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二三事

    晶娜衣阁的生意最近比较冷清，两位老板兴致不高，一人坐一角，眼巴巴看着橱窗外。

    “你看，我们好不容易想出的好主意，居然被别人山寨，你说气不气人。”苏晶晶生气地一拍收银桌，恶恨恨地说道，她本来就漂亮大大的丹凤眼，因为生气，眼睁的更大，妩媚中更添威严。

    “哪能不气，现在的人心太黑，白纸黑字都能摸掉。当初看那经理为人多正派，结果就一小工厂的老板娘，骗业务做，更盗取别人的创意。”戴南娜也气愤地说道。

    想起上午她们两人到江丹红服装加厂准备谈论下一轮合作事宜，结果刚到厂门口，便被告知，对方以后都不接受她俩的委托加工，说是现在他们工厂转换生产模式。就在两人和保安在门口争执不下时，上次的刘经理出来了，旁边的人叫她老板娘。刘老板娘，讪讪地笑道，还是重复那句，现在他们工厂改换生产模式，都不再做代加工等。留下两个小女子还一头雾水地站在门口边，被保安急促地赶出走。这还不是令她俩错愕的，令她们吃惊的是在回来途中，路过两家店，居然发现里面有卖类似她们设计的文化t恤。跑进去一问，才了解到，这些t恤上栩栩如生的历史人物，搭配一两句诗词，都是从江丹红服装厂拿的。这下两人彻底无语了。

    “你说，我们告那个厂家，能不能赢？咱们可是有合同在手的，我们就告他们窃取别人信息，违反合同约定。”

    “你刚才不是在电话里和那刘老板理论了嘛，拿合同说事，人家也不怕我们。我们并没有为这个产品注册商标，人家换个名字，也可以生意，说不定人家注册后，我们反而成了山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白白放弃这个项目？再说房东又打电话来催签订合同了，三年的房租可不是小数目，还有进货款，到底怎么走，头大啊。”苏晶晶右手一把翻过额头前的头发往后，矛盾啊。

    “我也头疼，我们真应该好好找那个介绍人大骂他一顿，枉我们还从他那里多次拿货，结果遇到极品坑我们。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加工厂，怎么办叱呢？戴南娜其他不心疼，就是心疼自己的作品束之高阁，她俩的梦想不能实现。

    还没等戴南娜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又一通电话把她压得方寸大乱。晚上刚回到家，老爸就打电话过来，弟弟戴南均现在包一处工程，还需要一笔钱，家里东拼西凑，还是差点儿，希望她这个做的jiejie支持这一次。

    “娜娜，爸爸这些年也没有陪在你身边，你自己独自在外，自己工作，自己生活，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很是愧疚啊。”父亲戴谷米在电话里说得情深意切，隔着千里的温暖从电话线里传来，戴南娜眼框已经湿润了。

    “爸爸，你说什么话呢，我都是成年人了，长大了当然要出来拼搏一番，不能老是要你陪在身边。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戴南娜忍着不哭出来，自从mama在自己上高中时生病离世，一直是爸爸一人养育教育着他们俩姐弟，自己已经很少和爸爸说这么煽情的话。

    “你也知道，我开个小茶馆，摆几幅小麻将，都是农闲时有点生意，也赚不了几个钱。你看能不能先借两三万给你弟弟周转半年，待这次事情做成了，稳定下来，我们一家人都好过多了。”戴谷米说得委婉。

    戴父在镇上开了一个十几平方的小茶馆，都是些街坊邻居来扎扎场子，农忙时，他还要回村里干活，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自在。可自从儿子戴南均前两年学装修技术，到外面跟着师傅干过两年后，回到家里，吵闹着要自己组建一个装修团队，带领大伙接大生意。自己的老本都被他掏空了。戴南均先在县城一家建筑公司挂靠一个名称，然后凭借他这几年练就的几把刷子，更主要的是他吹牛不打草稿的超高口才，陆陆续续接到一些小活，可他并不满足，最近不知吹的哪股风，他然就接到某个小区的一栋楼十八层楼的装修大单，是含全部材料的大承包，就是前期的投入比较大。

    “爸爸，你别说了。弟弟从小就喜欢调皮捣蛋，不好好读书就算了，去学一门手艺，手艺还没有学精吧，就要自己出来单干。自己要做生意，为什么不多打工两年，自己存钱，老是要你掏钱给他，这算什么事。”戴南娜一听到弟弟这事，她就反对。不是因为他们姐弟俩从小见面就吵架的缘故，而是这次他的做法太冒险。

