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揭开谜团
哪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就在他手指碰到这人的一刹那，一柄长剑的剑柄已经抵在了他的手腕处，其超凡的速度和预判能力确实让苏誉函大吃一惊。只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拿开你的手。”这个声音熟悉而又神秘，便是岳书凡！ 那么这个女孩儿也显而易见便是佟思雪了。六年过去了，思雪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扑哧扑哧地在那里眨着，嘴角露出丝丝惊恐之色，但又很快朝着苏誉函吐了吐舌头，显然还是一副顽皮样。 她大叫着：“不得了啦不得了啦，老人家欺负小姑娘啦！”众人把目光投射过去时才发现苏誉函已经站到了佟思雪跟岳书凡身边。岳书凡还是一样的装扮，似乎这六年并没有改变过什么，除了更加冷静。苏誉函显然有些不屑，手中的力量又加重了一倍，但他很快发觉，这个男子身上有着一股不同凡响的血腥味，简直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苏誉函想了想还是及时撤了手，嗖的一声回到原来的地方，问道：“多少人？”岳书凡冷冷地说道：“五百七十二个。”“用什么？”苏誉函又问道。“剑！”岳书凡回道。大伙儿都不知道他俩到底在讲些什么，但都明白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对话，所以都在耐心地听着。 “今天呢？多少人？”苏誉函又问道。“一个！”岳书凡说道。“谁？”苏誉函问道。“你！”岳书凡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并没有动，好像对这个人并不重视。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个人实在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强大的对手，没有之一。他可以杀千万个平庸的剑客，却可能会死在这一个人的手里。 “为什么？”苏誉函问道。“因为剑。”岳书凡冷冷地说着，但他手里的剑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慢慢颤抖起来。佟思雪见他要出剑的样子，赶紧上前摁着他的手，说道：“不，不要！”岳书凡的面目似乎有了些许变化，缓缓放下了握紧长剑的手。一阵阵剑吟声也逐渐散去。苏誉函笑了笑，说道：“好！很好！你比你师傅明智的多。” 这十足是一句讽刺的话，但岳书凡似乎被一种神奇的魔法所禁锢着，任谁也无法让他出剑，这魔法可能就叫作爱情。佟思雪不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女孩儿，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了个大美人了。对于未经人事的岳书凡来说，这样的女人是最让人心动的，尤其还是他很了解的女人。 可思雪见到段帅的一刹那，就注定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男人可以征服她了。从十三岁那年开始，她的心早就悬在段帅身上了。时隔六年多，再次见到段帅，思雪竟有些不知所措，她雪白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段大哥！” 段帅有些犹疑，对面的这位姑娘他并不认识，倒是她旁边那小子他印象深刻的很，段帅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佟思雪那个鬼丫头。心里顿时乐了，笑着喊道：“是思雪meimei？长这么大了啊！”两人就这么隔着世上最顶尖的几大高手，在那里聊着。 苏誉函有些不耐烦，恼怒地说道：“好了好了，今日不是你俩叙旧的日子。今日叫大家前来，别无它意。第一，我要揭露出天山白洛霆、漠北陆柏雄、北风岭楚越楠、前燕慕容海的丑陋面目。第二，我要重振我苏家在江湖中至高无上的地位！第三，我要复仇！” 白洛霆面无表情地说道：“四十年前，苏老爷子待我们几兄弟确实视如己出，你觉得我们会是杀害你满门的真凶吗？”苏誉函哼了一声说道：“我亲眼所见，难道有假？要不是我那是年纪尚小，被奶量藏在了假山的地洞中，怕也没有指出你们罪行的这一天了。” 白洛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天。。。哎，那天正是我约霍清原比武的日子，月黑风高，我只觉得一阵青烟飘过，我五人手里的剑便不听使唤了。至于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是第二天早晨我们才得知。。”“住口！那晚，我看着你们一个个挥舞着刀剑，逢人便杀，眼睛都杀红了，就连我怀孕七个月的大嫂你们都不放过！我。。” “没错，那晚我们的确干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我们发誓要找到寻龙玉玦，传说它能够让人起死回生，还有，你家一百多口人的尸体都被我们封存在千年冰窖中，用冰魄寒星丸保存着。这冰魄寒星丸每年都可以由陆兄炼制，但寻龙玉玦却四十年都没有寻着。” “没有寻着？那****难道不知道你的好徒儿段帅已经找到了寻龙玉玦了吗？难道你在装傻吗？”苏誉函质问道。“一切都是因缘际会，时至今日，我都没有找出当年的真凶，苏兄弟，对不起你的是我们兄弟四人，与其他人没有关系。”