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端
蓦地—— 就在小风将将抓到龙形红影之际，身边那块圆形红石忽然腾起，迅疾化入龙身之中。【】不及眨眼，龙身倏然化作一道红光，疾速钻进小风右手掌心。小风见状，不由大惊，本能地抽手躲避。不过，那红光只是一闪，小风如何能躲避过去。只觉得右手掌心一麻，仔细看时，龙形红影及圆形红石皆消失不见。 小风不明所以，急忙甩手。但用力甩了几次，也未甩出那块圆形红石。小风奇怪至极，细看掌心，竟毫无异状，摸摸身体各处，也无任何不适之感。小风忐忑不安，不知为何会发生这奇异现象，明明看见钻入掌心，怎又不见？ “唉……”小风叹息一声，刚要再次丢开小册子，却忽然感觉，脑中一片清明。册子上那些文字原在小风看来乱七八糟，此时此刻，竟然活了起来，好似一幕幕片段影像，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小风更加奇怪，仔细看向那些文字……忽地，但觉脑海轰然一声，一阵刺痛疾速传遍全身。 须臾，那些怪异文字，好似一蓬巨大的信息能量，陡然间悉数灌进脑海。与此同时，脑海砰然一声，天门顿开一道缝隙，无形的精神力赫然冲出天门，冲出洞口。这股精神力极强，在穿出洞口的瞬间，已将空气冲得破碎，发出嗤嗤轻响。 这股精神力冲出洞口，与此同时，在五龙镇西北，发出一道冲天气息。一神秘人躲在黑暗里，感受到这股精神力，竟然浑身一震。暗自惊呼一声：“好强的神力，镇上来了什么高人？难道是高级神师？” 山洞内，小风神智一清，揉了揉眼睛。 登时—— “啊——” 小风惊叫一声，再看那些文字，竟然念出声来：“龙象玄灵篇！” 随后，小风暗自琢磨一阵儿，不禁惊讶不已，今日真是怪事连连。想不出原因，小风也不再去想，随手翻开“龙象玄灵篇”。前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翻到最后几页，乃是一套古怪剑法，一行文字赫然写道：“一剑动乾坤”。小册子最后，乃是一篇炼体功法，唤作“无漏金身”。 小风撇撇嘴，再看那剑法，同样有不少图形演示。剑法共有九式，分别为：落日有烟，霞光初升，风雷即动，震荡环宇，移山填海，长虹经天，万籁俱寂，毁天灭地，一剑乾坤。 虽然只有九式剑法，但却极为玄奥。小风看了好一阵，对前两式虽然看出一点门道，但也未看出什么大名堂。最后一招“一剑乾坤”，图形十分清晰，小风自言自语道：“娘的，什么一剑乾坤，那人只傻傻举着宝剑，怎么没有任何变化？”翻看过剑法，小风重新看那“龙象玄灵篇”。 “龙象玄灵……这是什么？”小风有些发懵，不知自己为何在这么短功夫内，发生如此怪事。小册子上那些文字，竟然无师自通，全部识得。小风怔怔出神儿，过了好一阵儿，方才细看文字。最前一段写道：“龙化万物，无为无形，吞天吞地，养气至柔。”其后乃是一段小字：“玄灵化神，驰骋宇宙。”再后那些文字，更是密密麻麻，小风轻念出声：“春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秋日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冬日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页下注释：此乃天真养神养气论。” 再下一行文字，则是具体养神、养气以及修炼玄气之法，对应这些方法，在图形上均有标注并有人形实例演示。小风躺在水池里，捧着册子慢慢看去。一边看一边依照图形比划。他不动还好，只依照图形比划一阵，忽觉体内泛起一股热气。