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广阳城篇17
“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装蒜?”司晨抓住季晔的手,冷笑一声。 季晔听后,不明所以,他低头见挽歌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心倏然间漏了一拍,他头皮有些发麻,可脸上还是十足的无辜,强撑道:“装……装蒜?我到底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张小公子,你还真会装呢。”司晨拍了拍桌子,指着那张画像,道:“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画像上的人是谁?” 季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见司晨的态度,疑心大起,直觉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他低头顺着司晨手指指的方向,视线落到那张画像上,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发现异常了?”司晨拍了拍季晔的脸,笑道:“现在愣住了是怎么回事?张小公子,可看清楚了画像上的人?” “咦!这个人跟我长得好像啊!”季晔惊讶道,他伸手就要去那那张纸,司晨以为他是想要毁灭证据,连忙快他一步,将纸夺过来,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季晔还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他看了司晨一样,小眼神中透着委屈,声音也低了半分,道:“我,就想再看看画像而已,怎么了?” “只是看画像吗?难道不是为了毁灭证据?”司晨不屑道。 “毁灭证据?”季晔顿时睁大了眼睛,他扫了屋子里的三人一眼,见他们都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慌忙摇头,“我为什么要毁灭证据?再说了,一张纸算什么证据啊?” “小子,你就别装了吧,现在老实交代,你接近公主,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啊?倒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是在搞什么啊?”季晔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僵着一张脸,瞪着司晨问道。 “你可知这张画像是从哪儿拿到的?”司晨也不跟他废话,“这个是张员外失踪一个月的儿子的画像。偏偏画像上的人还跟你一模一样,你还想说是凑巧吗?” 季晔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眼中有那么一刹那懊恼,但是这个情绪也转瞬即逝,眨眼间。他又恢复了懵懂无知的状态,摇头道:“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才不是张员外的儿子。” “还想嘴硬?是想让我们叫你的亲爹来领人吗?”司晨沉声说道。 季晔见他一直咄咄逼人,心中也大为恼火,他干脆转移目标,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挽歌,道:“公主,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跟张员外根本没关系的……”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挽歌沉默了片刻,这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季晔听了。大为失望,却还是不死心,他眼中瞬间凝结起水汽,道:“公主,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挽歌挑眉,被怀疑的人反过来质问,她也有些动怒了,“现在证据都摆在这个地方了,你还想让我怎么信你?更何况,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信你?” 有什么理由? 季晔一时失神,难道要让张员外过来跟他对峙?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季晔否决,他现在也大为恼火。那个给他做脸的人还能不能上点心?才几天就出岔子了! 他确实不是什么张员外的儿子,但这张脸却是张员外儿子的脸,只是被他用了而已。 至于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脸,而是大费周章去夺别人的脸,也是有理由的,季晔的眼睛死死盯着挽歌。若不是为了找机会刺杀公主,他何必装作一个小孩儿的模样? 从相遇开始,他就一直在寻找机会,可总是让他无从下手,虽然挽歌身边看似破绽很多,实则密不透风,最关键的,就是她身边有这两个护卫了。 那天晚上,挽歌虽然给他送了毛毯过来,可是在不远处,司晨却是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的,而在另一个方向,号称神箭手的江池也时刻注意着他这边的动静。 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杀气,只怕还没有碰到挽歌,就已经被那两人给杀了。 就算是昨日出门,挽歌身边只带着一个司暮,他依旧没能找到机会,不为其他的,只因为司暮是凌驾在司晨之上,更加一流的高手,他无从下手。 