    “儿女要做什么事，哪有父母不支持的道理呢。娜娜，你就当借我，以后我还你。”戴谷米从来都是一幅侠义精神，这可能是他从小就热爱武侠小说的原因。

    “嗯，爸爸，你让老弟自己给我说这事，你别替他担责。”戴南娜说完又停了一下，“你最近的身体好吗？现在还是一天抽两包烟？”戴南娜转移话题，她知道老爸就抽烟这一个爱好，抽烟像小孩吃零食一样，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有一个固定的咳嗽生物钟，听着得令人心疼。

    “你也知道我几十年的烟瘾，哪能说戒就戒了。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了，我每天都干着活，手脚灵活着。”老爸亲切醇厚的声音化成涓涓细流，流进戴南娜心田，明净清甜。

    “你要多保重身体，我还要你等着享我的福，你不要cao心太多的事，我和弟弟长大了，就让我们自己解决有些事。你每天喝喝茶打打麻将，过个悠闲的生活就好。”戴南娜又跟爸爸说这句话，这就是她对父亲的承诺，也是希望他所过的生活，尽管现在还没有实现，但她还是会常常对老爸说这句话，安慰爸爸，也是提醒激励自己。

    戴谷米听着女儿这样讲，说不开心是假的，“哈哈，老爸可是一直记着你说的这话。我相信我女儿是最能干的。不过你要是能找个男朋友，把自己好好嫁出去，我才能好好享清福。”

    “爸爸，我靠我自己也能让你过上好生活，放心吧。男朋友嘛，我正擦亮眼睛，寻找目标，一旦锁定，决不放跑。”戴南娜又在向老爸保证，每次都口上说，而没有实际行动。

    戴谷米知道女儿心事重，还没有从丁宇的事件中走出来。作为父亲，对于女儿二十六岁还没有结婚，他常常自责，故每次打电话，都会催促她一两句。儿女大了，不由爹，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女儿啊，你读书比我多，思想应该更开放，应该更能把事情看开看淡。青春就那么几年，好好把握现在，活好当下。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对于老爸语重心长的话语，戴南娜无声地点点头，“好的，爸爸，我会过好每一天。您也多保重。再见！”

    “嗯，再见！”

    每次和父亲通完话，戴南娜都会沉思片刻，不止相念爸爸的声音，贪恋他的关爱，也会理解他对自己说的每一个道理。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就像长不大的小女孩，想永远躲在大人的呵护下。

    戴南娜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顾着宽敞的客厅，左边是自己明亮的房间，右边是另一间漆黑空着的房间。右边那稍大一点的房间本是苏晶晶的，自从年初，她搬到她男朋友龙绘亦那里，就算有时过来看看她，也不会在这里留宿。三月底房间早已到期，她还是付了一半的房租，给她留着，这样她就有两个住处，男朋友那里住两天，换另外一种心情时，还可以到朋友这边住。她的另一种心情也可能是有男朋友吵架不开心吧。幸好她们在这租了二年，房东人也挺好。这房间也是极简的装修，房租也不贵，所以两人都挺满意的，戴南娜落的一个清静。可是，有时当自己一人在这空荡寂静的空间，会莫名地孤单，比如现在，回到家没有一个说话的人，看什么都是无声无息，心里还是挺难过的。

    拿起睡衣到浴室洗脸，洗头，洗澡，洗衣服，直到把衣服晾到阳台上，时间已是十一点过。戴南娜躺在床上还想着弟弟的事，作为俩姐弟，他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自己肯定是不会袖物旁观的，可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也还是个烦心事呢。正想着事情，后知后觉才发现手机落在客厅的茶几上，刚到客厅，就看到手机闪着小绿光，这又是有未接来电或者新的信息。

    戴南娜点开手机，发现有一条新的微信信息，“睡觉没有？别忘了明天准时到达”。原来是梁时骏发来一条文字信息，已是半小时前发的。自从给了梁时骏自己的联系方式，好像他一直都是用微信和自己聊天，也不没有打过电话或者发短信类。

    “正准备休息了，明天我不一定要去呢，最近忙。”戴南娜本不想回他，而且现在也这么晚了，回他也不一定看的到。但是她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击发送了。

    没有想到信息刚发过去，马上又收到他的回复，“我可不想和半途而废的人作朋友，约定好的事情就一定要遵守完成。你明天一定要来。”

    看到他的信息，戴南娜有些想笑，他可真霸道，突然她一计上心头，说不定他能解决自己目前的难题，“好，明天一定准时到，谁晚点，谁是小狗。”发完后，把系统关了，手机放在床头另一边，隔自己远远的，安安心心睡觉，好期待明天，先养好精神，才能好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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