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幽冥之心学院
“你好，那边的小姐，能问一个问题吗？” “白痴，你不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碰到野外这样落单的人还敢这么毫无防备，要是我的话，早一个元素球过去了。…她就算不是邪魔，也至少不是人类。” 加若的声音在耳边炸了开来，路西恩也悻悻地停住了脚步。 视野的那端，天际线那里，有一位紫衣的少女，正拿着一根树枝划着地上的石头。因为有些远，路西恩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她，她还在专心致志地做着那件事。 “早点下主意吧，上去给她个火球，或者赶快走。” “找到了这里的僧人才是要紧事。” “好吧，不过这里既然有僧人的话，有普通人也不奇怪吧，为什么要逃走呢？”路西恩总觉得这有点过分了，要知道就算是野外的怪物也不全是无法交流的呢，何况人呢？而且见面二话不说就开打…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不，虽然我不信命运女神，但是她在的话绝对给你走了后门。” 路西恩摊了摊手，无奈地耸了耸肩。 仔细想想，自己这种人确实不是最该活下来的那一个，不过，无所谓了。 …… “他们是谁？” 路西恩走后，那个紫色衣服的少女站起来，眺望他们离开的方向。 三途川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暮色夕阳，所以，无论多久，望向那里的人总是会被那迟暮的日光阻碍着视线。少女也不得不用手微微遮着眼睛，从指尖看过去。 不过她的周围并没有人，她好像是自己对自己说话。 “他们是谁。” 放下了手，在视线的尽头，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第二次说话的少女好像有些生气了，语气有些命令的味道，不过周围还是只有冥河的滔滔水声。 枯骨和朽木…被吹到岸上。风，在此刻好像回答了什么。 “加－若，路－西－恩。”一个字一个字的，少女用不太熟悉的语言说着这两个名字，低下头，若有所思考。 永恒夕阳还是在紫色的天边，没有时间计数的她不知道还要再站在这里多久。 再后来，岸边传来了几个人的呼喊，打破了她思想的静谧。 那是几个年轻人，少女昨天还认识他们，不过今天却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样。他们呼喊着，向这里奔跑着，然后说着一些什么话，然后攒着自己离开….. “我们得快点穿过这里，冥河很危险。那是祖先告诉我们的。” “千万不要再过去了，我们很担心你。” 其中一个小伙子这样说道。凑近了看，紫色少女有着一副不似人间的容貌，纯色的肌肤在宽大连帽衣的阴影里，若隐若现。而那下方的一双赤足，还有她那有些迷茫的眼神，更是不难看出这几个小伙子大献殷勤的原因了。 这些淳朴的年轻人也就是点到为止，他们看见她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后，忠实地护在了她身子周围，小心而紧张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他们都是普通人，而欺软怕硬的冥河精怪们看到他们之后绝对不会放弃一顿加餐的。 不过领头的一个老人有办法，他拿出一瓶绿色的液体，均匀的涂抹在一根棒子身上。这样，被涂抹的那一端就会产生一圈绿莹莹的光团，附近藏起来的生物们靠近这个光团，就会被它所驱散。同时，这个光塔本身会导致冥河生物们的厌恶。 这个队伍每个人都手拿着一根，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光圈，除了紫服少女还是什么都没做，茫然地站在中间，跟着其他人的步伐。 领头的老人用怜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 他们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就驻扎在冥河与外界的交叉口。照道理来说，这种靠近三途川的荒凉地界，是没有什么人会在那里生活的。但是这个小山村却肩负了祖先的使命，那就是每隔一年，为处于三途川旁的一座庙宇送上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那里都是一群神秘，却很有德行的喇嘛，据说也是小村子里人的祖先。作为回报那些喇嘛将保证村子的安全，同时每年选一些孩子，去那里当学徒…. 今年的这批人，就在自己身后。不过可能是那些大人们都很神秘，很多长辈将孩子送去那里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个紫色的少女是个例外。 一个月前，村子里有个人还河水里发现了湿漉漉的她。她全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在服下村里老巫医的药之后倒是睡下了，不过那以后，就一直做着噩梦。那好像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让她像是那天发现时一样，战栗地不住颤抖。也根本没有办法叫醒她….无论是用小羊羔舔她的脚心，还是用大葱熏她的鼻子，她还是会有时候被噩梦吓得缩成一团，并无意识地挥舞着手臂，好像在抵抗着什么梦魇。 不过…可能是她的面容真是有一种无意识的魔力吧，村子里的人都被她吸引了，人们为她准备食物，床单，并天天围着她，等待她苏醒。没有丝毫的厌烦和嫌弃，并对她的这种‘魔鬼附体’毫无恐惧，只有同情。 是的，就是这样….老人继续强调着。 也是因为如此，老人在她某天醒来后，就让她加入了一起去庙宇的队伍。碰到这种解决不了的事，那里的喇嘛们都会有方法解决的，因为在老人，还有村子里所有人眼里，他们就是无所不能的化身。 少女的情况并不好。 她虽然醒了过来，但是每天还是会做着噩梦，并且她无法回忆起任何东西了，甚至连昨天的记忆都会消失。所以老人决定一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免得她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因为规劝和陈述过一会儿就毫无用处，只是年轻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说着关切的话，并不在意自己浪费的无用精力。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陷入噩梦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痛苦也越来越少。 这是可以由衷高兴的好事。 “好！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调整好你们的状态，小伙子们，千万不要让喇嘛大人不高兴了。” “是！” 回答老人的是一张张兴奋地通红的脸，这让老人很欣慰，他每年都带着附近的村落去朝圣，但是这一次的队伍却是历年来最好的。 不过他还是不满意，：“我之前嘱咐过你们的规矩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我之前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 …… 在队伍靠近喇嘛庙最后的行程里，老头一遍又一遍地嘱咐着。不过眼前的景色却依然一成不变，早就被老人告知了事项的队伍没有不耐烦，依然如同一头磐牛一样前进着。 终于，越过了一个顶点之后，一道白光充斥了视野。同时，三途川，裸露着的青色岩石，骸骨和乌鸦，残阳和紫天，统统消失不见了。 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是一座座分布在小山坡上的建筑群。它们是绿色和紫红色混合的建筑，大多数都是一层的。碧玉般的石柱构成了一个个回廊，将每个单体的建筑连起来，其上复绘着扭曲的符号与图腾，远远望去，好像一条会‘动’的河流一样。这不是生命的律动，而是一种死水塘里，撬动泥浆的扭曲感。 老人不敢说话，就站在进来的入口处，和其他少年们一样紧张不安的等待着。 这里的庙宇很大，但是喇嘛们不多极少时候能看见他们在回廊里走过了，但都是闭着眼睛，沉默地思索着什么。老人来过几次，知道这里的规则，过会儿会有专门的人来照料自己，而其他喇嘛们都有自己的事，怎么叫也没有用。 喇嘛们没有叫人等太久。 如同记忆中的画卷一样，一个披着半身袍的喇嘛从过去的小路上朝自己走来，面孔，声音，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身边还有一个不是这里的外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