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过去

    从早上找到下午，连午饭都没吃，饿得肚子敲锣打鼓，头晕眼花，脚都软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找到了，近乎喜极而泣，将剩余文件稍作分类，兔跳着去开门，想着尽早完成任务，早点吃饭，却悲剧地发现--

    门锁住了！

    怎么拉都不开。

    她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敲门，“有人吗？麻烦开一下门，我被锁住了--来人啊--”

    扯着嗓子喊了大半天，都没有人来帮忙，心想这里地理位置偏僻，应该没有人会经过。这也排除了有人路过，无意间锁上的可能性。即是，有人故意整她。

    沈暖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沈玲珑和她那群牛鬼蛇神。看来，除非她主动放她出去，否则她叫破喉咙都没有用了。

    忍着饥肠辘辘，继续整理文件，又过了很久，她几乎快饿晕过去时，才有人来开门，门口是洋洋得意的沈玲珑，不耐烦地抱怨，“怎么找个资料这么久？总裁都在催了！”若非如此，真想关她个几天几夜，直接饿死。

    沈暖心连回击的力气都没有，对于一个工作了还玩这种校园小把戏的女人，理她她都觉得自己脑残。如幽魂一样飘出去，上了顶楼。“总裁，这是您要的文件！”

    莫景面露一丝不悦，“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能说她被关了不下三个小时，而且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吗？不能！因此，她选择了沉默。

    “我已经在电子数据库里面找到了，不需要文件！”

    “……”沈暖心真是要抓狂了。他一定早知道数据库里面有，甚至所谓的文件不过是他折腾她的借口。

    耍弄别人很有意思，很好玩吗？

    她忍着发飙的冲动，严肃地说：“总裁，我有自己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为我卖命！”他理所当然，表情高傲。

    “那请您珍惜为你卖命的员工的劳动成果！”她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他一句用不上就打发了？换做他自己，会怎么想。

    “看来，你很有必要熟悉一下员工守则，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其中每一条。”

    “我会的！”对这种无事生非的人，沈暖心也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我先出去了！”

    “陪我出席一个饭局。”莫景不加询问，起身套上西装，就往外走，见沈暖心还站在原地，挑眉。“有问题？”。

    “我已经下班了。”深层意思是，吃饭时间到了，赶着去吃饭！

    “那就加班！加班费向财务申请。”

    “……”沈暖心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参加工作，就等于签了卖身契。他总裁开了口，她还能怎么做？只有跟上去。

    向薇刚好进来，见沈暖心还在，不由有些意外，但没表现出来，还是那么温文镇定地说，“总裁，时间差不多了，该过去了！”

    “嗯！”他瞥了眼沈暖心，意思是，还不快跟上来？她只有认命地当只跟屁虫。

    见沈暖心跟他们一起进了电梯，向薇忍不住问：“这位小姐也去？”

    “嗯！她是法律部的，多个律师在场有帮助。”莫景随口回应，其实就是不知怎么捉弄她上瘾了。她越是急于逃离，他越想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看她窘迫却又不敢抗争的样子，有趣极了，给乏味的工作解解乏。

    “我知道了！”向薇对沈暖心笑了笑。她对她并没有敌意，因为，她的外表不足以威胁到她。只是，她精通财务及法律，有她一个人，可以顶好几个。再重要再艰难的谈判，总裁也只带她一个人。这次不过是个小饭局，有必要带上‘外人’吗？不免引她遐思。

    整个饭局，沈暖心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了莫景手段如何了得，软硬兼施，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以绝对的，压倒性的优势，签署了合作协议。至于她，一点用处都没派上，跟个白痴无异。

    最讨厌的是，没饭吃！！！

    饭局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先送向薇回家，车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暖心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摸着干瘪的肚子，连哭的念头都有了。商场上所谓的饭局，就是边喝酒边谈判。天价的美味几乎一口没动，实在浪费！

    反观莫景，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又继续投入工作了。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吃电池的，体力和精神好得惊人。

    胃经了饿，极饿，不饿，开始恶心反胃，像一个高速旋转的洗衣机，搅得沈暖心五脏六腑都疼，都快吐出来了。实在太难受，忍不住说：“我胃疼。”

