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国际漫游

    黄小菡说的，顾昔年都懂。

    可是有时候懂是一回事，骨子里的拗脾气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下了飞机，楚少唐开机联络他在苏黎世的好友兼向导，其余人各种联系家人报平安，顾昔年也不例外，给顾知秋发了一张在航站楼的自拍，发了一条微信：我到了，天气很好。

    苏黎世是个很温暖的城市，它是世界宜居之首，似乎从踏出飞机舱门的那一刻，心情就开始变得跟这里的天气一样，明媚，轻快。

    楚少唐的向导叫Luca，地地道道的瑞士人，但他的举止完全不像大家印象里的‘外国人’那样开放，反而有一点儿……文质彬彬的感觉。

    他用不怎么流利，却也不显得蹩脚的中文跟大家一一问好，在到了顾昔年的时候，他眼前一亮，惊喜道：“我认识你，我知道你，你叫顾昔年，你好，幸会，久仰大名。”又用英文说了一句他喜欢夏国文化。

    宋可可就歪头对顾昔年笑道：“这家伙是不是把他能找到的词语都用上了？”

    Luca就爽朗的解释道：“我听Lion。Gu提过你，还有你的照片，你比照片上，更美丽。”又似乎觉得中文表达不出来，还强调了一句英文的“Youaresobeautiful。”

    顾昔年的英文还凑合，就浅笑着向他道谢。

    宋可可凑过来：“你们家老板拿狮子当名字啊？要不要这么霸气？”

    “我觉得挺好听的呀。”黄小菡歪头说：“莱恩在国外是个特别普通的名字吧？我觉得挺好的。”

    “你们家老板是不是怕麻烦，信手拈来的？”宋可可十分怀疑。

    “我也这么觉得。”顾昔年觉得这事儿很像顾知秋的风格，然后他就不经念叨的打来了电话。

    顾昔年去到一旁接电话，那边还有他忙着让秘书把文件交给了齐副总的声音，然后松了口气:“总算是开机了，那边感觉如何？”

    回答的内容自然是捡好听的说，她还把昨天跟黄小菡聊天的感悟加进了去，咕哝了一声：“哪儿都很好，就是有点儿想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两个人的感情里这样坦诚，这样简单的一句想念，她还是第一次说。

    顾知秋在点头的那头顿时感觉到心湖激荡，不禁抬手覆上心口，连远眺繁华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轻叹说：“真是有点儿后悔放你去那么远了，要不你回来吧？”

    “那岂不是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决定不去怀疑他的动机，倒头来还是这么介意，不禁闭目长叹，说了声“对不起。”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有些尴尬弥漫在两人之间。

    直到宋可可打破这诡异的沉默，提醒说：“国际漫游哎，这么贵，你们俩玩儿什么沉默是金啊？”

    那边顾知秋才说：“我只是不想你在国内面对着这些事心烦，索性就把你支出去好好玩儿一玩儿，事先没告诉你，是我不对。”

    顾昔年微微张着嘴压讶异了半天，最后抿了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没想到顾知秋这时的坦诚会让她心里这么妥帖，可又不想把这件事轻易揭过，以免他又故技重施。

    可冷暴力终究不是上策，她就笑了起来:“我以为我们在一起，我就有了跟你站在一起承担风雨的资格，没想到在你心里，我依旧是只需要躲在你身后的孩子。”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你什么时候，才会觉得我长大了？”

    那边沉默许久，他无可奈何的声音才传来，“昔年，我爱你，不是么？”

    因为爱她，所以这一切就都没有解释的么？

    是，把她当孩子养也是他爱她的方式之一，顾昔年竟然无言以对。

    “好吧，但愿回去之前，这些事能告一段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