热气慢慢升腾，疾速在体内串行。 初始之际尚未觉得有何异状，仅过不到一刻，气息愈来愈热，浑身犹如火烫一般。与此同时，皮肤上也出现无数小孔，嗤嗤向外喷涌热气。小风微感疼痛，看着皮肤那些圆润小孔，忽然想起，自打懂事起，那老头便在自己身上扎来扎去，疼得自己死去活来，恨不得杀了老头。 小风疼得实在难忍之时，气息则慢慢收敛，不大工夫，便觉体内涌进一股股冷气。再看皮肤，那些小孔竟然慢慢张开，水池所散发的冷气正疾速钻进小孔。片刻，炙热之感慢慢消退，感觉极为舒爽。“养气？炼气？炼什么气？难道便是这种气息？炼气又有何用？吞天吞地，养气至柔……怎能吞天吞地……” 小风暗自琢磨，放下小册子，双手捧起池水撩向身子。忽地，当右手刚刚接触到池水时，顿感一股冰冷的寒意疾速窜进身体。再看小手，掌心赫然出现一道龙形红影。龙形红影刚刚出现，就见那龙口迅速张开，宛若核桃般粗细，正在疾速吸纳寒气。小风想要收住，而龙口无论如何也无法关闭。吸纳一阵儿，感到有些冰冷时，又从体内生出一股热气。冷热两气交替旋流，竟感到异常舒适。 感觉到这种变化，小风无比欢喜，想不到今日拿出小册子却是如此神妙。好奇心起，径往后翻看，一页页文字看过，小风也不知是何原因，竟将文字全部记住，而且，竟是一字不差。那些文字似乎早就存在自己的脑海里。小风依照册子习练，慢慢摸出一点门道，竟是爱不释手。当然，尽管小风对小册子有极大兴趣，也只弄通一点。文字里那些深意并未领会，他只是好奇，按照那些图形习练而已。 小风习练一阵，忽然感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疾速看向四周，却并未见到任何生物。小风颇感奇怪，凝神再看时，不禁大惊失色。眼光所及，空气好像在微微波动，慢慢向小风聚拢而来。 “难道……难道这便是老头所说的天地元力？不对，据说修炼到武士境界才会调动天地元力。而且先前还要淬炼六极，什么……练rou，练筋，练皮，练骨，练精血，练气……而达到第六重进入炼髓层次，才算有了基础，也才算成为正式修炼者。而自己并未习练那什么玄气，怎会出现像憨墩他们所说的那种波动呢？天地元力真有那么神奇？小爷只练了一会儿，怎会出现这等奇事？并不像憨墩他们那样慢慢吞吞，这是为何？” 小风咂嘴，想到能够调动天地元力，能够在打架殴斗时占得便宜，小脸立时浮现喜色，充满无尽向往。想起如今濮家这一代小辈，能够达到这种层次之人，也是屈指可数，总共也仅有几人而已。 “娘的，据老头所说，那些修炼者，若是修炼到极高境界，即便是轻描淡写、举手投足，便可令风云变色，天崩地裂，甚至移山填海，再造宇宙。娘的，难道这世界上，当真有那种莫大神奇么？”小风暗暗思虑，似懂非懂，似信非信。他现在还无法相信，却对那种境界充满好奇，充满无限想象。 小风静静冥想，如今日这般安静状态，却是从来不曾有过。小风生性好动，凭借自己力大，怎会安静如斯。此时此刻，不但安静下来，心力也较以往发生了巨大变化。今日若非偶然发生各种奇事，倘若让他安静下来，怕是比登天还难。而小风一旦安静下来，所想所思却是无尽无休。 直到此刻，他才感到以往那些战绩是多么幸运。不过，令他感到自豪、感到满足的是，不论哪次拼斗，尽管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鲜血，但多数时候都是他凭借坚忍不拔的毅力、顽强不屈的精神，取得了最终胜利。 回想以往那些战绩，抚摸身上那一道道伤痕，不禁感叹不已。此刻，小小年纪，脸上竟慢慢浮现一丝冷酷、一种坚韧，令人难以置信。双眼微微一睁，陡然射出两道淡淡的红光。不知是何原因，他忽然感到身体内部偶然出现一丝狂暴气息。这股狂暴气息在体内乱窜，带动情绪也发生一些不小变化。