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2
“这是怎么回事儿？”巫龙盯着自己冒着白烟，隐约能瞧见火星的笔记本，“不带这样玩的，几千块钱啊，就这么废了啊！” 顾南抬起手边咖啡，一整杯浇在了电脑上，在巫龙斗大的怨恨目光下，平静说了句，“有火星，防范于未然。” “还不都是你！”巫龙抬手揪住他的衣领，“那个护身符太招摇啦！” 顾南一惊，“你看的出来？” “对于鬼怪，你就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进的家伙！”巫龙撇了他一眼，“庄寒的杰作吧，不放心你来见我。” 顾南笑笑，“挺有自知之明的。” “得了吧。”巫龙摆弄着自己那彻底报废的电脑，“回去告诉他，这护身符是柄双刃剑，如果以前你顾南还能隐藏在人群中，现如今可就是活靶子，鬼怪能力不足还罢了，若是凶狠点，这行为根本就是把你往枪口上推。” “我自有分寸。” “别嫌我唠叨，我们好歹……”被顾南瞪过来的眼神吓住，支支吾吾道，“好歹朋友一场，总不能见你往火坑跳。” “不想我跳火坑，就查清楚这‘毋语法则’是个什么东西。”顾南如此说着，“有结果了，知道怎么找我。”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哎，等等。”却被巫龙拉住，见他吸了吸鼻子，在自己周边嗅了嗅，皱眉道，“你是不是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顾南看着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身上煞气很重。” 路上行人往来，顾南从咖啡店离开后，往小区方向走了几步，脚下一顿，想了片刻，还是转身从下一个路口走了。 巫龙的话还在耳边，他说，煞气也不一定是不好的东西，如果利用得当，是能救人，而自己身上的煞气，明显是经过改装，不太一样。 最后，他还拍拍自己，宽慰道，我也不过随口一说，别放心上，一切都是猜测，现在这世道，早就没人想着炼化煞气救人，虽然效率高，但风险大啊，一不小心，这炼化之人可就性命不保了。 顾南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巫龙这家伙看起来没谱，但在坊间也算得上一人物，灵异学上的东西没能瞒过他的，而且还是半个道士，同自己相识前，曾经一度同这些东西接触过甚，险些丧命。 他能够一眼瞧出自己身上的护身符，那煞气又算得了什么，略微推算，就清楚这同庄寒脱不了干系。 默默走了许久，再抬头，已站在流都区正中广场上，这个时候，广场上都是孩童玩耍，虽然吵闹，却不觉烦躁。 顾南坐在树下长椅，看着广场上来回奔跑的孩童以及追着他们后面，或吼或骂的长辈，心情好了许多。 没过多久，饭点到了，孩子们随着家长离开，广场上也冷清下来。顾南深吸口气，正要起身，却瞧见一个女孩儿身影，她背着红色书包，扎着马尾，一个人低着头安静的走着。 “王雪？” 听到声音的女孩儿抬起头，四下望了望，看到顾南，微微一愣，又低下头，小声道，“顾叔叔好。” “放学了？”许久未见，倒也不记得这孩子上几年级，只看她背着书包，应该是从学校出来。 王雪点点头，没有说话，两只抓着书包带的手，来回揉搓，这是紧张的表现。 “你爸妈呢？最近怎样？”试探的问了句，没料到小女孩儿猛然抬头，看着他的目光犀利刺人。 “王雪……” 她又低下了头，这一次语调没有之前平静，“顾叔叔，我要先回去了，再见。” “王雪！王雪？”顾南又唤了她两声，女孩儿却装作没听见的模样，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十年前，王雪的jiejie王梦在那场事故中失踪，那时的王雪还在上小学，顾南见过几回，后来，小女孩儿曾在学校门口堵过他几次，逼问当年王梦失踪一事。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时的王雪会如此焦急，是因为她的父母，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没有多言。 电话再次响起，顾南带着未解的疑惑，接起电话，那头陆正彦的声音急迫，“顾南，你在哪儿？” “在区中心的广场，怎么了？”听他语气不对，顾南的心也紧绷起来。 “我去接你，见面谈。”说着，电话挂断。 顾南站在空荡的广场上，看向王雪离开方向，又思索着方才电话，直觉告诉他，无论那个人是谁，他开始行动了。 半个小时后，陆正彦的车停在广场外，见到顾南，挥了挥手，“上车，去警局。” “怎么了？”顾南坐上车，第一句话就是发问，没有严重的事，陆正彦不会轻易联系自己。 “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邪。”