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真相
段帅早已将天剑握在手里,他指着苏誉函说道:“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说着便冲了过去,苏誉函只是轻微一笑,显得格外不屑,段帅纵身而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溃散了开来,随着脚步越来越沉重,段帅的眼中充斥着不解与后怕。等到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时,苏誉函的铁掌已经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胸口,段帅嗖地一声由院子这头被甩到了另外一边,趴在了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苏誉函看着段帅凄凉的样子,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股悲凉之感,他看着垂死的段帅,就好像看到了当年一个个死在他人剑下的父母兄长一样。他的瞳孔在不断收缩,整个脑袋却歪了过来,斜视着段帅缓步而来。这个样子的人素来都是让人害怕的,但这种时候,陆瑜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她挺身而出,站在了苏誉函面前。 苏誉函暗笑着并没有在意她,轻轻挥了挥衣袖,陆瑜便吐血趴在了一边,这时司马行云醒了过来,他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苏誉函吼道:“站住!”苏誉函转过脸来,斜视着司马行云,怪里怪气地问道:“怎么?你想死了?” 司马行云行走如风,飞一般地来到苏誉函跟前,挥手朝着他的脑袋便是一掌,被苏誉函稳稳地接住后,司马行云又连出三十余招,都被苏誉函接了下来。他只好退在一旁,运功出击,只见他脚尖点地,身姿婉转,衣袂飘飞中夹杂着若干飞沙走石,此时砂石为矛,片叶为刀,一一冲着司马行云袭来,苏誉函忽然心中一惊,这一招不就是。。。 苏誉函愣在了原地,这让他想起了年轻的往事,那年二十二岁,苏誉函一心爱慕着师姐妙音,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奈何师姐比他年长八岁,很多事情都比他明白的早,她深知蒙山师门的规矩,是不允许弟子私自通婚的。尤其是他的师傅抚元真人,从来都是个严厉之人,一心想要栽培妙音为蒙山继承人。 苏誉函从没想过那么多,年轻气盛的他自打家被自己毁了以后,便一直躲在蒙山中潜心武学钻研,对于十几年来,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的女人,他自然是十分想得到的。每每看着师姐练功时的曼妙身姿,他都会想入非非,不过对于一个武痴来说,这还是远远不够的。他将师姐的武功路数逐一精简了下来,又仔细钻研了许久,才创出这一招来。 这招叫做比翼展,便是苏誉函为妙音量身打造的武功。苏誉函眼眶一时有些湿润,他挽起衣袖来,想要抵挡,但身上已经中了十几颗石子,但却只是擦破了点外皮。司马行云脚尖点地后想要再来一次,苏誉函这时却如法炮制般使出了这一招比翼展。 司马行云也是吃了一惊,两人同时发招,很明显的是,司马行云的内力并不能与苏誉函分庭抗礼,短暂的对阵后,司马行云浑身都在流血,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吓人的很。苏誉函却只是擦破了点皮,就连头发都没有散乱。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么一个瘸腿的老者行动居然如此迅速,如此可怕。 苏誉函颤抖的嘴角冒出一句话来:“这一招,是谁教你的?”司马行云也是疑惑的很,反问道:“你又是从哪儿偷学来的?”苏誉函笑了,笑的十分凄惨,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老尼姑来,说道:“善哉善哉,施主为何执迷不悟,何不放下屠刀。。” 苏誉函听到着声音赶紧回头头来,眼前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师姐妙音。苏誉函激动地说道:“师姐!你看,我拥有了天剑,我也拥有了寻龙玉玦,天下都是我的了!”妙音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放下吧,师弟。” 苏誉函愣了愣说道:“放下?难道我走了这么多年的路,说放就能放下吗?”苏誉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年抚元老头儿把我困在后山,不分青红皂白将你赶出师门,不就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才没法保护你嘛!现在我足够强大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将我们分开了。” 妙音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师弟,你我缘尽,何必徒增烦恼。”苏誉函好像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激动地继续说道:“师姐,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如今天下在我手里,你也将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皇甫晋醒了过来,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两个年过半百之人说着莫名其妙的情话,心里感到一阵恶性。这就好像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样子,在路边勾引着你一样让人不舒服。皇甫晋见他俩在那里谈着,便偷偷躲到了墓碑后面,借机又窜到了段帅身边,他扶起段帅后,便要给他运功疗伤,但段帅的情况确实是太严重了,似乎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皇甫晋有些不解,段帅的武功虽说不能跟苏誉函相比,但武林中也决计不会再找出第三个人来,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被苏誉函打成这样了呢?