良久，心绪才慢慢安定下来。随即，仰面沉思，好一会儿，竟然沉沉睡去。 “滴答。” “滴答。” 水珠自洞顶不断滴落，山洞阴冷冰寒，更显阴森。寂静中，清澈的池水偶然波动一下，小手泡在水里。小风处于安息状态，气息在体内流转。不一刻，掌心竟慢慢冒出一只龙形红玉。那龙形红玉甫出，原本安静的池水猛然波动起来，恰如浪涛翻腾。不大一刻，水面蒸腾，水汽渐渐浮上一层莹白色。随后，那些水汽逐渐聚在小风身体周围，始终萦绕不去。 咕噜一声，小风微微一动，小嘴慢慢张开。说也奇怪，那些白色水汽径往小嘴聚拢而去，而在此时，小风身上那些小孔迅速打开，水汽盘旋，好似拥有灵智一般，逐渐被吸入小风体内。此等情形持续足有一个时辰。又过半个时辰，白色水汽慢慢变淡，逐渐消逝。但见小风肌肤，原本是黑红色，竟然出现一层莹光，忽闪忽闪，闪灭不停。随后，又渐渐浮上一层暗黄色水珠。水珠愈来愈多，最后竟凝成一道道水流，慢慢淌进池水。再看小风身体，竟好似长了一两分。 正在此时，小风忽然睁眼。看到自身变化，颇觉奇怪。嘀咕道：“无漏金身？这是什么东西？既然叫做无漏，看来炼成将是没什么可漏，既然没什么可漏，那小爷岂不什么也漏不掉。娘的，不知有什么神奇之处，待小爷试炼一下。” 思虑甫毕，意念一起，“无漏金身”功法立刻随念而动。池水轻轻波动，不久，身上出现一层淡黄色荧光。两个时辰，池水再无一丝波动，小风睁开双眼，伸伸懒腰，但听身体咔咔作响。“咦……”小风轻咦一声，感觉甚是奇怪。摸摸双腿，又抚摸手臂，看罢，不由狂喜。但见手臂上，原来那些伤痕竟然一点不见。 “哈哈哈……娘的，今日真是撞了狗屎运……娘的，怎会是狗屎运，应该是……是……管他什么大运，好处不少，应当庆贺。”小风大喊一声，一头扎到池水里。池水凛冽，小风渐渐冷静下来。钻出池水后，不由呆愣好一会儿。 “娘的，太过神奇！看来这里真是宝地，万不可泄露出去。” “咦……怎么这么热？”忽然间，小风感到浑身发热，又将全身没入池水。不大工夫，感觉炽热消退，再次抬起身子。疑惑道：“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感到炽热？原来么……也时常有此等情形，但都能忍受得住，今日却热得好似钻进岩浆，真他娘的奇怪！”小风暗自嘀咕，搜肠刮肚，始终也不知何故。直到想得头痛，方才轻轻摇摇。抓起衣服穿脱，径向洞外走去。 小风信步而行，走到死潭边上，转过那块巨大岩石，刚刚站定，忽然感到体内有些异样，又慢慢升起一股热气。想要压制，气息却越来越热。过了不到片刻，竟热得浑身冒汗，热气蒸腾。死潭，乃是死亡之地，小风在此不但未被冻僵，反而炙热难当，大汗淋漓。忍耐不住时，见岩石上有一水槽，急忙趴在其上。初始尚觉得凉爽，仅过片刻，体内热气愈演愈烈，再也无法忍受。 “娘的，这是何故？”小风暗骂一声，抬头看到死潭，竟在刹那间，忽觉一股凉意袭来，鬼使神差般，陡然升起投身死潭之意。但想到传说中死潭那种恐怖情形，又立即收起这股怪异想法。但随着体内热气蒸腾，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整个身心将要烧化。又忍耐片刻，小风双眼已布满血丝，闪现两道红光，恰似嗜血的利剑。再过一刻不到，小风炙烤如焚，双眼竟流出一丝血来。 “啊——”小风惨吼一声，双眼已冒出鲜血，神志也有些迷乱。狂呼道：“娘啊，什么吞天吞地，竟然要死在这里。” “什么，吞天天地？”迷乱中，赫然想到此处，便极力挣扎，慢慢向死潭爬去。临近死潭，那种彻骨奇寒，逐渐缓解了热度，但刚刚停下，便又热得要死。遂不得不向前爬去。死潭，似乎正用奇寒召唤生物，将要吞噬临近它的一切。小风已处于迷蒙状态，仅凭感觉向死潭爬去。 