” 阿尔普黑黑的皮肤在夜色里实在是无法辨清,只见他呲着白色的牙,说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帕提亚人的弓和库西地区的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它的射程和箭簇究竟是如何超越我们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马上必须叫商会的约瑟夫,想办法搞来一把,不惜重金,若是帕提亚真的让所有的骑手都拥有这种新型弓箭的话,就一定不难弄到。”李必达下定了决心,他认为本位面上克拉苏之所以会败在帕提亚的手里,似乎还是对敌人的态势根本不了解,认为对方的战术和小亚的那些蛮族没任何不同,“知己知彼”这可是兵法最基本也是最深邃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