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交换
其实整个会议都是无所谓的，最重要的就是最后的三言两语。 毛局长意识到了李凤的事情是有问题的，也意识到了其实就是方小石在想方设法的要置李凤于死地，大约是因为他儿子方近的缘故，至于方近和李凤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必须要这样图穷匕见的毛局长没空知道，知道了大概就可以了，然后拿这个作为条件要挟方小石老实些。 国安部副部长要退休走人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让本是一潭死水的国安部、保密局和特勤局全部都荡起了一些不平的浪花，谁能上去？上去之后两局之内空余出来的位置谁能填补成了问题的关键，这可算是大的变动了，新的领导上任后要怎么调整，其中有什么空子路子可钻可走，有多少关键位置需要变动等等等等问题吧，这让有心于此的中上层暗流涌动。 真说起来不管是特勤局还是保密局，自己内部的人肯定都是希望局座升职的，只有局座升上去了才能把局内的第一把交椅给腾出来，而这把椅子自然不会交给局外的人去坐的，并且原本的局座升为了部长也是上面有人好做官，毕竟是老上司吗，什么话都好说。 举个例子来说就比如现在的特勤局局内，中层不说只说上层，上层两位副局长理所当然的应该支持毛局长，在这个按资排辈的地方，毛局长也只有毛局长上去了才会给两位副局长空出位置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按说在这种关键时期，特勤局内最起码应该表现的状态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即可，可现在明显有人不这么想，如果说自己还没上去呢自己的两大副手开始明争暗斗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出了李凤这档子事情就是让人很不愉快的意外了！ 而这档子事情看起来还是方小石有意为之，这就让毛局更不感冒了，但即使毛局脾气不好，这时候还是退让妥协了下，第一这是为了团结，至少是表面上的团结，要做给别人看。第二：看了资料后毛局长也大约知道了，方近和李凤的矛盾由来已久，并不是方小石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给特勤局抹黑，而李凤又恰巧出事，所以方小石和他的那个兔崽子只是借题发挥顺水推舟罢了，并不是真的存心找事，否则问题就严重了。第三，方小石已经坐稳了特勤局副局长的位子了，手下有亲信，例如暴处长，上面也认识一些领导，真的要是较真的话那特勤局就闹翻天了，事后不管结局如何，自己想要去国安部坐阵恐怕是怎么都不要想了，这样一来几乎不用考虑，毛局自然的就两害取其轻了，那就是放弃掉无关紧要的李凤，让方小石手脚利索些，既然想要李凤死那就干脆点，赶紧把事情给抹平了算了，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看自己上位即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李凤自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凤的多事和解决问题的粗暴，这无疑给特勤局造成了负面影响，所以心底暗怒的毛局也绝不会介意让李凤那远死那里去的，不过明面上毛局还得替李凤辩护，说他的行事只是脑子一热的结果，并且绝对是出于义愤，绝对是为了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子出头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另外毛局还得斩钉截铁的对领导首长们说：李凤杀的人之中没一个不是该死的，甚至可以说李凤杀死的家伙们都已经不算是人了，都是些畜生，所差别的只是方式有些过激和这些畜生们被省掉了审讯这一环节而已，这确实是个问题，但特勤局是干什么的？貌似就是干这个的，所以真说起来李凤其实什么都没做错，问题是有点但绝对没有什么能称的上是严重的……。 这样解释毛局自然是郁闷的，可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领导首长们以为自己的手下都是些疯子和变态狂，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什么都别想了，所以方近要把金鼠帮的事情扭曲过来也扣在李凤头上毛局看了心头立刻就是火冒三丈，立刻就在心里暗骂方近这小兔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跟他那阴阳怪气的老子一样都不招人待见！ 当时毛局长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是拿这事要挟和敲打下方小石，这又要扯上别的事情了，自己真的要是去了国安部的话，那么特勤局升上去的只会是马副局长而绝不会是方小石，这几乎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所以方小石不服气乱找事乱挑刺有情绪毛局不是不能理解，该怎么应付本来毛局是有预案的，不过正好碰上方小石设局想让李凤死掉，那自己也就不妨顺水推舟下，拿这件事情告诉方小石：你想要做成的事情就去做吧，我不管也全当什么都没看见，就当是照顾老同志了，但在以后不许再找事更不许再有什么情绪，老老实实的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否则的话自己升不上去那你吃不了兜着走！ 