就在小风将要昏死过去，尚存一丝灵智之际，终于爬到死潭边上，双手没入潭水之中。登时，一股奇寒骤然传来，小风猛地激灵一下，神智立清，下意识抽回双手。只在这一瞬，那股奇寒疾速涌进身体，炽热顿去，身体好似僵硬一般。小风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看着死潭之水，竟好似看到死神一般。刚刚稳定心神，体内炙热再度升起。须臾，热度急剧上升，再难忍受之时，小风看着死潭，竟又升起亲切之感。但适才那股奇寒，几乎将自己冻僵，小风仍是心有余悸。热度上升、上升……又在即将昏迷的当口，小风再也顾不得其他，双手又伸到死潭之中。 簌地一下，小风猛然颤抖起来，奇寒似乎窜进骨髓，炙热顿去。 “你娘的，老东西整日呼三喝四，竟将小爷赶到此处，平白遭受这般痛苦。倘若小爷得势，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小风气闷难当，暗想跑到这里竟遭受这番折磨，将濮风扬恨得要死，甚至连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热了浸入死潭，冷了抽回双手，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停歇。小风一边骂一边忍受奇热奇寒。不知不觉间，当热度再次升起，双手已能全部伸进死潭，身体也有些适应，越来越舒爽。 忽然发现这种情形，小风不禁欣喜。遂逐步尝试探进，一次次伸进，一次次抽出，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来来回回，始终未停。天色亮了黑，黑了又亮，一日复一日，不知不觉间，竟过去半月之久。在奇寒奇热交替中，小风已忘了进食。尽管不曾进食，却也没有饥饿之感。 半月以来，小风睡了醒，醒来后便泡在死潭里。忽然想起“龙象玄灵篇”，便尝试习练。炙热一旦消去，便习练“一剑动乾坤”剑法。但练过几日，也无多大进展，第一式“落日有烟”刚刚有点眉目，第二式“霞光初升”，无论如何也无法参透。 这一日，小风整个身子都泡在死潭中，闭着双目，竟好似极为享受。再看小风面目，黑红色几乎不见，转而呈现莹白色，隐泛一层光晕。呼吸间，口中冒出紫气，紫气一出一进，好似灵蛇吐信，甚是怪异。 原本身体矮小，也长了五六分，但乍看起来，仍如幼童一般。抚摸自己手臂，小风不禁一惊。呆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再看手臂时，但见手臂长出一层角质皮肤，触手极硬。坚硬程度虽不如磐石，但比起以往，却要强硬数倍。 “哈哈哈……娘的，日后再去打架，承受能力又要强上不少。哦……对、对、对啊，憨墩曾说修炼先要炼体，炼体么……难道先要炼皮、炼rou？这种征兆与他们所说怎会如此相似，难道小爷无师自通，或是幻觉？”小风暗暗思虑，尽管狐疑不定，却也十分兴奋。使劲捏捏手臂，感到一丝疼痛，方才相信这不是做梦。 小风疑惑不定，伴随惊喜，闭目思索。好一阵儿，睁眼看看手臂，那层角质隐泛光亮，看久以后，竟有些眩晕。骂道：“老家伙，你以为小爷不留心修炼玄气、不知淬体么？哼！不知过去多少时日，老家伙是否忘了此事？娘的，总不能在这儿呆上一辈子。不过……出去后将会怎样？生死有命，先不管其他，是死是活出去再说。” 小风打定心思，左转右转来到峰下，顺着峰下暗道行进，悄悄钻出矮树丛。探出半个身子，鬼头鬼脑四下观看一阵儿，确定无人，方才悄悄潜回自家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