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公主病危
小太监的话音刚落,皇帝就站起身来,他大声道:“你说谁病危?” 小太监被皇帝吓了一跳,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皇帝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是甄宁公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吐血不止。” “怎么会吐血不止?!”皇帝大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快速走到小太监身前,将他小拎小鸡似的,一把拎起来,怒道:“给朕说清楚,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奴才……奴才…….奴才也……也不清楚……奴才只是过来跑腿的!”小太监这么近距离的承受皇帝的怒火,顿时脚一软,吓得快要哭出来。 “没用的东西!来龙去脉都说不清楚!”皇帝气急,心里又慌。 宁远行听闻后,平静的脸也有了变化,他略是思索,问道:“公主是心口痛吗?” “诶……”小太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猛地点头,“是,是的,公主是心口痛。” “难道是五年前的心疾复发了?”皇帝回头看向宁远行,五年前是他请苗疆的圣女乌丝蒂尔治好皇儿的,难道说当时并没有真的治好。 “陛下,现在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宁远行建议道。 “也对。“皇帝点头,他心里慌急了,又觉得疲惫,有一个中意的继承人,为何就一直不让他省心呢? 挽歌是直接被带回了她以前的行宫,广华宫,那里一直没有人住,但每天都有下人打扫。 皇帝跟宁远行赶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到齐了,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对策,一个小宫女正端着一个血盆子往外走,见到皇帝,惊慌地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扫了眼小宫女手中的血盆。眼神一沉,无视她,直接向着行宫里面走去。 太医们见到皇帝,也慌忙行礼。皇帝没心思管他们这些,直接问道:“公主怎么样?” 几名太极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当出头鸟。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皇帝扫了这些人几眼,威压道:“说!” 太医抖了抖,吓得腿直颤,最后一个人咬了咬牙,站出来,说道:“夫心虚则生寒,寒则阴气盛,阴盛则血脉虚少。而多恐畏,情绪不乐,心腹暴痛,时唾清涎,心膈胀满,好忘多惊,梦寐飞飏,精神离散……” “直接说怎么治!”皇帝没空听他们绕这些弯子。 这么一吼,那个太医更怕了,他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公主情绪不稳,以至于心血上涌,导致旧疾复发……” “说重点!怎么治!”皇帝头疼地吼道。这些太医都找不到话里的重点吗? “是是是……臣,臣与众太医商讨后,一致认为这是心病,俗语有云,心病还须心药医。” 其他大臣怒瞪那个家伙,什么叫和众太医商讨的?他们怎么不知道和他商讨过。不要把他们拉下水啊!混蛋! 那个“出头鸟”回望了一下身后几位同僚,心中冷笑,他要是被治罪,怎么也得把这几个老东西给拉下水才行,黄泉路上怎么也得有几个伴不是? “心病还须心药医?上哪去找心药?”皇帝问。 “咳……”出头鸟太医轻咳一声,用一种极其正直的口吻道:“公主是怒极攻心才会导致吐血,等消了气,再服用几服药,调养一下,就会好的。” “就这么简单?”皇帝有些不信,他刚才还看到一个小宫女端着个血盆子出去。 “就这么简单。”太医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最后还补了一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混账!身后的同僚再次对出头鸟太医投出怨念的眼神。 “那好……”皇帝点点头。 出头鸟呼了口气,总算挺过一截了,可还没来得及在说些什么,皇帝就阴冷地看着他,语气阴森森地说道:“要是公主治不好,你就提人头来见朕吧。” “是是是……”出头鸟吓得顿时脸色一白,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皇帝一拂袖,直接走进寝宫里,挽歌正躺在床边,宁远行正站在她的身边,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嗯,至少在皇帝眼中,宁远行此刻的眼神是十分温柔的。 两人独处一室,也分外和谐,对嘛,这才是他想看到的一幕,男才女貌,天作之合,那个陆韩非要横插一脚,实在不识趣! 皇帝咳嗽了一声,提醒两人他进来了,挽歌和宁远行同时回过头看他。 “皇儿,现在好些了吗?”皇帝走过去,嘘寒问暖道。 