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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道传一法辨妖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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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了解此处因由之后,就与牧守山一同照了原路返回,大半个时辰后,就回了地表之上。

    霍轩见他二人平安上来,心神一定,上前问道:“两位,那阵中可有什么古怪?”

    张衍并不隐瞒,将里间情形大致说他与吕钧阳知晓。

    霍轩听罢之后,略觉吃惊,心下忖道:“未想这片洲陆竟然是自外移入进来的。只是古时修士,个个身俱力,其与妖虫斗法,这方岛洲居然未坏,不出意外,当是靠了那位曜汉真人的玉崖镇定,才得以保全了。”

    吕钧阳这时言道:“渡真殿主,吕某有一处不解。”

    张衍言道:“吕护法有何疑问?”

    吕钧阳道:“似吞日青蝗那等天妖,不说毁天灭地,崩裂洲陆当是不难,当非是一处高崖所能束缚,不知那上面可是有什么古怪?”

    牧守山在旁言道:“吕护法有所不知,华真人在与妖蝗接战之前,在观空崖上先行布置了一处禁制,并引宝器灵机灌入其中,而后大肆屠戮妖蝗后裔,引其前来斗法,这才成功将之钉在了崖上。”

    吕钧阳默默点了点头。

    张衍看向西北方向,据那华钦洲所留识念得知,观空崖正是那个方位,按其所言,该是此方洲屿最高之处。

    只是他此刻望去,却被一条横阔山脉遮挡,并未瞧得那高崖在何处,他道:“观空崖距此不算太远,我等此刻赶去,二十来个时辰当得到得。”

    霍轩道:“早一日除妖,早一日做成门中交代之事,这里灵机极微,拖得一日,便气削一分,我等此刻尚在气机强盛之时,不如这便寻了上去如何?”

    张衍看了看牧守山、吕钧阳二人。见其等也无任何反对之意,便道:“那这就动身前去,只那只妖蝗凶蛮无比,诸位定要小心了。”

    三人都是郑重应下。

    张衍交代过后。就与三人一道,驾得遁光在天,不疾不徐往观空崖方向飞遁。

    这小界之中并无日月,也无昼夜之分,四人感应之中。行有大约有两天左右的时间,却是到得那处山脉之前。

    张衍一抬手,当先降下云头,三人也是随后下来。

    待到了山脚之下,他回身过来道:“过此山后,当就是那观空崖所在,距离我等所站之地,当不足三千里,可这里却感应不到那妖虫半点气机,其中定有缘故。三位真人不妨先在此此处调息,我以飞剑之术过去探看一二。”

    霍轩等人都是称好,说不得下来就要与那天妖照面,三人不敢不慎,各自盘坐下来,调理自身灵机。

    张衍心意一引,再一抬头,一道剑光自眉心之中飞射而出,直直奔向天穹,到了半途之中。便已隐去锋芒,倏忽一折,绕过山梁,往外飞走。

    好一会儿之后。他目光一闪,言道:“诸位,那妖虫不在原处。”

    三人一下警惕起来,莫非是那妖蝗挣脱了禁制束缚?要是如此,那就有可能随时出现在任何一处地界。

    霍轩沉声道:“可是逃脱了么?”

    张衍摇头道:“非是如此,诸位随我过去一看便知。”

    他足下一点。纵光飞起。

    三人心下疑惑,也是腾空而来,因相距不远,故很快就到得地头之上。

    然而眼前景象却令他们暗吃一惊,见原先该是观空崖处,已是露出一个大缺口,不但如此,连带方圆千多里内一切物事俱都不见了,好似被人凭空挖出了一块。

    而眼此出去千余里,却是出现一方断崖,再往外看,则是一片浑暗虚空。

    在此处可以清楚得见,众人脚下陆洲是漂浮在一处茫茫虚气之内,外间是稀薄云雾,飘散着无数断壁折峰,山石碎块。

    吕钧阳眼望过去,言道:“这当是到了合恶洲尽头了。”

    这方界域乃是玄晖教镇派法宝所化,与凡蜕修士所辟内天地极为相仿,但更为坚牢稳固,虽洲陆有尽,但小界却是漫无边际。

    霍轩诧异道:“那吞日青蝗是逃遁了?”