而最后，方小石表示了同意，协议达成，不过方小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关上门立刻就用安全的线路打给了方近后开始了咆哮！痛斥自己的儿子并要他立刻赶回来，他要亲手好好教训教训方近！ 无他，原本事情已经定格了，李凤已经完了，结果方近非要神来之笔的画蛇添足一下，就这一下，毛局这老狐狸原本最多只是怀疑，可现在都能肯定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和因为什么了，结果就是自己还想着借闹事从毛局那里以不争取局长宝座为条件拿到其他的一些好处，但现在自然什么都别想了，可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扩充自己的权利，那自己以后还能拿什么和马副局长分庭抗礼！？难道仕途就此而止！？现在就回老家种地去！？因此方小石这次是真的怒了，扬言此次非要把方近亲手打死不可！ 上层就算知道了李凤是被冤枉的可也在相互交换通融后默认了，当事人方家父子则在窝里斗，似乎所有人都忘记掉了李凤，当然，这也是有缘故的，那就是所有人都认为李凤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李凤显然不这么认为，此刻的李凤穿着很普通，甚至有些脏兮兮的在一个早点摊位前吃早餐，周围都是些农民工朋友，多少有些憔悴，脸上也刻意抹了些灰尘的李凤坐在他们中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吃了七根油条，喝了三碗豆浆，李凤站起来付了账走了，他已经缩在一个桥洞底下考虑了一天一夜了，可怎么破除自己所面临的局李凤还是没什么头绪，本来他也没被通缉，还顺利的跑出了包围圈，想来搜捕自己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自己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可长时间这样下去怎么都不是个事，拖来拖去的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还是要做点什么的好，可这又回到开始的问题了，没有头绪自己又该做什么呢？ 那就干脆不安全好了，那就干脆把事情在闹大点好了，然后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机会，这就是李凤吃第四根油条时下的决定，然后狼吞虎咽的吃完喝光后李凤立刻就走人打算实施了。 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首都的公交车上什么情况李凤早就了解了，人挤人的李凤很轻易的就摸走了一部手机，挤到后面去给家里打电话，和母亲聊了聊，说自己的手机坏掉了用的别人的手机了，出差事情有点变故不能不处理，要晚些回去了云云，母亲问了李凤的身体后大约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但李凤也绝不赶时间，又问起了姥爷姥姥的身体，问完了又问自己的meimei学习情况后这才挂了电话，这就是李凤的第一步。 这一通电话李凤用时一分二十七秒，原本三十秒左右特勤局就能精确的追索到自己所使用的手机所在的位置，误差不会超过百米，可李凤担心监控人员技术不熟练或者是懈怠了，所以多用了些时间，打完这通电话后，李凤又过了两站后下车，下车时顺手就把手机又还了回去。 下车后李凤也没远离公交车站，而是站在了一座天桥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公交车，公交车沿着一条大路又走了两站，就要拐弯被建筑物遮挡时，李凤终于看到一辆急驶而来的黑色商务车拦住了这辆公交并且车子没停稳呢里面就钻出来几个黑西装。 看到这一幕李凤抬头看了眼因为严重的雾霾而显的灰蒙蒙的黎明后低头带上了口罩后离去。 李凤正在下天桥时，暴处长正带着一群精干手下打算搭乘最早的班机去海市，刚准备上汽车去机场一通急电让暴处长停下了脚步：总局已经确认，李凤本人就在首都，数分钟前他在去往西郊的一辆公交车上往海市的家里打了一通电话，用的是陌生的号码，目前拦截人员即将抵达现场。 听完电话后，暴处长沉默了下，他当然不以为这名特勤局的叛徒会这样容易的就被抓，甚至他这样轻易的就露出了行踪也是很可疑的，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李凤很是淘气，但这无所谓，自己就喜欢淘气的男孩，希望他能一直淘气下去！ 转身带人重新回局子里时暴处长就说了一句话：“老毕，你去找下马副局长，催催他赶紧去公安部坐阵，别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想来马副局长也不会无动于衷。” 叫老毕的笑了笑：“马局要是还在气头上那里都不想去我有什么办法，我看我还是打着马局的名义自己去公安部吧，放心，绝对不会误事的，双重监查之下那小子很快就会落网的。” 暴处长点点头，踏下第一个台阶时想起了什么又吩咐了一句：“吩咐下去，都别偷懒，另外记住了，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