挽歌因为发烧脸颊上带着红晕,可嘴唇却是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额角上全身冷汗,她见皇帝走过来,就要挣扎着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拦住,“你打住,行礼就不必了,躺下休息就好。” 挽歌摇摇头,连忙问道:“那个……关于陆韩……” 皇帝见她一张口就是陆韩,气便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一看挽歌虚弱的样子,嘴角还沾着未擦掉的血迹,心中到底有些心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气道:“你为了那个男人,就这幅寻死觅活的,你就没有想过你死了,父皇该怎么办?” “可陆韩死了,儿臣活不下去,儿臣真的活不下去……”挽歌说着,眼泪就流了下去。 “你!”皇帝的话一噎,一挥手,背对着她,怒道:“如果朕一定要他死呢?” 挽歌一听,反而停止了哭声,顿时,整个寝宫一片寂静,皇帝觉得有些蹊跷,忍不住转过身去,就看到正直直的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他死了,儿臣,便不活了,反正这副残躯,也没多少时日了。” “你真是要气死朕!被一个男子吃得死死的,能有什么作为?!”皇帝气急。 “这也是被父皇逼的!”挽歌反驳道,她声泪俱下,长发披肩,几缕贴在脸上,看着有几分凄厉之色,皇帝闻声,大怒,“这关朕什么事?” “若不是父皇在母妃死后,便对我不管不问,我又怎么会遇到陆韩,在我生命中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你腻在别的女人怀中,是他支撑着我的全部,我为什么不能为他生为他死?!” 挽歌说的理直气壮,活活地把皇帝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他盯着挽歌,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皇帝才毫无底气地开口,“他是别有居心的,陆韩绝不是真心待你的…..” “即便不是,十年的陪伴也不是假的,这十年的光景中,没有你的半片影子,并不是我将你抹去,而是你根本没有想过踏足我的世界!” “你……” “既然这样,请父皇也不要再质疑儿臣与陆韩之间的感情。” 说着,挽歌竟然不顾宁远行的阻拦,翻身下床,直接给皇帝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头来时,她的眼中是一片清明,“请父皇……恕陆韩无罪。” 说完,她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声声撕心裂肺,听的人心惊rou颤。 “公主……来人,快扶公主到床上去,快传太医!”宁远行吩咐寝宫外门待命的宫女,紧接着,太医们也急匆匆地走进来,帮挽歌把脉,看她此刻的情况。 宁远行站在一旁,他有些迟疑地看着挽歌,总觉得,这个丫头,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看着她,竟然隐隐看到了曾经甄宁的影子,尤其是那个眼神,决绝,充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太熟悉,又太陌生。 皇帝整个过程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无法自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远行总觉得他好像突然老了好几岁,一下子苍老了,身形都有些佝偻。 宁远行又回过视线,看着床上的挽歌,正巧,她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冷漠,以及……厌恶。 宁远行皱皱眉,并未言语。 过了会儿,皇帝才恍惚回过神来,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道:“你不是要朕放过陆韩吗?” 挽歌闻声,看向皇帝,没出声。 “好。”皇帝淡淡道,他见挽歌双眼一亮,干脆地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语气中不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可你,必须跟丞相成亲。” 挽歌地瞳孔猛地一缩,她转过头看着一旁沉默的宁远行,只见他也微微蹙眉,大概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吧。 “不管他在你心里是天还是地,都改变不了他弑君的事实,你替他求情,理应同罪,朕若不是宠爱你,你早跟老三一个下场了!” 皇帝口中的老三,就是欲图刺杀挽歌的三皇子,最后被皇帝终生囚禁。 “你若是答应,朕不但不追究的他的罪过,甚至能封他为异姓王,这已经是对一个臣子最大的荣耀了,如何?” 皇帝说得自己给了天大的便宜,可这都是之前宁远行劝说皇帝用的话,他只是原封不动的搬过来了罢了。 宁远行本以为皇帝被挽歌的质问声刺激了,谁知,依旧是个老狐狸! 现在将这件事提出来,大概真的不会再坚持了吧。 可知道真相后,势必会出现更大的反弹,宁远行想到她知道实情后的反应,不禁头疼。 他似乎也是帮凶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