就在他苦于不能下手时,偏偏却出了这么个岔子,脸竟然是那个张员外的儿子的!现在该怎么办?不管他怎么解释,都会被订上别有用心接近公主的罪名。 季晔脑海中闪现了无数个念头,最后,他心中一横,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能破釜沉舟,兵行险招了! “怎么了?小子,你不是嘴巴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还是无话可说了?” 季晔突然抬起头,直直看着挽歌,道:“是,我就是张员外的儿子!” 此话一出,挽歌的脸色顿时就白了一半,显然,这个答案并不是她真正想听到的。 “我就说你这个小子有鬼,总算招了吧!”与挽歌相比,司晨就显得激动很多,他一把抓住季晔的衣领,恶声说道:“小子,做好准备接受酷刑了吗?” 季晔皱了皱眉,眼中杀机浮动,他一直很不喜欢这个司晨,如果不是他,他说不定一早就得手了!他费力地扳着司晨的手,奈何用上吃奶的劲儿,司晨的手还是纹丝不动。 这个家伙是头牛吗?!季晔不悦地想着,他叹了口气,看着司晨,可是话却是对挽歌讲的,“公主,首先我还是得给你说声对不起,骗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除了隐瞒身份这一点,我季晔扪心自问,没有什么地方是骗了你的!” “呵,谁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司晨撇撇嘴,决不能相信敌人的花言巧语。 “司晨,你先把人放下。”挽歌淡淡道。 “看吧,公主根本不……欸?”司晨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他猛地转过头,因为转的太急,险些扭动自己的脖子,“公主,你要我放了他?” 挽歌点头,“反正他在这里也跑不掉,不放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 季晔心中得意,这个公主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好骗,他脸上带着阳春三月般的灿烂微笑,对司晨说道:“喂!公主都让你放了我了,你还想拽着我的衣领到什么时候?” 司晨嘴角一抽,真想拧断这个臭小子的脖子!不过挽歌的话他还是要听的,他动作粗鲁地将季晔放下,然后坐到一边去,但是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季晔的动向。 季晔理了理被司晨拽得皱巴巴的衣领,下一刻,就跪在了挽歌面前,挽歌一愣。 “公主,季晔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请公主恕罪。” 挽歌表情淡淡的,她并没有让季晔起身,问道:“孤究竟恕不恕罪,还是等你解释了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接近孤这件事后再谈吧。” 挽歌的声音很平淡,可是季晔却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他偷偷瞄了眼司晨,只见那个人已经将剑给拔了出来,只等着挽歌一声令下,他就会令他人头落地。 季晔稍微设想了一下直接来的情形,他因为一言不慎,令挽歌不满,对方直接给了司晨一个眼色,他还没有任何防备,就人头落到,人头滚啊滚,滚啊滚…… 只要想想,他就觉得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季晔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道:“公主,我确实是张员外的儿子,我之所以会混在难民里,也是为了躲避家父。” “为了躲张员外?理由呢?”挽歌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正如公主所看到的,家父在广阳城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他为了赚钱,根本不顾城中老百姓的死活,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跟家父大吵了一架,就跑出来了。” “哦?你还蛮有正义感的嘛,你爹确实是作恶多端。”司晨点点头,插了一句。 季晔不满地看了司晨一眼,正色道:“请你不要随便打断我说话!” “呵,小子,你是还没有弄清自己的身份吧!”司晨眼中凶光乍现,他手中的长剑冒着寒光,随时都能将季晔斩于刀下,季晔抿着唇,委屈地看了挽歌一眼。 挽歌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她淡淡道:“司晨,不要吓唬孩子。” 季晔顿时心花怒放,正要给司晨一个挑衅的眼神,结果挽歌就在后面补了一句,“要动手,等他待会儿说完了也不迟吧。” 这下子换做司晨眼前一亮了,他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手中的长剑一晃一晃的,只等着季晔说错话,挽歌一声令下,他就动手将这个小子一剑给砍了了事! 有没有搞错啊!季晔心里叫苦连天,他连忙转过头,眼中顿时泪花翻涌,“公主,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呢,你们对一个小孩儿说这些话真的好吗?” “十五岁的小孩子吗?”挽歌笑了一声,“其实你还真的不小了,季晔,哦,不,这个名字应该也是你瞎说的吧,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季晔一愣,内心抓狂,我怎么知道那个死小孩叫什么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