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豪门挚爱暖婚在线阅读 - 236.V236

236.V236

    妇产科

    她轻笑言语:“外伤那边不知妇产科吗”眼睫微闪,上挑,一丝揶揄兴趣,像只妖娆神秘的猫儿,“最近看妇产科的人真多啊。”

    事实证明,这样一双火眼晶晶下,说谎是有很多拙劣,她不会拆穿,不会好奇,只是微微一笑,却眼神清亮。

    转身,远去。就好像不曾来过,不曾知道。

    初春的季节,还有些微冷,昼短夜长,乍暖还寒的时候,最难将息。走在路上,迎面似乎有微凉的水汽,她微微清醒,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风衣,抬眸,苦笑:“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熟悉的路灯,熟悉的街道,都是她熟悉的路途,却不知不觉从医院走到了这里,与她的目的地截然相反的方向。

    这里,她有过三个月的记忆,想起来大都是不是什么愉悦的回忆,照理说,绝对不会留恋的,怎么一个慌神就走到了这里了。她探了探口气,自顾说着:“习惯这个东西真可怕,不过三个月,居然改不掉了。”

    大概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所有荒唐,没有办法用理由解释的行为,只能归结与习惯二字。

    记得她初来这里时还是仲夏季节,荼靡花开得正盛的季节,如今,又是一朝花开之际,再来,却是萧条。

    顾初夏低头,微微细小动作的跳动,踩着自己的影子,才觉,路灯明亮,她走时还是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了。

    抬头,未见星光,入目的是那人的窗户,点漆的黑色,大概没有回来吧,那人一向早出晚归。

    她苦笑,走到这里已经是荒唐至极了,想到那人更是可笑,难道她还在留恋吗对那人,毁了她所有希冀的男人顾初夏想,她绝对不是恋旧年情的人,大抵是医生说得,怀孕了,人变多愁善感起来。

    转身,刚要迈开步子,她越走越远,踩着自己来时的路,去时的影子。

    毫无星光的夜,天空像一张密闭的纯黑色幕布,让人有种窒息的压迫感,远远传来的路灯,将楼下两人的身影拉得斜长,甚至有些鬼魅。

    “好久不见。”顾初年缓缓从楼道里走出,还是一身白色裙装,她最爱的装扮,妆容精致,从来不想那同样面孔的她人,不修边幅。

    顾初夏不喜烟味,三个月同居,安景旭已经养成了坐在楼下抽烟的习惯,尤其在这样的夜。安景旭熄了手里的烟头,起身,从暗中走出,忽明忽暗的光照在他的侧脸,邪魅,又冷清到瑟然。

    “你回来想要做什么”言简意赅的话,冰冷绝情的语气。

    灯光下,精致的妆容微微苍白了几分颜色,她笑,却丝毫没有强颜欢笑的寓味,只是淡淡戏谑,听不真情绪:“四个月没见,一开口就这么不讲情面。”

    四个月,她面目全非,再回来,已然不是当初的她。

    “情面”安景旭冷笑,一向喜爱高跟鞋的顾初年竟然一双平底鞋,竟有几分顾初夏的感觉,安景旭走近,俯身睨着她,唇间淡淡烟草味弥漫,带着一种萧瑟决然地狠意:“如果你聪明的话,不应该回来,你知道,我不打算对你留情面”

    顾初年不退,隔着很近的距离,她看着安景旭的脸,曾描摹无数次的容颜,她有些怔然,半响,笑笑:“还和以前一样无情呢怎么要为顾初夏讨债吗我不识趣地回来了,那你打算怎么对我”

    她明知故问,这个男人,她是了解的,却也不了解,四月没见,她既回来了,便不会在狼狈退后,所以,她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不曾退一分。

    他笑,那笑叫人慌乱惊恐,带着一种冰天雪地的寒,轻启唇,面无表情地说:“以其人之到还其人之身。”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她只是冷笑,眸间揶揄,隐着一层阴霾,黑暗里模糊的轮廓,只是一双单眼弯弯,缀着一点亮,发出两簇灼热视线,直直射向安景旭眸中,她踮脚,唇近到几乎相贴:“我就知道,你对我绝对不会手软。”

    安景旭蹙眉,侧身,远离:“既然知道,哪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回答的很快,理所当然:“我当然要回来,要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这般底气十足,到底她是有什么筹码可以这样不知死活,安景旭不知道,只是冷笑,心里逐渐升起了一种恣狂的东西,他很熟悉那是什么,是他不能控制的杀意。

