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0
坐在街边烧烤摊，钱昊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身边沈嘉东拎着一瓶果啤跟坐在他们对面一吊儿郎当的小子，念叨着。 从他们谈话中，隐约得出，这人外号大麻子，同沈嘉东是老乡，小时候穿一条开裆裤的。 两人本来关系挺铁，曾经还相约着要一起上大学。只是从初中开始，这大麻子对学习明显力不从心，家里父母常年不在，自己跟着年迈的奶奶和舅妈混。 舅妈毕竟是外人，赡养老人就罢了，带了他这么个费口粮的，心里总有疙瘩。 平日里也是不冷不热。 一日，两人闹腾起来，骂了几句。 大麻子平日里没少受她白眼，这般辱骂心里更是受不住，便收拾了东西，来找沈嘉东，只说自己不上学了，要出去外面打工。 沈嘉东也是劝了好久，但他心意不改，只说找到门路，肯定能够衣锦还乡。 知道再说无用，况且就算他回去，家里父母不在，寄人篱下的，也不好过。 大麻子离开那天，沈嘉东去送了他，叮嘱着外面世道危险，自己要注意安全。 从那之后，沈嘉东就再没见过大麻子，直到最近偶然路上遇见，看着脸熟，攀谈几句，这才发现。 “哎，我说麻子，你跟我说说呗，之前提到的那什么蜃气楼的事儿。”知道钱昊远坐在一边无聊了，沈嘉东急忙挑起话题。 大麻子看了眼钱昊远，“这小子是你室友？可靠不？” “可靠，当然可靠！”沈嘉东拍着胸脯，顺带用胳膊肘碰了下钱昊远，示意他别这么绷着脸。 想套信息自然是没有办法，他拎着果啤，给大麻子倒了一杯，“我可从来不传瞎话，这你可以问问嘉东。” 大麻子把杯子里果啤喝完，盯着他俩看了看，心里嘀咕着估摸也就是个好奇的人，便放下戒心，“今天说，可不准传出去啊。” 二人急忙点了头。 只听大麻子开口说起，当初他从村里出来，其实并没有门路，只能找了之前认识一表哥，打些散工，仅够糊口，长此以往肯定不成，但又不能回去。 离家出走的事儿闹得那么大，就这么回去，还不知被人说成什么样，只是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 就在他寻思着什么事儿能够大赚一笔时，听到一个传闻。 当时也是偶然，听到两位工友闲聊，提到一个叫做蜃气楼的地方，传闻那地儿神乎其神，有求必应啊。 大麻子心中一动，虽然也知道这种事儿应该只是传闻，但还是想要一试，于是就开始四处打听蜃气楼。 说来诡异，一天晚上，他回到出租屋，合租的室友说有一封自己的信，大麻子很是奇怪，但还是接过来，这信封普普通通，除了自己的姓名地址，什么也没有。 问室友，也只说在门口发现的，不知道怎么寄到这儿。 就是那封信改变了他之后的人生轨迹。 “那个，难道就是蜃气楼的邀请函？”钱昊远试探的问着。 大麻子喝了口酒，点点头，“我那时可真觉得是有人恶作剧啊。” “但你还是去了。”沈嘉东开口，感慨道，“如果当初你不去，也就没有现在的大麻子了。” 但大麻子脸上并未见到一丝惊喜或者骄傲，反倒有点恐惧，“如果再让我选择，绝不会去了，嘉东，你知道不，我这条命，可真是捡回来的。” 钱昊远他们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十一点。好在今天周末，宿舍锁门时间会晚一些，本来热闹的酒桌到最后竟然渗出一些寒意，这倒是他从未料到的。 性情开朗的沈嘉东也在离开后一直沉默不语，推了他一把，钱昊远开口道，“怎么了，说句话吧。” “我搅得吧，挺恐怖的。”这倒是实话了。 “我说你那朋友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啊。”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虽然很久没见，但那小子也不是爱说大话的，况且人家说大话，可都是吹牛往天上说，没见过他这么吹的。” 钱昊远想了想，也是，旁人只会吹嘘那地儿有多好多好，一般人可进不去，但这大麻子从头至尾都在告诉他们，这名为蜃气楼的东西是个恐怖玩意儿，最好不要接近。 还有就是，这事儿是不是应该告诉顾南？他想了想，又看了看时间，决定明天一早再说。 另一边，大麻子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溜达着往新家去。 好不容易发了财，可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之前回去村里一趟，家里亲戚的眼神简直了。 切了一声，当初那样对自己，现在可就别想指望他了。 回去路上要经过永平街，站在路口的时候，大麻子犹豫了一下，毕竟网上消息他也在关注，听说蜃气楼在永平街出现。 但有些事儿真真假假，公众的瞎话编的也不在少，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如今站在这儿，看着这条平凡无奇的街道，想了想，还是迈开步子，谁让这儿回去最近呢，要是绕路，可就要多走几公里，附近出租又不多，大半夜的，冻死人了。 这条道平日里也就这样，人不多不少，零零星星，今日依旧。 大麻子走了许久，嘀咕一句，“怎么还没到头？”似乎这马路没这么长吧。 正想着，四周陡然寂静下来，他心道一声不好，急忙退后，找了一个墙角躲起来。 此时路上还有一人，一直走在他前方，那人似乎并不知晓，还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着。 在这份诡异的气息过后，大麻子小心探出头，果不其然，在前方百米出，一座冰雪雕琢的楼宇赫然矗立。 走在他前方的人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切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却又站住，仿佛被什么吸引。 大门开启，那人缓缓走入，前后不过两分钟。 大麻子从头至尾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息。 直至那楼宇逐渐消散，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心中暗道一声，看来这蜃气楼再出现的传闻果然是真的。 还好自己机灵，不然这条命铁定是没了。 永平街是再不能走了，他转身想要快速离开，但没走几步，人便停了下来。 大麻子摸了下鼻子，指尖处竟然有血，怎么回事儿？流鼻血了？ 就在他还迷茫之时，身侧景致转换。 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嘶吼，他来不及啊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四周恢复往昔，仿佛刚才经过的两人未曾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