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一物降一物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里加坐车上用手机搜索梁老板的名字。个人简介，人生经历，主要成就。她想研究他的人物评价部分和早年生活，没想到只有寥寥几句。

    她陪他进了公司大门，却没跟他上楼。他没执拗，只叫她别乱跑，坐直达电梯上去了。

    里加在一楼大厅看见了楼层索引牌。这栋大厦虽然是季风父亲所有，但里面并非只有一家公司。几家公司公用这栋大楼，分层别类，互不干涉。楼下刷卡才能进去，保安分区巡逻。保洁阿姨不会让大厅烟灰缸里的烟灰出现第三支烟蒂。

    一切井井有条，如同每一天的周而复始。

    忽然，她听见总台那边一阵sao动。托着下巴好奇的看。好几个保安从身边跑过，小声却焦急地催促：“快，顶楼。那爷俩又闹起来了。”

    她倏地站起，一边朝电梯走，一边掏出季风给她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总台那边有人指挥着保安上楼，她走近刷卡机附近问总台的工作人员：“怎么才能上楼？”工作人员一脸不耐烦的嫌弃她添乱，“捣什么乱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楼的。你……”工作人员的声音在扭头看见她后收声。或者说是看见她手里的手机后，整个人都变了。

    “小姐您好，季总办公室在26楼。您可以乘坐直达20楼以上楼层的电梯上去。这边请。”工作人员引领她到电梯门口，帮她摁了数字键，送她上楼。

    里加看看自己，再看看工作人员。一头雾水。吃错药了？

    季风的电话仍然没人接。

    跨出电梯，入眼是助理台。里面一坐一站两女孩儿。正在交谈着什么，见来人，站着的女孩儿迎上来问，“请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找季风……季总！”里加按了挂断键。女孩儿盯着她的手，盯着她握在手里的手机从耳边一直到她身侧。

    “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女孩儿有些为难，随后像鼓足了勇气似的对她说，“要不您先到接待室坐一会儿？您喝咖啡还是茶？”接待室门口到了，里加没停。她隐约听见了两个暴跳如雷的咆哮声。一声比一声高，一个比一个爆。

    她目视前方，悄声问身边的女孩儿，“他们总这样？”

    “季总每次来都是这样的。”女孩儿也无奈，“刚进门的时候一般都很平静，说不上三分钟就会争，然后吵。最后季总摔门离开，季董就会说……”

    “你走，只要你走出这个门，我就没你这个儿子！”门被突然拉开，里加尴尬的干笑。女孩儿吓得缩缩脖子，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不敢动。

    季风气得一张臭脸满是戾气。黝黑深邃的眼瞳阴沉得可怕。也难怪把人女孩儿吓成那样。说实话，里加也怕。他那样儿，简直要吃人似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最主要是气势骇人，气势压倒一切！

    “那个……”没等里加反应，季风松开门板，拽过她的手腕大步向电梯走。“季风！”里加痛呼，“疼——！”他猛然松手，脸色稍微比刚才强了些，她手腕一圈红印。

    “对不起。”

    好吧，一物降一物。助理台的女孩儿今天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季董在里面听着外面动静不对，疑惑的出来看情况。就见自己本来气得发狂夺门而出的儿子正一脸懊悔的握着一姑娘的小手。

    他在玩哪样？

    变脸吗？

    上一秒暴跳如雷，下一秒柔情似水？

    “你们在做什么？”季董语气不好，冷冰冰的不说还有故意找茬的意味。

    助理台小姐吓得转身小跑回去工作。季风森冷抬眼，黑眸怒气迸发。

    季董保养得不错。也许是因为身材高大，所以看起来精神气挺不错。看似饱经沧桑，却又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概。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无损他的英俊。一头黑发仔细梳过，用了定型。季风跟他不太像，但老板娘跟他非常相似。

    “季先生。”里加向前走了一步。并不避讳自己的手被季风牵着。“您好，我叫里加。虽然不清楚二位因为什么事而争执，但是一会儿还要见客户，请您不要再为难季风。”

    “你是什么人？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季董确实挺激动，要不是里加反握住季风的手，季风早就讽刺回去了。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该是身份也不重要。假如您觉得我没资格跟您对话，那我很抱歉的告诉您，昨天晚上的单子都是我谈下来的。不管是经理还是业务员，能谈下那么大笔生意提成应该不少。您得了便宜就想把我提出局？没门！”

    里加的强势鲜少出现。不出现不代表她就是一个温顺到软弱的女人。

    “不管您信不信，我有本事谈下单子，我就有本事毁了单子。都是凭本事吃饭的人，您也不用虚张声势吓唬我。我帮的是季风，不是帮您。您不过是爱屋及乌的部分。退一万步讲，我愿意帮季风拿下所有的单子，但并不一定就非得是您公司的单子。”

    这是威胁。

    她不是胸大无脑的白痴，也不是只靠脸蛋吃饭的傻逼，更不是只会卖萌撒娇的蠢货。

    “你……”季董指着她，手指头都在颤抖。

    “季风不喜欢应酬，不喜欢被束缚。可是，当他父亲需要作为儿子的他出手相助时，他毫无怨言的鞍前马后。一个当了30多年亲爹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了解，白在社会上闯荡了半辈子。”她咄咄逼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德高望重而嘴下留情。

    “作为晚辈，我是应该尊敬你。但是，作为一个长辈就可以倚老卖老恣意妄为吗？”她心跳很快。有急，也有气。急这老头子分不清青红皂白，气这老爷子看不透近观者迷的道理。

    “别告诉我您心脏病犯了，血压上去了，肝开始疼了。又不是演言情剧，没必要！”里加颠覆了季董前面五十多年对人的认知。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或许可以控制他那个桀骜不驯的儿子，也许可以改变他跟这个头疼的儿子之间关系。

    气得发抖是真的。因为很多年不曾有人敢趾高气昂的对他说如此不羁的话。她在乎他儿子，所以爱屋及乌。她可以为他儿子做很多事情并不代表可以也为他做事情。

    季董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好像突然看透了什么。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执着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是多么的荒唐。

    “滚！”

    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万般情愁只化作这一个字，雾散云敛。

    里加看了一下手表，嗤鼻，拉起季风转身就走。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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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十七章被屏蔽--。回头再说了。有点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