白洛霆缓缓说道。 白洛霆回首看了段帅一眼，笑着说道：“帅儿，为师此去与旁人无由，皆是造化弄人，你万不可找他报仇，这是为师在替自己赎罪！”段帅大喊道：“师傅！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您可千万别上了他人的当啊！”白洛霆确实很清醒，他不会任苏誉函胡作非为，但确实心中有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确是不知道，他只知道醒来后所看到的一切，但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切都是听后来的苏誉函所说的。如果当年他们没有杀人，那么这苏家一百多口人究竟是死在何人手上呢？ 难道是他！白洛霆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了一丝的惊讶，当年凭借七十二路绝情剑法横行江湖的霍清原曾数次来苏家挑战，均没有尝到甜头。天下第二剑的名声也就此传了开来，至于当年的岳鸣山、李洛捷那时候还未成气候，天下除了苏家苏幕禅老爷外，霍清原却真是没有任何对手了。 就连数次找他挑战的白洛霆都没有胜他的把握。霍清原不仅剑法奇妙，心肠也狠毒的很，那晚本是五人在此，但事发之后，却只剩下了四人。霍清原到底是不是真凶？时隔四十年，谁还能搞得清呢？ 白洛霆还想说些什么，但苏誉函已经没有再让他说下去的意思，他将手边的一柄剑扔了过去，悻悻地说道：“你自裁吧！这是你的宿命。”白洛霆看着脚边的长剑，又看了看受伤的陆青嵩，两人相视一笑，便同时去抢那把剑，似乎抢到了就可以替对方去死一般。 终于，白洛霆还是快了一步，他看着手里的长剑长叹了一声，说道：“今日，我天山白洛霆，因年少无知时犯下大错，多活了四十年已经足够了。罢了罢了，这一切与我天山并无关系。如今天山掌门乃是我的小徒弟霍岚风！”说着长剑横挺就朝着喉头抹了下去。 剑锋还没抵着喉咙时，突然一个小石子将他手里的长剑击落在地，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你，不必死！”众人大惊地看去，原来正是思雪身边的岳书凡在说话。苏誉函大喊道：“他为何不必死？”岳书凡接着说道：“他，不是真凶。”“什么？”苏誉函还想追问，这时从门外又走来了一批人，正是霍岚风领着一帮弟子赶了过来。 霍岚风上前便拜倒在白洛霆脚下，说道：“徒儿来迟一步，还望师傅恕罪。”白洛霆扶起霍岚风说道：“你。。你怎么来了？”霍岚风笑了笑说道：“天下都收到了那封信，我自然也不会例外，但这回过来，却是要说出一个真相！还您一个公道！” 白洛霆看着这个小徒弟，感觉他长大了不少，成熟了许多。霍岚风面朝众人，尤其是对着苏誉函，说道：“在下霍岚风，乃是天山派新任掌门，但我还有一个身份。。。”岳书凡冷冷地说道：“绝情剑传人！”霍岚风看着岳书凡，似乎想到了童年的一些乐趣，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说道：“没错，在下便是当年血洗苏家的绝情剑客霍清原的嫡孙，霍顶天的嫡子，本也是绝情剑的掌剑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变，就连白洛霆都有些错愕，但他似乎早已猜到，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色，他不是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惊讶于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世公诸于众！要知道，绝情剑客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就连孑然一身的岳书凡也不会时常将之挂在嘴边。 霍岚风接着说道：“我祖父当年血洗苏家，第二日便羞愧难当地独自离去，他是五人之中唯一有意识的一个人，所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个人，就是这个人放毒将他们五人弄得疯癫以至于滥杀无辜的！” 岳书凡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瞪着霍岚风，手里的长剑再一次不听使唤。苏誉函忙问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说着，霍岚风腰间的配剑突然出手，一剑朝着苏誉函刺了过去。苏誉函因为紧张地听着，居然没有察觉，以至于小腹中了这一剑。 他没有叫出声来，也没有流血。这样的转变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苏誉函冷冷地说道：“你什么意思？”随即拂袖掸去了他的长剑，霍岚风的身子跟着长剑一起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真没想到苏誉函居然一身金钟罩的功夫。 霍岚风擦了擦嘴边的血丝说道：“这个人就是你！”这句话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苏誉函自己。他笑着问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指使他们杀我全家？难道我疯了不成？”霍岚风说道：“我祖父说过，那晚放青烟的便是苏家的小公子，苏誉函！难道你才意识到，早在四十年前你就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