    对这个女人,他早生杀戮,不过牵扯了一点怎么也抹不掉的回忆,让他迟迟难以动手。

    黑眸中灼热褪去,又是一层冰寒,背过身去,他下了最后通牒:“若有下次,我绝不放过你,趁现在我没有改变主意,最好消失。”

    大概是最后一次,他给她生路,也给曾经的执念一个交代,

    她冷笑,也是决然:“如果不呢你要怎么对我”走到他身前,对着安景旭冷若冰霜的眼,她笑着说,语速极慢,“安景旭我怀孕了,四个月,你的孩子。”

    原来,这便是她的筹码。

    “我的”冷峻的脸上起了波澜,冷凝的反问,绝对的怀疑。视线微微睃过她的腹部,微微凸起。

    安景旭有些慌神,不是惊乱,失措,不过是想起了另一个四月身孕的女人。

    她抚着自己的腹部,笑问:“不信吗东岛的那个晚上忘了吗你没有做措施。”脸上没有丝毫的局促慌乱,她只是淡淡陈述。

    演戏本就是她顾初年擅长的领域,即便毫无破绽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她的孩子,从这一刻起,便是安景旭的孩子,不是捏造,她要这么事实,她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来换六个月的契机。

    月光也不知是何时云破了,淡淡清冷的杏黄色笼着他的侧脸,铺了一层冷色,他唇角微挑,似笑非笑:“顾初年这是你这次回来的筹码凭这个孩子你觉得能发生什么”

    他只是扫了一眼顾初年腹上,眼神转而冰冷,没有一点温存。

    一个孩子,成不了他的弱点,这人百毒不侵,血脉亲情这个词语,早就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了。

    脸上所有淡漠凝固,她惊惧失声:“那是你的孩子。”

    不可置信,她甚至怀疑是幻听,这个男人真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吗,她四个月的筹谋,她吃得苦,她穷途末路,铤而走险,却换来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冷言冷语,她怎么甘心

    安景旭只是冷笑,不语,她走近,沉声再一次重复:“那是你的孩子。”

    安景旭还是面无表情,不带一点感情地冷眼旁观。

    顾初年如坠冰窖,面目染上凄寒。

    这个男人,原来不止对她无情狠绝,原来他没有心,没有慈悲,没有血缘,不过是空有一具冰冷狠厉的躯壳,她却傻傻地爱上了这样一幅躯壳,更傻傻地以为有什么可以改变,比如,孩子

    这个男人,那颗心,比着双眼,更冷。他用这样冷冽的眸看她,薄唇微扯,似乎连语言也不屑:“先不说是不是我的种,即便是,那又怎样”

    他笑着这样问,眸中覆了一层怎么也刺不穿的厚重阴寒。

    确实,一个孩子,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团血rou模糊,他本就薄情,没有那么多无用的情感。

    这一招亲情戏码,是她导错了,棋错一步,满盘皆输的结果大一定定了,但是她不甘心,也毫无退路,即便是错,也只能步步错下去。

    她冷然,学着安景旭极寒的语调重复他的话:“那又怎样”她语调微扬,声音寒冷得悚然,“安景旭,那是你的骨血,你也要弃之不顾吗”

    这样一个男人,天生便不知何情感,她却可笑地把自己所有感情都给了他。

    暗月融在他眸中,是冷的,淡淡光点斑驳,若隐若现,似乎总隔着一层朦胧,洒了一层冷气,他说:“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如果孩子是我的,尽早打掉。”

    “你说什么”她惊诧,脸色苍白,音符上下跌落,颤音浓烈到不可抑制,“怎么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你容不下我,现在连你的孩子也要赶尽杀绝吗”

    她拂着她的腹部,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筹码,却叫这个男人一句话,满盘皆输了。

    突然想起了秦随风说过的话:这个男人只爱顾初夏,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不要期待他会有别的感情。

    忽然想被抽去了力气,她甚至站不稳,手心全是冷汗,她笔直的背脊还是弯下,一步,一步,向后退开。

    安景旭却逼近,一双黑沉的眸冷得渗人。

    “从你对顾初夏动手就应该有准备。”

    顾初年下意识便去捂住自己的肚子,这个男人疯了,她丝毫不怀疑,他会让她还有她的孩子一起马上消失。

    声音颤抖惊恐,喉间却喷涌出一股愤慨,铺天盖地地啃噬她的理智,她近乎癫狂地嘶吼:“这么讨厌我的孩子吗那顾初夏肚子里的野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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