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0
——滴答，滴答—— 钟表的声音，一下一下，在寂静深夜难掩清晰。 ——啪嗒，啪嗒—— 鼠标点击的声音，不曾间断。 顾南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双眼，转头望着身后床铺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庄寒，不觉摇摇头。 电脑停留的网页是一个论坛，板式简单，粗糙，但活跃人群并不少。 顾南看了眼钟表，指针指向凌晨一点。而这个时候，论坛在线人数依旧有六千人，他不敢肯定这仅仅是x市的统计还是全国，但无论如何，“毋语法则”造成的影响力还在继续蔓延。 从页面最火爆的几个帖子能够看出，购买符咒的人不在少数，但不能使用让他们很是火大。 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警局身上，毕竟传闻中，纸符的不能使用和背后cao纵者被捕分不开。 在这个无法通过搜索引擎查找到的论坛中，太多的负面与黑暗情绪，甚至有人直播过自己如何“替天行道”。 顾南隐约觉得，死在这场鬼符之下的，恐怕不仅仅是之前发现的那几人。 他太过于关注自己，关注庄寒，未曾注意过这是一场在全民中影响巨大的事件，正如之前吕静论文中所言之的关乎私刑一事。 这场盛宴，并未因Creator沉寂而平静，反倒越发猖狂。 刷新了一下页面，突然占据榜首的话题贴，让他一愣，点击进入。 几张截图虽不清晰，却依旧能够看到画面中狰狞恐怖的怪物，而这对顾南并不陌生，正是那日发狂的庄寒。 而图片下方的文字简洁凶残——恶魔不除不得安活！ 而这个帖子在短短五分钟内已经得到了将近一百条回复和近千条浏览。 按照之前王风说法，这应该不是这个论坛第一次出现这样帖子，人们喜爱跟风和猎奇，喜欢从一个旁观者的高度来审视和批判一件事，这无可厚非，但…… 顾南心中难掩不安，这些旁观者与跟风者中有多少已经开始行动，为了所谓之“除掉恶魔”的正义。 庄寒不能再继续沉睡下去，他们需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按耐不住站起身，椅子向后倾倒，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顾南一愣，目光落在钟表上，这个时间……谁……会来？ ——X市湘西区公安局—— 陆正彦打了个哈欠，看向还在电脑前捣鼓的仲实，忍不住发牢sao，“你到底好了没，行不行啊。” “快了，网络很慢，这不怪我。”仲实推了下眼镜，瞥了眼陆正彦。 “网络慢？”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你这可是三四个小时了，还能慢成这鬼样子？我给你说啊，仲实，你那跟踪器是不是坏掉了……”话没说完，就见他挥了挥手。 忙跑了过去，趴在旁边，盯着屏幕图上闪烁的小亮点，“这是什么？” “哦，现在付局坐的那辆车就在这儿。”仲实抬手指了指，“叫个……米家小区？这哪儿？付局住那儿？” 米家小区？米家小区？陆正彦总觉得这地儿很是熟悉，但想了半晌，没想起来，“算了，还是看看之前都去了哪儿吧。” “那还得等等。” “不是吧！”陆正彦一声哀嚎，想着早知如此就把顾南叫过来，还好歹有个说话人，不然跟这家伙共处一室，自己都快无聊死了。 哎，等等。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拽住仲实，“快！快走！” “去哪儿？”仲实一脸茫然。 “米家小区！”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那是什么地儿？” 跑出警局，坐上车，陆正彦喘了口气，看着仲实，严肃下难掩担忧，“那是顾南的家。” ——米家小区二十一号楼—— 顾南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门外有节奏的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什么人？是人吗？ 他在犹豫是否要开门，甚至都在犹豫是否需要看一眼，还是说任由门外的人这般，不去理会？ 在思索了五分钟后，还是挪用步伐，趴在猫眼上，向外看去。 门口站着的人并不陌生，却也不是熟悉模样。 他的脸色铁青，右手僵硬的敲击着大门，一下下，让顾南冒了一身冷汗。 自己没有猜错，Creator第二个傀儡就是此时站在门外的付柯。 只是，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歇，顾南的手覆在门把上，门外的人突然开了口，“顾南，我知道你在，开门吧。” 再次将眼睛移向猫眼，这次看到的人多了生气。 “付局，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门外一阵寂静，顾南趴在门上听了许久没有声音，又从猫眼儿看出去，什么也没瞧见。 难道走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缓缓退了几步，眉头微皱，真的吗？ 砰地一声巨响，整个楼层都颤抖起来。 顾南继续后退，倒吸一口冷气，自己那扇门恐怕经不住这般碰撞。 砰砰的声音不再停歇，一次次都仿佛要将门框震断。顾南看了眼大开的卧室门，忙上前一把拉住，就在刹那，金属断裂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门外传来人声，“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被吵醒的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都选择了沉默，唯有这个人探出脑袋，准备逞个英雄，好好教训一下外面不遵守公共秩序的人， 只可惜…… 顾南只听到了不断的求饶和被堵在嗓子眼儿的惨叫。 双手握紧，舒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如此想着，窗外传来声响。 他转头看去，本在楼顶的神兽此时正挥动翅膀，用喙敲击玻璃。 顾南打开窗户，神兽钻了进来，就在同时，大门被彻底攻破，门外站着的如同僵尸一般的付柯，以及跟在他身后一直徘徊在楼下的怪物……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陆正彦同仲实急匆匆赶到，站在楼下，四周一片寂静，仲实扫视一圈，指着其中一辆车，“就是这个，他应该还在。” 如此说着，二人急忙向六楼爬去。 从四层开始，楼道中散落着大小不一的血块，他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都没开口，却也明了，这地上的……是什么。 六楼更是惨烈，而且伴随着没有散去的恶臭，陆正彦忍不住捂住鼻子，看向顾南家。 大门已经坏掉，被仅剩的螺丝勉强固定着，来回摇摆。 房中没有人，地上也很干净，无论发生了什么，战事并未蔓延至屋中。 但他们人呢？ 带着仲实走进屋中，四下看着。 他一把推开卧室，一直躺在床铺上的庄寒也不见踪影，这一切都透漏着丝丝诡异，让他们无从猜测。 “现在要怎么办？”仲实出声问着。 房门打开，顾南却不见踪影，车在楼下，而付柯行踪不明，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环视一圈，陆正彦全身气力仿佛被抽空一般，他在沙发坐下，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 第二日清晨，区公安局接到报警，在公园中发现一具死去多日的女尸，经多方查证，此人为湘西区公安局局长付柯的母亲，而此时付柯，已经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