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伤风败俗

    “回来了，归尘师父回来了，还带了好些病患来了。”传递消息的人总是比主角先到一步，吵吵嚷嚷地四散开，把消息传遍整个街道。

    随着消息传到了，归尘后脚带着人来到了院中。

    面对着家属藏病患之类的事，连官府都无能为力的事，归尘走了出去，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一次发言。

    人们常说黑街是被隔离的地方，归尘却点出了发现疫情的地方，都被隔离了的事实。

    他说，就像黑街被江州划分出来，限制了人员的进出，在国内，发现疫情的地方，同样被划分了出来，重兵把守，限制了别地本地人的进出。要说进了黑街的人是在等死，城内的人如果再不齐心配合疫情的整治工作，大家到时就真的都在等死了。

    所以现在，有病患走了出来，有家属带着病患走了出来，随着他进了院子。

    病人又多了，如何安置，怎么安排都要按流程来办。

    比起以前，自归尘到达后，一切都有条有理地，不是说情况有好转，只是说不会乱了，不乱不糟，才有将事态往好处推进的可能。

    “我出去看看，陆大哥在这等药汤。”

    宋云说：“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于是乎，房里留下了端午跟陆高杰。

    端午双眼一溜转，微微一笑，说道：“陆家少爷难道看上我家小娘子了？”

    陆高杰心平气和道：“午爷，怪我多管闲事一番，人家崇姑娘清白之身，你如此轻佻乱喊很不合适。”

    “不合适？”端午呵了一声笑，“我觉得很合适。”

    ……

    两人在房里的对决，重阳看不到。

    她出来时，归尘正在院子里被人拥簇着。

    归尘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岁已中年，却不蓄胡子，下巴常年都是干干净净的。很干净的人。他微微低着头，人们能看到他头顶的戒疤，他很认真地听着别人说话，让人很容易感受到他的坦诚。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对每个人每句话的认真。

    不知何时，归尘成了主心骨般的存在，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了。

    归尘领重阳进了医术这道门，几年悉心教导。直到重阳能自行学习，他才继续他的云游四海。之后就是一年回来一两次指导和检查重阳的功课，重阳从不知道他的身影可以那么高大，可以成为那么多人的依靠。

    这其实只是她没看到罢了吧，归尘师父在每个他医治的病患眼中，肯定都是伟大的存在。

    这时，门口来了位姑娘。

    江州的一众老大夫看见了，惊呼道：“这不是李姑娘嘛，你怎么来这了？”

    “我想来尽一份力。”那姑娘笑得腼腆道。

    “乱来！你父母怎会答应你过来！”

    一众江州老大夫相当紧张这位姑娘，围着她就是一顿教育。可人家姑娘是铁了心要留下来，他们的谈话引了诸多的目光，其中包括了重阳。

    重阳觉得这姑娘眼熟，细看了下，发现这位就是从食人魔手中侥幸活下来的那位李莲黎姑娘。

    重阳想等围着归尘的那些人说完事散去，她再禀告她的发现。只是，没等到其他人散去，先看到老大夫们带着李莲黎挤开了其他围着归尘的人，跟归尘说了些什么。

    归尘望向了重阳这边，带着老大夫走了过来。“重阳，这位是李姑娘，院里没多余的房间了，她能不能跟你一起住？”

    不等重阳接口。那些老大夫说：“你那房间那么空，你一个人用浪费了。”

    重阳头一歪，手指点着下唇道：“几位占了四间房，我觉得几位可以想想怎么安排，空出一间来绰绰有余。”

    窗户吱呀一声推开，端午笑着说：“我和娘子住一间很合适。不希望多个人来打扰，我同意娘子的想法。”

    一众老大夫脸都绿了，看重阳和端午的那个眼神嫌弃地都无法直视他们了，终于有人怒喝了声：“伤风败俗！”

    端午手一指：“你这老家伙说什么呢，我和我家小娘子亲热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胡闹！”“有伤风化啊！”“成何体统！”

    责备声顿起间，重阳淡淡道：“登徒浪子的话也信，真怀疑智商。也不看看他都成啥样了，还亲热呢，活得不耐烦的人才跟他亲热吧。”

    一众人看向端午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有大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重阳又道：“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真是单纯。”

    这下笑声又多了两声。

    端午在重阳房里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有意见的人看得很不爽，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情说爱的，太不庄重了！归尘也知道，有人跟归尘提了下，归尘并没有在意。

    他这师父都没意见了，路人还能说什么？

    男未婚，女未嫁，共处一室，在外人眼里就是伤风败俗。尽管如此，对重阳指指点点的人却没有多少，这要归功大娘们。

    自从重阳回归了大夫的身份，那些大娘都不敢跟她说话了，身份地位有别。不过重阳并没有在意细节，吃饭时间到了，就会跑来跟她们一起吃。

    重阳说：“我一个姑娘家跟一群男大夫一起吃饭不合适，一个人吃又觉得寂寞。”

    所以大家对她的感觉都很不错。

    自端午赖下不走被人发现开始，大娘们就问了重阳关于端午的事，重阳说：“一个登徒浪子，想破坏我的名节，好方便他下手。不过人家都成这样了，明天不知能不能活，不好说重话。”

    大娘们说：“你就是太善良！”

    大娘们想找端午的麻烦，但是转眼间，端午把这群大娘给收服了，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反正现在大娘持祝福状态。

    要是有人对重阳指指点点，大娘们就会说教一番，除了不好说话的大夫们，知道端午存在的病患和杂役，都被大娘们洗脑了。

    直到今儿，重阳把话说明了，人们才意识到重阳为何那么淡定了，想破坏名节，你丫的得有机会！一个病患，比太监还不如啊，太监还能玩亲亲，一个病患，想死才会去亲他。

    至于端午有没有来强硬的，看重阳至今还安然无事就知道不可能了。

    现在的新瘟疫，比旧瘟疫更容易传染上，何况还没有预防的手段，只能尽量小心不碰触，每天洗澡，勤快洗手，病患使用过的纱布之类都要烧掉。就算如此，在这照顾的杂役里有几个还是被传染上了，真要有什么近一步的接触，等着第二天看重阳得红斑长水泡吧。

    面对笑声，老大夫很没面子。

    端午笑呵呵地看着老大夫吃瘪被嘲笑，只有他和重阳清楚，他的情况跟外面的病患有差别。涂抹的不同药膏，单独的治疗照顾，他每晚抱着重阳入睡，重阳却相安无事就是成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