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威武的将军
允汶离开殷将军府，就直接进了宫。 此时已是下午，随心坐在御书房，父皇刚吃了药睡下，随心也趁此给奏折归类。父皇不能再劳累，这些不重要的就交给内阁大臣处理。树大招风，随心只不过帮皇帝看看奏折，根本没有添加任何意见，可是已经有不少有心人寻机讨好，若这样下去，早晚出乱子。 随心刚将近三天的奏折整理好，一抬头，却见允汶走了进来。 无论允汶低下有没有其他的心思，最起码从小到大，他一直对随心是维护的，随心也不藏着掖着，对他也友善，见他进来，便起身相迎：“二皇兄来了，父皇刚睡下。” 允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父皇既然睡下了，正好也来看看皇妹，皇妹这段时间可是辛苦了。” 随心浅浅一笑，道：“若不是几位皇兄政务繁忙，也不用臣妹这般鸠占鹊巢，臣妹又不懂，也只能帮父皇写写字罢了。” 允汶点头，道：“还要麻烦皇妹继续辛苦了，只希望父皇能尽快好了。” 兄妹俩寒暄完，随心又将一摞奏折交给他，道：“这些劳烦皇兄给看看，能批的就直接批了，不好批的就只能再留着父皇看了。” 这些自然都是些不重要的，如今两个皇子对立，随心只能帮父皇从中周旋，不偏颇了任何一方。 允汶走后，随心又让小太监将其他的奏折送出去，这才伸了个懒腰，放松下来。 赵玄按例在侍卫营查阅，侍卫营自从交到赵玄手里，一直太平。赵玄的昔日好友王勉虽说爱投机取巧，但贵在头脑灵活，为人倒也坦率，赵玄将他升为五品的副使。至于钱斌，他待在侍卫营这么多年，总有些根基，赵玄也将他升了几级，在侍卫营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露天的广场上寒风肆虐，赵玄一身绒衣，站在高台上，神情严肃，下面是上万的禁军侍卫。禁军侍卫直接关系到皇宫的安危，一点都不能疏忽，赵玄治军比前侍卫统领马明智更加严谨，手下的侍卫也不该小看这个年轻的将军，即使寒彻刺骨，也不敢有任何抱怨。 殷远晨远远看着上面气势凌人的赵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自从边境失利，他似乎再也没有哪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即使在万军之上，也会感到无力，若允汶不坐上那个位子，自己恐怕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一个侍卫从侧边跑上台子，在赵玄耳边说了几句，赵玄举目望去，果然看到在广场一角的殷远晨。 赵玄下了台子，向殷远晨走去。 殷远晨放下心中所思，迎了上去，两人进了侍卫营的客厅，立刻有小侍卫送上热茶。 两人寒暄一番，殷远晨直入主题，道：“赵大人，朝廷的局势大人应该清楚，希望大人很够相助禄王。” 赵玄不语，却听殷远晨又道：“实不相瞒，大人的事情在下也略微知道一些，张太师扶植瑞王，若瑞王当上储君，大人的家仇恐怕就没有尽头了。” 赵玄脸色一变，看来他们确实急于拖自己下水，道：“多谢大人为在下考虑，只是家仇与国事不可混为一谈，在下只想为陛下守着侍卫营，其他的并不强求。” 殷远晨心中不信，他也是个血性男儿，不可能放着家仇不管，这也只是推脱罢了，便笑道：“大人心胸，在下佩服！只是大人能放开，张太师未必放心，恐怕将来大人更难做。” 赵玄但笑不语，殷远晨久劝无效，又不可能强行威胁，只得无奈离去，离别前道：“将军若想好了，欢迎随时光临寒舍。” 赵玄不动心是假的，只是自己如今不是一人，若投入禄王门下，岂不也是拉公主下马，不敢轻易答应。 殷远晨回去后与允汶一商量，觉得还是得从七公主和赵玄身上分别下手，才是稳妥之道。 到了腊月，皇帝精神似乎好了些，也不见咳得那么厉害了。 随心却是瘦了好多，越显下巴尖尖，眼睛也大了些，只让皇帝心疼不已。 宫中正在预备过年的各项事务，随心亲自做各种剪纸、花样，又散了些银两，让宫女们做些体己衣服。每到年关，宫里自有年关的份例，也常有主子补些体面，随心每年都会散些银子，也让宫女们开心的过个年。今年虽说因皇帝之事淡了些心情，随心却也没忘了这事。 宫女们将整个无双阁清扫了一番，又做了些糕点，就要准备过年了。 这几日赵玄带来一些民间字画，几位皇兄也送来一些过年的各应什物。 除夕将近，随心心中也生出几分期待来。 大年三十这日一早，皇帝带着皇家仪仗去太庙祭祖。太庙地势较高，需爬上高高的台阶，整座宫殿宏伟壮观，气势庄严。侍卫与大臣分列两边，众人皆敛声屏气，皇室人员跟着皇帝走上高阶，随心及一干女眷待在在外殿，皇帝进内殿拜祖。 随心坐在外殿一角，用屏风遮着，与外间隔开，殿内香烟袅袅，一众女眷也很安静，屏风内只有随心和采鸢，随心坐着坐着就一阵犯困。 随心裹着白色的厚麾子，缩在木塌上，远远看去玉雪一团，允泽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心中一软，站着不动，也不忍叫她。采鸢心想瑞王恐怕有事，就要叫醒随心，允泽一摆手，示意不用，轻声道：“让她睡会儿吧，里面还需要一些时间。”说完又站了一会儿，见采鸢看着自己，神情疑惑，这才走出屏风。 允泽在内殿祭过祖，就与其他同辈的皇孙退出内殿，心中想着要看看随心，也就自然的过来了，瑞王妃方雅茹也在外面，他却只是与她点头打了个招呼，方雅茹也没多想，毕竟殿内还有很多大臣的女眷。 这时允泽从屏风里出来，也不好多待，便出了外殿。赵玄正守在殿外，允泽心中了然，真是随心在哪，他就在哪，父皇也是默许。名义上赵玄是皇帝的御前统领，实际上还不是随心的贴身侍卫，允汶按耐下心中的不舒服，道：“赵将军不必守在这，也去后面休息吧！”后面也有一间厢房，供大臣们休息之用，允泽自是要去那边。 赵玄一拱手，道：“不用了，卑职有公务在身，不便离开。” 允泽想也知道劝不走她，也不多说，只一人离开，心中对赵玄却越发怨恨。 只到午时，随心才悠悠转醒，正好皇帝派人来请，要在太庙用素斋。 随心出了外殿，抬头看去，天空一片阴沉，灰蒙蒙的似要压下来，心中一叹，这是要变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