    牧守山道:“奇哉,而那七根荣华宝阳钉,一旦入体,就可与之身躯长在一处,且此妖被钉在崖上,按照道理,其越是出力,则生气灵机泄出越多,那崖上禁制也是越强,要想凭借自身之力破山,几乎无这等可能。”

    张衍沉思了一会儿,道:“华真人当日所设禁制范围,当就是千余里,与这缺口相仿,虽然那妖蝗自身难以摆脱,可有外力相助,那却不一定了。”

    “外力?”霍轩一看四下,目中有金火之光晃动,戒备道:“莫非此处还有妖虫不成?”

    张衍笑了笑,道:“便在你我脚下。”

    他伸手一抓,忽然泥土破开,手中中却是多了一只长虫,其有一指长短,前端有一对利颚,浑身灰褐,身上处处褶皮,怪异丑陋。

    三人目光不禁都是投了过来。

    张衍道:“此虫名为豁灵蛉,也算得上是妖蝗后裔,其并无什么凶恶手段,唯得一桩本事,无需任何灵机,只需吞吃腐土沙砾,就可维持生机。那妖蝗该是用了这等虫豸自外慢慢侵蚀地陆,咬透山石,方才得以脱困,诸位不妨感应一二,此片地陆之下,此物当是不少。”

    三人听他之言,立刻稍作感应,果然在下方察觉到难以计数的小虫,此刻其等正在啃食岩石泥土,若是给它们足够时间,不难把这处岛洲都给吞吃干净了。

    而先前他们之所以未曾注意,那是因为此虫生机实在太过微弱了,对洞天真人来说,几与虫蚁无甚区别。

    张衍看着远空,道:“想是这妖虫被钉在崖上后,自知无法闪挪逃遁,怕被后来到此的修士所诛,这才用了此策,虽无法摆脱钉崖之功,但却可与那崖身一起脱去,我若猜得不差。其当是飘入无尽界空之中,这样后来之人想要找他便就难了。”

    牧守山嗤笑一声,道:“果然好算计,可这么走想来他损折也是不小。”

    张衍赞同道:“不错。华真人既然已将吞日青蝗一众妖妃和徒子徒孙杀尽,其要想诞出豁灵蛉这等子嗣,那唯有以自身精血化炼,我虽不知其被钉在观空崖上后到底还剩几分元气,可这样做必是雪上加霜。不想此妖也极有决断之辈,若不如此,今朝便让我等寻得了。”

    众人也是点头,他们虽还未与这位对手照面,但都是看得出来,这妖虫可非是什么无智之辈,极为狡诈不说,在面对取舍问题时,对自身也下得了狠手。

    牧守山道:“这对我来说也非是什么坏事,唯一可虑。是此妖既然有意躲避,想要找了它下落出来,怕是不容易。这里灵机微弱,我辈在此耽搁的越久,法力耗损也是越多。牧某虽是无碍,可一旦拖久了,对三位恐非是好事。”

    张衍点了点头,他乃至法成就,哪怕灵机极微,也加以吐纳利用。但霍、吕二人怕是会受得影响,这不可不虑。

    他思忖片刻,道:“如此去寻,非是上策。但有一法若能用得,想要找到此妖当是不难。”

    待得三人看来,他才道:“那七枚荣华钉乃是华真人以玄晖宫秘传之法驾驭,那回光碑石上也有记述,最为简单得之法,就是寻一人习练此术。只要稍稍懂得如何运使,当可感应得那宝针所在方位,要寻得妖蝗下落,也就方便许多了。”

    牧守山皱眉道:“可是要修习玄晖宫秘传,非得接下华真人道统不可,我等四人,可以说皆不合适。”

    这方法虽是简单,可要做到却是不易。

    现在玄晖宫当早以无有传人,要修习就是承担下此派因果,为其传承道统,不然是见不得其中真正精要的。

    张衍、霍轩皆为溟沧派三上殿殿主,并不适合做此事,至于吕钧阳,为上极殿护法,也无法去做事。

    而牧守山则更不可能了,他还是戴罪之身,斩妖过后,不定还会被拘束入小寒界中。

    吕钧阳这时开口道:“有一人可以。”他迎着投来目光,言道:“周娴儿。”

    霍轩低头一想,道:“倒是可以,何况能承了华真人道统,也算得是她的机缘了,渡真殿主之意呢?”

