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幕：长夜阑珊
长夜慢慢，独影阑珊。 芙蕾妮卡抬头看着天边的点点星光，冷艳的脸上流露出天真的神情。 “你还剩下多少时间？”莱茵低着头看着身前的地面问道。 芙蕾妮卡依旧看着星空，“应该还能活一年左右吧”。 他们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像是两个老朋友。 “你拿自己当做实验对象了？” “嗯，不然我还能拿谁呢......” “现在已经到没救了的地步吗？” 芙蕾妮卡闻言伸出手，在指尖上刺破一个小口，挤出一滴血来。 “你看，这鲜艳的粉红色，还有救吗？” 莱茵看着滴落在自己面前的粉红色血液，闻着飘起的淡淡熏香，有点惆怅。 “我认识一个六阶禁咒魔法师，她很厉害，背后的势力也很大，我去找她，叫她救你。”可莱茵不想放弃。 芙蕾妮卡微微笑了起来，“没用了吧，我现在全身流着的都是这种血。” 莱茵皱起眉头，“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选择妥协？我向你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可有些事情，除了妥协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就算是没办法的话，也要试试！” “就像我！如果有人要我死的话，即使我打不过他，也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块rou，说不定我这一口就把他要死了呢！你也一样，就算要死，也要在尝试之后再去死！” 或许这就是无形的羁绊，或许这就是命运的邂逅。莱茵像只龇牙的小狗，芙蕾妮卡像个被人欺负的主人。 “莱茵，你喜欢我吗？”芙蕾妮卡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她撇开话题，无力少女般的在莱茵面前坐下。 “指哪种喜欢？” “爱的那种。” 莱茵语塞，他不知道为什么芙蕾妮卡要这么问，但他这次决定不再撒谎。 “不知道。” 听到莱茵的回答，芙蕾妮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本以为莱茵会毫不犹豫的说“不爱”。 “要是人类能和龙族一样长寿就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十岁的年龄间隔就不是问题了吧......你也能接受我了吧？”芙蕾妮卡用一种悲伤的语调说出这些话。 莱茵惊住了，这难道不是告白的话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没怎么帮你，也没认识你多长时间，说的直白点，我们根本不熟。” “可爱，很多时候不就是偶然一眼的事情吗......” 莱茵才十五岁，心里年龄也才十八岁。爱这个字，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期盼过。 “你大我这么多，不怕别人在背后议论你吗？” 芙蕾妮卡用手指卷起一撮淡金色的发丝，“人难道不是群居的孤独生物吗？别人的议论又能起什么作用。” 又是这句话，这不就是雪季在临别前说的那句吗。莱茵这一次，将它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间隔你我的不是十年时间，而是这个世界。我有我想要完成的事情，在我的目的达到之前，没有任何的东西能羁绊我。” “你这是想改变世界吧？改变世界确实是每个孩子心理的梦想，最初我也是这么期望着的。” “可是光靠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撼动这个世界的。这世界的根，扎在每个人的心里，要想改变世界，首先你得了解每个人的内心。你觉得可能吗？” “所有的‘不可能’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够。” “人生短短百来载，等你有实力了，恐怕已经步入中年了吧。再往前踏一步就频临坟墓了，还有什么时间去改变这个大得无边的世界呢？” “......”莱茵看着面前的少女样子般的芙蕾妮卡，觉得这句话很对。“短短一百年，能做些什么呢！” “芙蕾妮卡。”莱茵直呼她的名字。 “嗯！”她乖巧的答应一声。 “有什么办法能延长寿命吗？”莱茵将脸凑近芙蕾妮卡，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没有的哦！有的话我早就用了！”芙蕾妮卡轻笑。 “为什么龙能活那么长时间？”莱茵觉得自己离芙蕾妮卡太近了，又向后退了点。 “天生的长寿吧，像乌龟一样。”芙蕾妮卡注意到了莱茵的动作。莱茵后退，证明在他眼里，自己至少是个异性，她想再试一次。 “真神奇啊，缩头乌龟居然和饕餮巨龙一样长寿，而我们人......只能活不到一百年。” “一百年已经不错了！我才只剩下一年呢！”芙蕾妮卡说得很大声，一点悲伤的神情都没有。 看着芙蕾妮卡的样子，莱茵犹豫了一下：“我会在这里待上一年” “然后呢？”芙蕾妮卡问道。 “这一年里我刚好可以陪着你，但我会在你死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