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有贼心没贼胆
“阿玛，儿子知错了，求阿玛饶命。”弘皙的确被打害怕了，要知道，他从小到大，做错事儿也没有受过这样重的惩罚，对于从小就被人捧着长大的他来说，受这样的罪，还真是让他受不了，此刻，他一个背都火辣辣的疼，浑身冒冷汗，脑子都有点晕乎乎的了。 “你还有脸求我饶命。”太子扬起鞭子，作势又要抽下去，结果却被人给拉住了。 “逆子，我不想看见你，你现在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太子真不想自家儿子再留在这儿了，免得他一个生气，还想抽他几下，可打疼了，他也心疼啊。 “是。”弘皙巴不得快点走，立即爬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四弟，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弘皙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太子走到四阿哥身前，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件事儿，怎么说都是他家弘皙的错，即便闹到皇阿玛面前，也是他们吃亏，虽然现在让他向老四道歉，太憋屈了，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太子殿下，若弘昀平安无事也就罢了，倘若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此事小弟绝不会善罢甘休。”四阿哥现在气儿一点都没有消，儿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哪怕太子再怎么教训弘皙，对他来说都是不够的。 “这是自然，倘若弘皙真有个好歹，不用四弟你说，我亲自砍了那逆子。”太子一脸痛恨的说道，可实际上，弘皙是他的长子，是他疼到心坎里的孩子，他今儿个揍了弘皙一顿都心疼的要死，若真让他砍了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也只是现在说说而已。 四阿哥现在心情很不好，太子也能理解，若是他的儿子出了事，只怕他闹腾的更厉害，所以便有些尴尬的告辞了。 “放心吧，弘昀会没事的。”靳水月握着自家四爷的手，柔声说道。 “嗯。”四阿哥轻轻点了点头，实际上，靳水月出去后，孩子醒来了一会，他喂了孩子喝粥，可孩子基本上吃不下去，他心里怎么能放心。 出了这样的事情，四阿哥肯定是放心不下孩子的，但是弘昀有伤在身，此刻挪回王府也不方便，但他若想留在宫中照顾，还得皇帝首肯才是，毕竟他是早就搬出宫的皇子，若在宫中过夜，那是有悖祖制的。 这件事儿到底没有瞒很久，太子走后没多久，皇帝便到了南三所。 看到孙儿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龙颜震怒那是意料之中的，哪怕弘皙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可皇帝也没有在此刻表现出太多的偏袒，立即下旨让弘皙去奉先殿下跪思过，还让太医院最厉害的几位太医都过来守着弘昀，也特许四阿哥陪着。 “夕阳西下，天色晚了，你带着弘时回去吧，我在宫里守着弘昀。”四阿哥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对身边的靳水月说道。 皇帝只是让四阿哥留下照顾弘昀，靳水月当然是要回去的，再说，小安安还在府里他们也不放心。 “嗯，那我先和弘时回去了，明儿个一早再进宫。”靳水月柔声说道。 “去吧，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我无法承受的？”四阿哥握着靳水月的手说道。 从小到大，他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承受了亲人离开的痛苦，虽然他现在心里也很痛，希望老天爷开眼，能让孩子活下来，但是又何尝没有做最坏的打算。 “好。”靳水月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还是让自家四爷静静陪着孩子好。 “额娘，我们不能留在宫里陪着阿玛和二哥吗？”弘时拉着靳水月的手，一边往南三所外头走去，一边轻声问道，语中满是nongnong的不舍，他很想和自家阿玛待在一起，很想看着自家二哥。 “弘时，你皇祖父只让你阿玛留下，咱们得回府了，不过明儿个一早，我会带你进宫的。”靳水月轻声说道。 “好。”弘时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表现的十分乖巧。 靳水月回府时，宋氏和钱氏都眼巴巴的等着里。 弘昀出了那样的事儿，不管是否出自真心，都该关心一番，只要她们还是这府上的侍妾，就必须这么做。 宋氏到底照顾了弘昀一些日子，还是有感情的，见到自家福晋回来后，就忍不住迎了过去。 “福晋，弘昀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宋氏心里担心死了，他们家王爷都留在宫里了，弘昀的伤势一定很严重，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期望的。 “伤的不轻，不过太医们医术高明，孩子一定能转危为安的，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宋氏，你先带弘时回去吧，给孩子脸上再上点药，他今儿个也被吓坏了，好好安抚。”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将弘时交给了宋氏。 见宋氏离开，钱柳珍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有些不好开口，她本就不是四阿哥真正的侍妾，不过是在王府寄居的人，对弘昀可没有感情，但是不关心一番又不妥。 “没事了，你回去照顾四格格吧，孩子离不开人。”靳水月摆了摆手，示意钱氏可以回去了，四格格现在傻傻的，只有钱氏陪着时才好一些，大概是母女天性的缘故吧。 更何况，忙活了一整天，靳水月也累得够呛，而且，非常非常想念自家三格格，恨不得立马就见到。 “是，妾身告退了。”钱柳珍应了一声，连忙退下了。 靳水月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却见二格格正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边，正盯着自己看。 二格格现在倒是不折腾了，但是成日里神出鬼没，跟幽灵一样，怪怪的，不过索性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出嫁了，眼不见为净吧。 “福晋。”就在靳水月转身准备离开时，二格格突然喊了一声。 “有什么事儿说吧。”靳水月没有回头，声音也很冷，和二格格，她还真的没什么话好说。 “我想知道……如果弘昀夭折了，府里是不是要办丧事？那么我出嫁的日子会受到影响吗？他只是我的弟弟，又不是父母双亲，不必守孝三年吧。”二格格走到靳水月面前，一脸冷漠的问道。 “你说什么？”靳水月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沉吟了片刻才道：“弘昀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别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这儿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的荣辱，我的未来，都系于我夫君身上，和旁人有什么关系，既然没关系，我何必费心？”二格格冷笑着说道，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你说的对，放心吧，任何人死了，都阻挡不了你出嫁的。”靳水月突然笑了，她刚刚竟然觉得生气，可是……二格格的品行和心狠，她早就见识到了，这死丫头连把她养大的宋氏都下毒手，更别说旁人了，简直没救了，她何必生气，何必费心。 看着靳水月快步离去，二格格在黑暗中站了许久，伺候她的贴身丫鬟在不远处看着，浑身有些发抖，但是却不敢上前和自家格格说什么，只能乖乖候着。 “我都这样了，旁人的死活与我何干？”二格格叹息了一声，跌跌撞撞往东院去了。 靳水月回到正院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她没有什么胃口，不过倒是很乐意喂孩子吃饭。 一天不见自家额娘，小安安迈着小粗腿跑过来抱住了自家额娘，小手还摸着自家额娘的脸，奶声奶气的喊着“额娘”，别提有多可爱了。 “想额娘了吧，小乖乖，饿不饿？”靳水月笑着问道。 一听自家额娘问饿不饿，小安安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到了桌上自己的饭碗里，里面有好吃的，她想吃了。 别看孩子还小，但是却极聪明，认得自己每天吃的小碗，所以很激动。 “小馋猫，别着急，额娘这就喂你吃饭。”靳水月坐了下来，将孩子抱在怀里，拿起小勺子慢慢喂她吃饭。 这是芸娘精心准备的，营养丰富的rou粥。 看孩子吃的很香，一勺子才进嘴，还没有完全吞下去就忍不住要把自己的手往前拉，还要吃，靳水月忍俊不禁，她家小宝贝现在看着已经是个小rou球了，再这么吃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和她小时候那样又圆又胖，跟冬瓜一样。 “芸娘，下次别给她吃这么多了，饭量减一点点，我怕这孩子以后像我小时候一样，太胖了。”靳水月笑着说道。 “福晋，小格格胃口好，这可是好事儿，福晋您年幼时，虽然长得有一点点胖，但是长大了也很苗条啊。”芸娘倒是舍不得饿着孩子，连忙说道。 实际上这孩子哪里会饿着啊，府里上上下下都宠着，除了还没有断母乳外，一天几顿饭，几顿水果，还有各种汤汁，靳水月是怕她营养过剩。 “算了，吃吧，等她长大些，知道爱美了，谁让她吃，她都不会吃了。”靳水月摸着女儿圆圆的，苹果似的小脸，就心生爱怜，将孩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今儿个看到弘昀和弘时受伤，身为母亲，她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小安安，额娘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伤害。”靳水月在孩子柔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让巧穗她们带她下去玩了。 收拾好一切躺到床上时，靳水月有些睡不着了，没办法……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自家四爷分开过了，她已经习惯每天睡觉之前靠在他怀里闲话家常，习惯赖他一会再睡，习惯睡觉时被他搂在怀里，习惯他陪在身边了。 “小安安，怎么办？额娘现在就想你阿玛了，还真是没出息啊。”靳水月去乳娘那儿把孩子抱了过来，平日里，孩子一般是和乳娘睡的，没办法，孩子还小了些，夜里总是会折腾一点，她家四爷向来睡眠质量不是很好，若是孩子在身边，估计他很难睡，所以他们只是偶尔抱着孩子睡。 小安安已经很想睡了，被自家额娘在脸上亲了几下后，睁着大眼睛看了额娘几眼，又闭上了眼睛。 “小东西，睡吧睡吧。”靳水月拉好被褥，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但是过了很久还是睡不着，到最后实在是太困，眼睛也疼了，才进入了梦乡。 而远在南三所的四阿哥今儿个就没有睡，只是让苏培盛拿了个躺椅来，放到了弘昀床前，他半坐半躺，所以睡不着，而且总会不由自主去看看孩子的情形。 一整夜，他都迷迷糊糊的，直到天快亮时，整个人精神也不是很好。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天快亮时弘昀醒来了，才醒就说饿了，喝了一小碗清粥，把药服下后，又睡了。 四阿哥急召太医来瞧了后，说是好转了一点点，但还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孩子病着，但是早朝也是不能耽误的，这倒是苦了四阿哥，又要顾着朝中的事儿，又要心欠着孩子，幸亏白日里还要靳水月进宫帮他分忧，不然肯定累得够呛。 就这样过了三天，弘昀总算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虽然依旧虚弱，但是太医说小命是保住了，靳水月和自家四爷便将孩子接到王府里，悉心调养了。 一连半个多月，靳水月和四阿哥经常出入宋氏住的东院，因为孩子是在这儿住着养病。 多年来，宋氏早已没有丝毫宠爱，有的只是自家王爷和福晋给她的那么一点点怜悯而已，所能还能再王府里立足，可是……最近这些日子，王爷时常过来探望弘昀，有时候甚至是在夜里入睡前，这让宋氏早就冰冷的心里，窜出了一丝丝火花，只是她有那个贼心，却没那个贼胆，虽然有一次故意穿的少和自家四爷来了个偶遇，可是人家看也不看她就走了，让她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了。 送走了自家四爷后，宋氏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不然四爷没有勾搭上，极有可能还会被自家福晋给废了。 “没出息。”二格格冷笑一声。 “你……你什么时候在我背后的？”宋氏被二格格吓得浑身一颤，忍不住转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