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三途川传说
“风暴，什么风暴？” 库连青绿色的眼睛里折射出一道精光——：“你，欠我一顿饭。” “……” 举手投降！ …… “呐呐，其实这个事情很多德高望众的长辈们也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们虽然在这里修行，却很少管外面的事。” “其实三途川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一条河流，你之前来的时候应该发现了，那是一层的折叠空间。不过实际上，折叠共有三层，我们学院也只是在最外层。” “而再靠近三途川源头更近的地方，又是另一层折叠的空间了，每一层冥河气息的浓淡都不相同。这层传说有一座幽冥龙血，里面栖息着一头祖师大人也不想交手的恐怖生物，还有他的族群，他们在这个学院建成之前就有了。” “他们被称为冥界亚龙。” “是一种可怕的，已经适应了冥河规则的生物。” “冥河水对他们没有作用，而他们的皮肤和冥河一样毒，这种毒已经不是普通‘毒’的概念了。那种皮肤上的花纹，能让任何攻击他的人直接受到诅咒，就算你是用湮灭术攻击他们也一样。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人那么试过，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而且，难就难在他们不怕冥河，学院里的大人们能够摆平一些年纪轻的幼生体，但是他们一飞到冥河上就没有办法。普通人不能在禁空的冥河上飞行，而冥河水的力量，就算是我们也不敢轻易触及，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路西恩心里渐渐已经清楚了。 “那么你说的风暴是？” “啊，也就是一些刚出生的小崽子们出来觅食了，还可能有一些他们的父母。不过如果你好好呆在这里，他们也不会主动进入学院的，守护者会驱散他们。” “好了，就这样吧，不过我真的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执意打算要走，路西恩想快点回影承去。身边的梦梦越是一副呆萌的样子，越是让人难受，更多人陷入噩梦是不幸，但是路西恩也没有权利要求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痛苦。她答应了，虽然是在外力胁迫的情况下，但是路西恩却不想让她等太迟。 一分一刻也是。 “好吧。”库连也不坚持，反而用一种知己的眼神看着路西恩，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这里确实没什么好呆的，自从我13岁那年……” 他感慨万千地说着，路西恩一路走，他就在身后一路说个不停。嘴巴里那半截什么血rou生物的尾巴已经不见了，而他说的话，活脱脱一个异界版小太监进宫的故事。还什么都不知道，世界观也没有被树立，就‘卖’进来了，随后是毫无自由的苦修。现在湮灭术略有小成，才有了点自由，不过却毫无再向上的想法了。 “诶，你走了以后，可要来看看我。” 库连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其实年龄已经很大了，一年又一年，他迎来了新的学徒，然后看着他们死去，然后活着的接替前人的位置。都再也没有出去过。 “嗯。好的。” “还有，一顿饭。” “……” …… 「他是要对这顿饭有多少执念啊。」 出了幽冥之心学院的门，路西恩又回到了那片无法前进，无法后退的折叠空间里。不过知道了其中规则的他只是埋头向前走就是了。 路西恩时而望着暗紫色的天空，还有远处的冥河，以及接近夕阳的薄暮云彩。希望能看到什么。 作为一个继承了费伦体系的施法者，他心中的惊讶其实很多。 冥河，不知其始，不知其终。 他最初只是下层位面的一条溪流，经历巴纳罗斯不断增长的邪恶，他已经成为了与下界连为一体的主动脉了，甚至连上层位面，都偶尔能找到为了汲取灵魂而长出的分支。 连接两个世界有多难？ 比喻一下，一个世界的规则是水，一个世界的规则是火。一旦连接，首先承受压力的就是位面通道。一个世界况且如此，何况连接了无数世界….并且，每天都有无数不顾位面规则的灵魂，从原有位面坠落至冥河里，然后被带走。就他的威能来说，冥河做到了神也不能做到的事，但是，要利用它也是很难做到的。 也许这里还有许多路西恩没接触到的关于恶魔领主们的秘辛，不过在法师领域，众所周知的就是冥河是不能进入，不能行走，不能通行。禁飞，河水带有各种亡灵，污秽，亵渎，堕落领域的作用。除了深渊规则保护下的新生塔纳厘，没人能站在里面。 能大胆的从其中汲取能量，幽冥之心的僧侣们已经很让人吃惊了。而路西恩更无法想到的是，就是飞跃冥河。 …说不定，可以乘着冥界亚龙的翅膀，去其他世界。甚至，回到路西恩仅仅去过一次的费伦，再可能，回到地球！ 在多元宇宙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冥河是通向所有世界的！ 有一些和这里的‘三途川’一样，归于靠近而重叠，进而以一条河的形式显现。更多的，是隐藏于深深地黑暗之中，默默地拾取堕落的灵魂….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 而最后，很快两个人就穿过了这片空间折叠的区域，到了外界。 什么都没发生。 该说是幸运呢还是遗憾呢。 “梦梦，我们休息会儿吧。” 从永恒夕阳的境地出来，外界正是月半中天。夜晚的荒原吹着凉飕飕的冷风，因为太过靠近冥河，这里的植物并没有生长多少，地上光秃秃的一片。路西恩牵着她的手，然后找到一个岩石的缝隙里，然后用喷火术点起了一堆隐形仆役搜集过来的附近的地衣。这种东西很不经烧，但是两个仆役却可以不用休息的一直跑，一直添加。 …路西恩没有什么睡意。 可能是刚才‘正午’的时间走出来吧，他现在依偎着岩面，抬头看着星星。 这里的夜空没有紫罗兰高原的那种宏大瑰丽，不过高高低低的岩石，溪谷，还有少数的植被，也构成了另一种没有体验过的清新感。 梦梦在对面也没有睡。她看着篝火出神，路西恩很少听见她说话过，不过有机会，还是试着和她交流。 星光和火光，在她的脸上交织出了两种颜色。双手支着下巴，细细看她，仿佛之前种种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第一次遇见她一样。 陌生而顾忌。 “梦梦，你记得以前吗？”说出来路西恩觉得自己有些莫名，不过还是感谢自己有了勇气去挑开话题。 “……” 「啊，果然不该问的。」 对于一个毫无记忆力的人来说，过去只是让人痛苦的谜团。其实从哲学上说，他们真的做到了活在当下，但是却是以一种没人愿意的方式。 路西恩的话像是一颗石头沉进了水里而后毫无反应。不过就在心中认为这到此为止之时，她捡起了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然后望向了天空。 “以前，很黑。” “很黑？” 下意识的反问着，而被问的那个人则丢下了树枝，无神地望向天空。她红宝石一样的眸子倒映着云层上的星海，以及那浩瀚无垠的深邃黑暗。 黑暗，宇宙的尽头。 也许这就是她想说的东西。 “很黑，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吗？…神国吗？” “嗯。” 出其意料地，望着夜空，她给出了无比肯定的答案。 两个人席地而坐，分享着彼此的宁静。 路西恩也很喜欢看夜空，有时候星河璀璨，有时候星光暗淡，但每次都能让人的心情突然通畅起来。就算是在那个匆匆碌碌的地球也是一样，有时候看一看身边的人，也许他们很久都没有抬头向上看过了，即使是被种种建筑分割掉的天空…..这也许是很奇怪的吧。但路西恩真的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 离开地球以后，看星星的机会更多了。 “呼——” 夜阑风起，篝火噼里啪啦的响。 蓦地，平原上出现了一阵阵细微的震动，路西恩怎么样都没料到。在出了三途川的外界，居然有可能看到如此史诗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