他的眼光落在了那把天剑身上。皇甫晋看着天剑淤青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赶紧上前想要掰开段帅的手指头,但却怎么用力都不行,这剑似乎跟段帅的血rou长在了一起一般。 皇甫晋满头大汗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陆瑜昏在了一旁,便也将她扶了过来,段帅跟陆瑜便这么紧紧地挨着,陆瑜嘴角的鲜血顺着她干裂的嘴唇一滴滴滴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了段帅手里的天剑上。 顿时一道青光闪过,段帅手里的天剑居然在闪闪发光,而他的手也不自觉地举了起来。方才重如千斤的天剑,这一刻居然被段帅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而段帅似乎也在逐渐恢复着气力。苏誉函忽然转身,见天剑已经开锋,心中大喜,便冲上前去夺剑。 段帅还没有完全苏醒,苏誉函来了自然只能讲天剑拱手相让,但司马行云却冲了过来,他抓着苏誉函的肩头便要跟他对战,苏誉函两眼直瞪着天剑,手腕轻轻一扭,顺势朝着司马行云打去,司马行云侧身躲开,小腿成钩子形,双腿紧紧夹住了苏誉函那一只没有残疾的腿。 苏誉函不耐烦地抬起了腿,却发现自己是个瘸子,只好拐了一下,差点摔倒。两人纠缠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苏誉函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将一股真气聚集在手心中,朝着半蹲着锁住自己的司马行云便是一掌,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的威力一般,司马行云怎么躲闪都没有躲开,重重地挨了这一招,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飘了起来。 苏誉函也累得够呛,在那里大喘着粗气,这个世上能够让他大喘粗气的除了女人外恐怕就只有司马行云了。皇甫晋眼尖,在司马行云落地前接住了他,但司马行云的一大口鲜血表示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苏誉函恼羞成怒地冲了过来想要一掌打在司马行云的天灵盖上,被皇甫晋挡了下来。 苏誉函赶紧再次以运功,使出了一招夺魄七杀掌,皇甫晋飞来跳去,还是没能躲过这七招。他也不幸再一次地躺了下来。苏誉函大笑不止地扯起司马行云的衣襟,掌中带着十分的愤怒,对着司马行云的天灵盖一掌打了下去去,这时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喊道:“不要!” 原来是站在一旁的妙音,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刚进来时的淡定与从容,而是多了几分仓皇与可怜。她激动地又喊了几遍,苏誉函这才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看着妙音禅师,又回头看了看司马行云的脸。好一张俊俏的面庞,跟自己当年还真有几分相似,又想到方才那一招比翼展,苏誉函轻轻放下司马行云,转过来问道:“是吗?” 妙音禅师早已泣不成声,不断地在那里点着头,这谁也没有听懂的话,似乎是世间最好的化解怨恨的药物。苏誉函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被自己打成重伤的男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孩子! 妙音抹着眼泪说道:“当年,我不是无故被师傅赶下山的,那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带着他回到我父亲身边,但在宏图山庄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容得下我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我的哥哥,也就是司马老庄主!我生下孩子后便将他过继给了我的兄长,他很聪明,跟你一样都是武学天才,所以深得我哥哥的喜爱,最终竟将山庄庄主之位传给了云儿。” 苏誉函颤抖地看着司马行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按理说,像他这种杀人如麻之人是应该断子绝孙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个孩子,还是个受万人敬仰的人。苏誉函笑了,长啸道:“天不负我!” 妙音见苏誉函缓和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司马行云却痛苦地看着他俩,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苏誉函想拉起他,被他狠狠滴打在了一边,吼道:“我的父亲只有一个,他姓司马!姑姑,你不要为了救我就这么撒谎!我宁死也不可能在这种人眼下苟活的!” 苏誉函又有些迟疑了,这么多年了,他哪里晓得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呢?妙音见势头又有些不对劲,赶紧解释道:“师弟,你看云儿的左耳根,有一块跟你一模一样的胎记。。。”苏誉函忽然想起了这件事,赶紧冲了过去,不顾反对地揪着司马行云的耳朵看了看,看完他总算是放心了,一模一样的胎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司马行云也有些蒙了,他看着苏誉函,苏誉函随即将自己耳朵跟部的胎记露出来给司马行云看了又看,司马行云不敢相信地朝后缩了好几步远,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苏誉函大笑说道:“师姐,你给我生了儿子!等我拿到天剑跟寻龙玦,我就让你跟我儿子做这天下的主宰!” 苏誉函说着便再次将目光抛向了段帅,妙音也没有想到苏誉函居然还在惦记这件事,此时的段帅居然也醒了过来,他听清了方才发生的一切,手里的天剑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冷艳的很。苏誉函笑道:“小伙计,把剑交给我,你们小两口去过幸福的生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