    莫景没听到，或者，当做没听到。

    沈暖心又弱弱地哼唧了句，“我胃疼！”

    “原因！”

    胃疼还要原因？又不是谈公事！他少理智一点会死啊！

    她有些怒了，“我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还被人关在档案室里三个小时！”

    “刚才不是去吃饭了吗？”

    “那根本不叫吃饭！你们光喝酒，我怎么好意思动筷子！”

    “那是你的问题！”

    “喂……”她是替公司考虑好不好？再怎么说，她也是‘寰球’的人，不能丢了公司的面子。

    好心没好报！早知她就该不计形象，一顿风卷残云，吃相要多丑有多丑。

    一间24小时便利店由车窗上掠过，沈暖心着急地叫唤，“停车！停车！我要下去买点吃的！”

    由后视镜见莫景点头，司机才把车停到路边。

    沈暖心就像饿死鬼赶着投胎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便利店，要了两份咖喱鱼蛋。走出便利店，想起莫景好像也没吃什么，还喝了酒，应该饿了。犹豫着要不要也给他带两份。

    算了！是他把她害得这么惨，她才不要关心他。再说，他那神一般的人物，估计不会碰这种‘垃圾食品’，她反倒自讨没趣。

    这么想着，沈暖心走了几步，却还是倒了回去，又要了两份鱼蛋。

    莫景也下了车，斜靠在车上，也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你不用下车等我！”沈暖心道。

    “我没有等你，只是不喜欢车里有味道！”

    额……好吧！她一定是饿晕了，才把他想得那么好！他好心等她的概率，简直低于火星撞地球。

    但她大人不计小人过，把鱼蛋送到他眼前，“我给你买了两份咖喱鱼蛋，你要吃吗？”

    咖喱鱼蛋？莫景某一处神经被触动了。

    她，也很喜欢吃咖喱鱼蛋！

    以前，他嫌这不干净，每次都不让她吃，可她故意和他唱反调，有一次甚至半夜三点自己开车熘出来，就为了买两份咖喱鱼蛋。被他逮个正着，就各种吐舌头撒娇，逼得他没办法生气，只能温柔告诫，下次不许再吃了！她连声说好，但怎么可能不吃！

    想到她俏皮的模样，莫景嘴角多了一丝温柔的笑意。目光被璀璨的灯光浸得明亮，深邃，柔和。

    “怎么了？咖喱鱼蛋有这么好笑吗？”

    “没什么！你吃吧，我不想吃！”

    虽是拒绝，可沈暖心觉得他的嗓音忽然变得好温柔，就像磁铁一样，她忍不住一阵酥麻。“哦”了一声，埋头吃起来。

    而他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烟雾袅袅，他双眼微微眯起，愈发神秘性感，略带些许忧沈，尤其能魅惑人心。

    她大口咀嚼鱼蛋，含煳不清地问，“你心情不好？”

    “吃东西吧，别乱猜！”

    “哦……”她其实也没有故意要猜他的心，只是处于礼貌，随口问问。忘了他极难讨好，而且喜欢刻意曲解别人的好意。

    莫景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灼灼望着她，问：“你有想爱却无法爱的人吗？”。

    沈暖心一颗鱼蛋卡在喉咙里，有些白痴地望着他。这是什么问题？

    见他很认真的样子，她想了想，应该算有吧！曾经的他，让她心动过，感动过，明知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还是深深陷了进去，结果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不过，这种问题由他问出来，感觉很诡异啊！一般会提出这种问题，代表他有同样的经，而且感触很深。她反问：“你有吗？”

    她这么一反问，倒将莫景问醒了，讶于自己居然会剖露心底最深的记忆，还是在她面前，或许是刚刚太受触动了吧！不愿心底最深的秘密被人窥探，尤其是她，莫景又恢复了冰冷无澜的面孔，一脚踩熄了烟。“赶快吃完上车！”

