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你得赔我一辈子
店门外，她看见了自己的车。 一星期没洗澡，她觉得自己都臭了。 老板娘瞧她进店，眉梢一挑，“这是打哪儿来啊？都快没人形了。” 里加趴在吧台上，弱弱的说，“老板娘，先给我来间房让我缓缓。” 老板娘没要她的身份证，直接给她开了个房。她背着包上了楼。 一步一步上楼，踩着楼梯，恍若隔世。 痛痛快快泡了个澡，搓下一身的泥。神清气爽倒在床上，直接裹上被子，狠狠的睡了一觉。 睁眼，天黑了。外面依旧是震耳欲聋的舞曲，她挠挠头，进卫生间洗衣服。洗完了把衣服搭在窗栏上晾着。低头，她发现从自己的房间窗户正好能看见楼下的热闹。 她趴在窗台看楼下纸醉金迷。肚子咕咕拉响警报，她愁了。这个点儿，还有地方吃饭吗？ 揣上房卡下楼。老板娘在吧台里看见她，招呼，“饿醒的吧？” 她吐吐舌头，缩缩脖子，腼腆的笑。 “厨师下班了，要不借你厨房自己煮碗面去？里面的食材随便用。” 里加笑，“那敢情好。” 厨房挺大，里加转了一圈，找到了面条跟鸡蛋，还有新鲜的青菜叶。拉开案台下的保鲜柜，把需要用的调料钵子取了出来。 饭店厨房的调料品都放在钵子里，平时都摆在案台上和灶台边，方便取料。mama早先做过饭馆，里加知道些。 点火，架锅，倒油。 敲了两个鸡蛋，打成蛋液。油热，下锅。一套熟练的cao作下来，面条煮好。 坏了，煮多了。 里加不喜欢自己煮东西吃，只因为每次做饭都收不住手，多做了自己还吃不了。 这一钵子面条，香得诱人，她愁得头大。 老板娘大概有点担心她把厨房给烧了。得了空进来看看。就看见里加盯着面条一脸愁容。 “怎么了？不好吃？闻着挺香啊。”老板娘都被香味吸引了。 “对不起，我不小心做多了，自己吃不了。浪费了材料。”里加愧疚的挠头，老板娘摆手，“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你拿个碗来，挑出你自己吃的，剩下的我来解决了。” “噢，好。”里加听话的挑出面条，老板娘拿了双筷子，用托盘端着那一钵子面条出了厨房。用嘉绒语小声嘀咕，“切，便宜这臭小子了。”可惜里加听不懂。 季风坐在软绵绵的椅子里，长腿搭在桌子上，盯着电视，却没看电视。一手夹着烟，一手玩打火机。 老板娘端着托盘进来，踢开他大长腿，往桌上一放，“吃吧。” 季风掐了烟头，放下打火机，拿起筷子吃面。吃了两口问，“不是你做的吧？厨师还没下班？” “你以为厨师跟店里睡呢？都几点了还没下班。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老板娘坦然自若。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露出破绽。 说完她下楼了。楼下吧台没人看，她得下去盯着。 季风吃饭很快，几分钟就解决了一钵子面条。习惯性想推一边，又想着老板娘忙完不知道得几点，哼了一声，端起托盘下楼，送厨房去。 到楼下，老板娘果然忙得无暇分身，见他下来，手上给客人拿东西，叫他放吧台上就行。季风歪歪嘴，没听她的话，单手端着托盘转向厨房。 老板娘刚想追过去，就听客人在外面喊，“老板娘，再来一瓶红酒。” “哎，好。”老板娘又转回了吧台，给客人拿酒。 吃完面的里加把剩汤倒进泔水桶，站到水槽前洗碗。没料到水压那么大，水一喷出来，冲走了她手里的碗。 “砰咚”掉水槽里，发出一声闷响。水槽不锈钢的，碗没坏。 她关小水龙头，拣起碗继续洗。手边出现托盘，她头也不回的接过去，就着手一起洗了。 “老板娘，吃饱了么？” “饱了。”季风神使鬼差的回答。里加吃惊的回头。 她没说话，继续去洗碗。洗完了碗收拾厨房。东西一一归位，以免明天厨师找不到东西。 她出厨房，他跟在她身后出厨房。老板娘看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尴尬得愁眉，随即一笑，“妹子，不出去玩会消消食？” 里加摇头，“不去了，上楼睡觉。” 她停下，扭头对季风说，“我手机还在你车里，还有车钥匙，拿给我吧。”她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他的手机递给他。 “手机跟钥匙在我屋里。”他没接手机，长腿迈开，走在她前面。里加犹豫了一下，攥着他的手机，跟他上楼。 老板娘叹着气回了吧台。 他开门进去，她站在门口说，“你拿给我就行了。” 他冷笑，没理她。 看这架势她不进去拿不了东西，只好跟他进了屋。 “手机……” 他迅速转身，长臂关上房门，顺便把她也壁咚在自己跟门板之间。 她该说点什么？问他要干嘛？矫情。继续要手机跟钥匙？他那样也不像要给她东西。 四目相对。黝黑的瞳子在黑暗中格外深沉。 他将她抵在门上，头缓缓下移。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动作。唇快碰到时，他突然抓住她的肩把她带进了房里，直接丢在床上。 床垫很软。他力度很大。她撞在床上，不可避免的震荡。 “你要是打算像根木头一样不动，我就把你弄死在床上。”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双手温顺的攀上他的脖颈，亲吻他的唇。软软的，柔柔的。 他狠狠嘬她的唇。抵死缠绵。 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流淌，没入发鬓。 跟枫说分手的时候她没哭，独自离开的时候她没哭，看见枫跟女票秀恩爱她没哭，即使难受的从村子里出来，冷得全身发颤，她也没哭。 突然的，她控制不住泪腺。 “既然离不开我，为什么还要离开？”虽然看不见，但当他捧着她的脸，手指触到湿润的发鬓和她眼角的水渍，他心都碎了。 她不知道，他那天在山上目送她一步一步下山，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一步一步…… 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他血rou上。 “给我手机和钥匙，我现在就能离开你。”她的倔强与任性他没见识过。初次交手，他全盘容纳。 “给了你手机和钥匙，你也走不掉！”黑暗中他低声细语，掩不住心底的愉悦。 “混蛋！”她骂。 “混蛋才喜欢你。”他亲吻她的眼，亲吻她的腮帮，亲吻她的嘴。 她拽住他的衣领，生生拽掉衬衣上的扣子。“又弄坏你一件衣服，这次要我怎么赔？”她舔他的耳垂，啃噬他血脉喷张的脖子。死死抱住他的头，不让他起身。 “里加！”他暴跳。 她的笑声在黑暗中充满引诱。 “你他吗得赔我一辈子！” 早上，里加被尿憋醒。他睡在她身边，长腿在她身上，几乎把她压在身下。手臂毫无悬念的环着她的腰。 她一动，腰上的手臂反射性缩紧。 “我要去厕所……”她无奈的对闭着眼的他说。他这才松手，让她起床。 空气有点冷，随手抓起他掉了两颗扣子的衬衣披在身上，太大。像裙子。 不出意料的一身痕迹，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好歹现在不青不紫，他也很努力了。 只是在卫生间多待了几分钟，门就被他撞开。 站在洗手台前的小女人听见声音扭身看来。入眼，若隐若现的酥胸和翘臀。他喉咙一紧。 昨天晚上怕她吃不消，忍了又忍，现在看见这幅场景，他还能忍……简直不是男人。 “喂喂喂……”里加的喊声埋没在他的激吻中。抗议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