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少女日常
漫长严冬的过去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件好事，免受寒冷的侵蚀，对妖怪来说也不例外，在尚处幼年的妖怪看来，寒冬是比阴阳师还要可怕的，幽香睁着一双死鱼眼，将身体包裹在阴阳师送来的，给孩童穿着的衣服里。她有点搞不懂这个阴阳师的意思，不退治她还经常过来探望聊天，偶尔还会送上一些诸如穿着小食的伴手礼，这些对尚处幼年的幽香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正因为如此才没有靠着那所谓妖怪的尊严拒绝阴阳师的来访。 “……总感觉你是把我当宠物养了。”抿了几口阴阳师带来的酒壶里的酒，脸上一点红晕也不犯的幽香说。 伊洛暮点头，承认了：“很有意思。” 承认了呢，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妖怪的尊严呢？可能是在这不算漫长的相处中被驯养了，直到认识了三年，幽香才惊觉自己曾见过这阴阳师的事实。那是在途经一个村庄的田地看到的，顶着荷叶于烈日下奔跑的小女孩。 落了单。 是个好机会！ 即便在妖怪中弱小无比，幽香的实力对付一个人类的小女孩还是碾压的。咕噜，咽下口水，悄然跟随在小女孩的身后，看着她远离安全范围，再跑远点，再跑远点，这样临死前的呻吟便不会被大人听到了。 狩猎的快乐。 猩红的双眼认真无比地锁定那奔跑的小女孩。 幼童的血rou较为鲜嫩，自己算是撞大运了。 连某些人类都不会顾念老弱病残，何况妖怪呢？幽香耐心地跟随在小女孩的身后，看着她走向几棵向日葵，摘下用来遮阳的荷叶帽，踮起身子放在上面。这种烈日，就连植物也不一定能撑过去，何况娇弱的花朵。 失去荷叶帽这一装备的小女孩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跑回村庄。 整个过程，幽香没有动手。 哪怕杀掉小女孩易如反掌。 “很好玩？”幽香优哉游哉地喝着被阳光晒得温热的酒水，今天阳光很好，身边向日葵映衬追随着太阳，置身其中的一人一妖也被染上了金辉。 身上所带的寒气是再强烈的阳光也无法驱散的，少女心知肚明，在传承结束后她的变化，那灵体所有的寒气，在身边若隐若现，开始还不觉怪异，直至退治怨灵才知晓，自己身上的寒气源自那九幽黄泉，身边人不以为然，毕竟供奉神灵乃是黄泉国的主宰，本人不在意，久而久之，这种寒气似乎也被外人看做族长修习阴阳术的副作用。 展开苍白的手掌，在阳光下仿若透明，这种幻觉，越来越频繁了。开始只当忙碌带来的身体不适，医师检查也未有异常。现在看来，约莫是伊邪那美大人在召唤自己了。今时今日十五岁，倒是比预料中早了不少，不过还有几年时间，至少五年，不会有事。 “有意思。” 从打发无聊上来看，偶尔过来戏弄这个小妖怪很有意思。没有退治她是个不错的决定。伊洛暮伸伸懒腰，准备原路返回。 白色身影在金光中渐渐消去。 戴着一顶作为伴手礼的荷叶帽，幽香喝完了壶中酒。 ================================================================== “下午好，伊洛阁下。” 正经地半人半灵已经习惯了这位不定时串门的阴阳师，口头行礼后继续打扫庭院，动作一丝不苟。 “下午好，魂魄。” 对幽幽子的住宅已经习惯到闭着眼也没问题的程度，拉开纸门，理所当然地看到了那只金发的妖怪，懒散地趴在桌上，友人的幽幽子捧着一卷书，桌上的茶水热气徐徐升起，留下的一个座位是给她的。 放下带来的点心，整理衣摆盘腿坐下，屈膝不方便快速站起，所幸这一退治习惯没人计较。 “过段时间院子里的樱花就开了，伊洛要来哦！”幽幽子正在看书，倒也没去动那点心，反而八云紫拿起一块送进嘴里。 “嗯。真期待。”这也是少数期待的，不知道那时西行妖会如何？距离幽幽子住宅很近的那株妖怪樱，曾经所见的慑人之美，稍微有点想再看一次，在樱花的盛开时节。说不定还能再一睹幽幽子的舞蹈。 啜饮着杯中的热茶，很好，这次没被那个妖怪贤者掺加奇怪的调味料，刚这么想着，一股强烈的辣味便涌入喉咙，呛地少女连声咳嗽，茶杯脱手而出却未泼洒，坠入神秘莫测地隙间里，左手捂住喉咙，口中默念出不再精准的言灵，连带着空出的右手凭空勾画镇妖符文，纯白色的灵力射线直指八云紫。 得意地咀嚼着点心，手也不动一下，面前张开地隙间拦下声势虽小却威力惊人的灵力射线。妖怪贤者风范挥洒自如，看双眼放光的西行寺幽幽子就能明白这只隙间妖故意在装13。 伊洛暮咳嗽着，放下左手，哪怕无用，灵力射线仍然不要钱一般瞄准八云紫……的隙间，怎能让你这么得意！一道红影粉碎隙间阻扰，失去阻碍的射线再次糊了八云紫妖脸……再次？ 收回刚才掷出的短刀天策，伊洛暮对于这结果很满意。 “你们俩啊……”西行寺幽幽子放下那卷书，优雅地捻起一块点心。这种日常，亡灵公主早已习惯，两位友人的奇妙关系。 少女口腔中的辣味渐渐散去，等到回到隙间中整理完容颜的八云紫再次坐下时魂魄妖姬已然乘上饭菜。 吃过晚饭，拜托八云紫将自己送回去的伊洛暮理所当然地挨了妖怪贤者的白眼，不过即便如此当着西行寺幽幽子的面，贤者还是大妖怪不记小阴阳师过地将伊洛暮隙间送回。并且坏心眼地将隙间开在十米高空。 周围一片漆黑，从空中坠下的伊洛暮淡定地调整灵力减缓冲击力。 无比熟悉的那间屋子亮着灯火，熟能生巧地敲开并遣散一脸见鬼的侍女安子，看向那悠然放下书卷的女孩，轻声道：“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女孩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