陆正彦砸了把方向盘，这一大早，简直就是焦头烂额，“从凌晨四点到现在，已经陆续发现了五具尸体。” 顾南倒吸一口冷气，“连环杀人？” “这对手要是人也就好办了。”陆正彦叹了口气，“这些尸体周围都出现了一件东西。” “什么？” “白色的人形纸符。” 此话说完，顾南陡然明了，爆发节点到了。那样的东西在网上流传，最开始，人们只会试探，用恶作剧的名号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搞小事，目的不过尝试它的真实性。 之后，开始升级，召唤鬼怪，恐吓威胁伤害，为名为利为财。 再后来，简单的吓人手段已经不能让人们满足，他想要寻求更大的刺激，想要更大的权利，比如……掌控一个人的生死。 那个毋语法则的网站建立时间不短，这个时间正是爆发节点！ “正彦，让你们人去查一个网站，叫毋语法则。”顾南说着，用手机打开网页，输入这几个字，看着网页上显示的——查找不到网页的字样。 顾南心中暗道巫龙说的没错，这网站不是想进就能进去得，“有人为了不让上面发现，在网站的打开程序上应该做了手脚，让你们的人耐心点，关于这网站的讯息应该不会少。” 陆正彦看了他一眼，忙拨通电话，冲那头吼道，“去给我查一个叫毋语法则的网站，快点！”放下电话，他才想起来问了句，“这网站是干嘛的？” “你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纸符，就是他的杰作。” 陆正彦微微皱眉，总有些不相信，一张小小的纸符，威力这么大？ “庄寒呢？怎么没跟你出来？”陆正彦抽出一根烟点燃，看了顾南一眼，“那小子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你吗？” 顾南笑笑，“出来办点事，不需要他跟着。” 陆正彦嗯了一声，知道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问。 “对了，付局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见他出面？”顾南此话才问出，陆正彦的脸色微变。 “怎么了？”看情况不对，他逼问起来。 陆正彦看着他，神情紧张，“案发后，警局的人就一直联系付局，但怎么都联系不上，一直到现在无论是手机还是家里电话都无人接听。” “也许是旁的事耽搁了？” 陆正彦摇摇头，“付局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电话随时畅通是基本，不可能不接听，所以我觉得情况不对。” “去过家里没？”顾南如此问着，听他答道，“敲了门，还是没人。” “顾南。”陆正彦语气沉重，“他们都不信，但我觉得付局这次是真出事了。” 顾南没有吭声，但他也有同样感觉。 在警局门口停下，陆正彦才下车，有警官就凑上前道，“哎，怎么才回来，付局来了，正发火呢？” “付局？”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顾南，又问向面前人，“你确定是付局？” 那警官拍了他一把，“你是糊涂了，不是付局是谁？” “怎么回事儿？”陆正彦彻底傻眼了。 进了警局，会议室中，付柯好好地站在那里，瞧见他，上来就是一顿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人都哪儿去了，一个个都不想混了是不是！” “不，这个付局，付局，您消消气儿。”陆正彦点头哈腰着，“这不，我把顾南带来了。” 顾南从进警局开始就一言不发，从方才见到付柯到那人目光转向自己。 “来啦。”对待顾南，他算是客气了，“让这小子带你看看去，这案子，真是巧了。”说着，转身又进了会议室，指导其他工作去了。 陆正彦扯了扯站在原地，盯着付柯的顾南，低声道，“有什么一会儿说。” 再次来到解剖室，只不过这次上面总共摆放了五具尸体，初次见到这样情形，顾南心中也是不舒服。好在陆正彦见的多了，拍了他一把，“没事儿，这都是些可怜人。” 解剖台上，随他们发现的纸符整齐摆放，顾南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推断没错，这纸符同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 这些人都是死于那所谓的复仇或者说，是人的怨气。 鬼怪最喜怨气、怒气还有恨意，这些负面情绪会使他们强大。而手中拥有这纸符的人其实很危险，当这些鬼怪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们是不可能控制得住，最终倒霉的还会是自己。 所以，在这几具尸体中，不排除召唤恶鬼反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