    “哦……”沈暖心嘟囔。刚才还一副很深沉的样子，转瞬就变回了扑克脸，他也太多变了一点吧？

    不过，当他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真的能感受到他那种无奈与伤痛，很深。还是他心里的那个她吧？想爱却不能爱，很痛苦，却也刻骨铭心。在他心里，她的位置，应该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永远是他最爱的人。

    她试图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不知替他，还是替自己，原因不详。

    ……

    自从沈玲珑就任主管，律师处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游乐场，而沈暖心就是被耍得团团转的玩具。每个人都以欺负她的方式，讨好沈玲珑，她只有忍辱负重。除了工作以外，不和她们打任何交道。

    午饭时间，员工餐厅。

    律师处一桌，以沈玲珑为首，成员十人，也就是整个部门。

    沈暖心一桌，以她为首，队员为零。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被排挤出来的，纷纷以异样的目光打量她，外加嘲笑。她倒也不介意，埋头吃饭。午饭时间是她唯一清净的时候，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体力消耗大，自然吃的也比较多。

    她正认真啃鸡腿，身后突然传来一阵sao动。

    “看！总裁！”

    “哇！是耶！他怎么会来员工餐厅？太意外了！快拿相机拍照。这个距离，有办法拍到合照吗？”

    “还有向特助，好美哦……身材跟模特一样。”

    “你就别乱想了，我敢打赌，她跟总裁肯定有一腿。”

    ……

    沈暖心扭头望去，还真是莫景和向薇。莫景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身姿挺拔，无比耀眼，一下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但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目不斜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沈玲珑看到莫景，兴奋不已，忙整理头发想上去打招唿，却看到了他身后跟着个女人，脸一下就黑了。“她是谁？”

    “总裁特助向薇，你不知道吗？她哥哥是向凌风，前任总监，兄妹俩都很厉害的！”

    “她跟在总裁身边已经快八年了，和她哥哥都是总裁的得力干将，也是公司第二三把手。”

    “她拥有哈佛大学法律及金融的双硕士学位，精通八国语言，才貌双全，简直是女神啊……”

    “什么女神！我看长得很一般，床上功夫最厉害吧！”沈玲珑嫉妒地说。

    职员们互使了个眼色，赶忙改口。“是啊！哪能跟我们市长千金比，您才是台市第一名媛。”

    见莫景的目光扫来，沈暖心忙转头，脸埋得低低的，只差没直接钻进地里。心念他怎么会来，倒胃口嘛！

    但莫景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个独据一桌，形单影只的女人，隔桌全是她的同事。显然，沈玲珑领**有方，不过几天，就彻底孤立了她。向薇去点餐了，他找了个位子，含味一笑。沉稳冷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回荡在整间餐厅。“沈律师，麻烦你过来一下。”

    “玲珑姐，是不是在叫你？”职员推推沈玲珑，她得意地站起来。却发现莫景根本没看她，而是死死盯着背对他的沈暖心。抬高几度声音，点名道姓。“沈暖心律师！”

    该死！他居然是来找她？她面子上挂不住，但又不好闹，愤愤然坐下。

    在莫景清楚叫出‘沈暖心’三个字时，全场目光立即集中在她身上，就像千万只箭，瞬间将她刺成了只刺猬。

    她可不可以装作，她不是沈暖心？

    可因为遭排挤的缘故，所有人都认识她吧？目光要不要这么毒辣？

    沈暖心自知在劫难逃，只好硬着头皮，压低脑袋，望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挪过去，弱弱问：“总裁，您找我？”

    “你忘了的餐盘。”

    “可是……我、我还没吃完……等下还要回去吃饭。”

    “就坐在我对面吃！”

    来自女职员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这样不太好吧，您是总裁……”

    “端过来！”莫景不想和她多费唇舌，直接命令。

    沈暖心没办法，只好认命地端来餐盘，头还是压得很低。一个沈玲珑还嫌不够，他是想故意让她成为全公司女职员的公敌吗？要不要这么狠？

    “你习惯把脸塞在餐盘里吃饭？”莫景调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女职员们迷得神魂颠倒。

    “这、这样看得更清楚。”

    “抬起头来！”

    “我昨晚落枕了，脖子抬不起来。”

    “沈暖心！”他压低声音，无不透露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