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所谓......入学教育

    一川坐在头等舱的座位上，觉得屁股下的这个黑色真皮沙发大到能把自己完全吞进去，实木包裹的沙发扶手摸上去光滑温暖，宽敞到能让人横躺的过道，小巧精致的酒类吧台，一川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一把成功人士的感觉，不过这种奢华的待遇令他的内心十分不安定，就好像自己是顺着起落架偷爬上来的小贼……

    舷窗外是漆黑的夜空以及上下浮动的云海。

    几个小时前……

    一川跟在瞳恩的后边，探头探脑地进了贵宾候机室，迎面看到的就是一个毫无形象窝在沙发上打盹的秃头男人，心下当想：“这贵宾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自己原来候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这等好事，早知道这样谁特么会在外边的椅子上挤作一团……”

    “别睡了！给我起来！人都到了！”瞳恩击鼓一样地敲打着男人的脑壳，男人一声惨叫捂着脑袋就蹦了起来。一川大概看见了，嗯，下手真重，头顶上的淤青没个十天半拉月应该是消不了了。

    “哎哟哟，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男人一脸埋怨。

    瞳恩没有理会他，她向着一川的方向努了努嘴。

    男人也看到了一川，就像是川剧变脸一般的换上了另一个表情，他激动地扑过去和一川握手，热情洋溢的样子让一川觉得内心一阵“阴寒”，总觉得这张和蔼的笑脸下应该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你好啊一川同学，自我介绍下，我的名字是米德加尔特，是本次负责给你做入学教育的指导老师，我还同时兼任你的血液学专业导师。”

    “哦哦，您好，米德加尔特教授，额……问个不太礼貌的问题，您也是混血儿么？”一川一边感受着右手被晃得飞快一边问着。

    “啊不不不，如果单从国家上来讲的话我算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如果从人种的角度来讲的话那就比较复杂了，我记得我的父亲好像有波多黎各人的血统来着……”米德加尔特松开了一川的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不过你为什么会想问这个？”

    “我想搞清楚你和学姐是不是一个情况，你们的学校把中文当作第二外语么？”一川抓了抓脑袋有点不解。

    “这话说起来就复杂了……小伙子，你以为我愿意学中文么，当年那绕口的发音差点没让我把舌头咬断了，要不是看在35万美元的份上……”米德加尔特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行了，该走了，你们难道想让一整机的人都等着你们吗？”看着这两个家伙嘴里跑着火车扯个没完，靠在门边上的瞳恩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们。

    “一整机？”一川没反应过来。

    “啊哈哈，瞳恩她说的太夸张了，没那么多，就是专机上还有一些要回学校处理事情的执行官，也有准备提前入校适应环境的新生，来来来我们走。”米德加尔特推着一川向前走去。

    ……

    瞳恩走在经济舱的最前面，一川夹在她和米德加尔特教授之间。

    “兰特威尔小姐。”

    “学姐好！”

    座椅上的人看到瞳恩走过去纷纷向她致意，瞳恩一边走着一边向着左右两边点头，时不时地还招招手，整个人活像是在接受民众祝福的英伦女王。

    “学姐在学校这么出名吗？”一川扭过头去低声询问着米德加尔特，“而且他们好像都在瞪我。”

    “嘛……毕竟是兰特威尔家族的大小姐啊，想不出名也没办法啊，就好像你，把你丢到学院里你觉得有人会拿正眼看你吗，人比人气死人啊。”米德加尔特耸了耸肩，丝毫没有拿别人举例子后的羞愧感，“至于为什么瞪你，你想想，如果特级的蜂蜜上面落了一只乌漆嘛黑的苍蝇，那这只苍蝇是不是很烦人？”

    “你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朋友的。”一川呆呆地看着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比楚兴南还不要脸的存在。

    “哎呀，还是头等舱坐着舒服啊。”米德加尔特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宽大的沙发上，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在到达目的地前不准备起来了，“跟着瞳恩就是好，这种服务平时可是千年不遇的。”

    瞳恩在远离米德加尔特的舷窗边坐下了，她的双臂在胸前交叉，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机场，远处的客机交替起落。

    “头等舱应该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吧……”一川有点心虚，总觉得这种待遇给到自己身上就好像在给狗喂法国鱼子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