    张衍淡声道:“眼下除她外再无合适之人,为门中大计,便就如此定了吧。”

    周宣这是齐云天记名弟子,算不得真传,而其周娴儿虽有了元婴修为,但身份上却是差了一筹,无需担当门中重担,此刻由她来修习秘法,正是合适。

    吕钧阳言道:“吕某这便唤她入内。”他盘膝坐下,拿了显冥珠出来,并把一缕神意传了过去。

    此刻那宫殿之内,关瀛岳和周娴儿正在打坐,忽然摆在面前的显冥珠轻轻震动了起来。

    关瀛岳咦了一声,上前拿入手中,只觉里间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念头,但甚是模糊,总时辨不清楚,他便将之递给周娴儿,道:“周师侄,你拿去看看,可是几位真人有什么吩咐?”

    周娴儿接了过来,感应片刻,犹豫了一下,道:“好似是这位真人要唤师侄过去。”

    关瀛岳怔了一下,随即正容道:“既然几位真人要你如此做,那必有道理,你立刻下去,勿要耽搁了,这处有我在,不必担忧什么。”

    周娴儿想起可能入内要面对那天妖,不由生出一丝怯惧,好在修道多年,心性也算稳当,只一瞬间,就调理好了心绪,应道:“那师侄这便去了。”

    她来至两界关,按住胸口,努力吸了口气,就一步跨入进去。

    而小界之中,她方一入内,张衍便就感应到了,他道:“那禁制之地需过得阵法,便由我送她入内,三位在此等候便是。”

    三人都是打个稽首。

    张衍一点头,纵起一道夺目剑光往那感应所在飞驰而去,只半个时辰之后,就寻得了周娴儿,袍袖一卷,将之裹上云头,道:“我稍候带你飞遁,你且封闭七窍感应,免受我法力震荡。”

    周娴儿不敢多说什么,慌忙照他所言去做。

    张衍驾云风而起,十数个时辰之后,就回了那禁制所在,带得周娴儿到那回光石碑之前,便将因果缘由说与她知晓,最后指着那石碑道:“你可上前接了华真人所传道法。”

    周娴儿目光有些慌乱,她咬了咬唇,道:“真人,弟子接了那道传,可要拜那位华真人为师么?”

    张衍言道:“不必如此,你若不愿深研,将来再找一人承继这份因果便是了。”

    周娴儿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要她背师另投,要是如此,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走上前去,起纤手往碑一按,脸上顿时现出恍惚之色。

    张衍在后淡淡看着,也不相扰。

    数天之后,周娴儿终是回过神来,那碑中道法神通极多,她差点忍不住去逐一记下,还好记得张衍关照,未有去胡乱接因果,只是拣了一门那华真人所传秘术。

    张衍问道:“可有不明之处?”

    周娴儿摇头道:“那法诀不难,弟子只需数日就可入门。”

    张衍点首道:“给你十日。”

    周娴儿道了声是,她盘膝坐下,按照碑上所载窍要,默默运转起法力来。

    大概有六天之后,她自定中退出,言道:“真人,弟子觉得西地有一股微弱感应,每当运法之时,便与弟子心神呼应,也不知是否就是那七根宝钉所在。”

    “西地?”张衍一听,这恰与那观空崖所在方位接近,如无意外,此回当是找准那青蝗了,他想了想,又问道:“可能知晓其距此多少路程?”

    周娴儿似有些迟疑难定,道:“应是极为遥远,难言其距,弟子也不敢确定,以往弟子感应法宝所在,出了七八里,便再难以察觉,就怕其中有误。”

    张衍却道:“非是你感应有误,这处小界本属玄晖宫镇派法宝,你起此派法门感应之时,无论那七根宝钉去得多远,都能知晓其大致在何处。”他考虑了一下,“看来你虚我等同行了,免得那当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他一抖袖,就将周娴儿裹带而起,化一道遁光出去了地表,赶去三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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