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神剑葬虎丘
“司马兄！”段帅高声喊道。那人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喝着酒，段帅渐渐放下戒备之心，缓缓走上前去，陆瑜想要拉住段帅，却被他拒绝了。段帅的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他不敢面对司马行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勇气去承担他犯下的错误。 司马行云此时也走了出来，他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杂乱不堪的胡渣早已布满了他的整个面颊，蓬松的头发也散发着阵阵恶臭。段帅见他眼神迷离，便想到了这些年来他内心受到的煎熬。从方诸侯沦落到给一百多人守陵的守陵人，期间的落差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段帅轻轻拨开司马行云的头发，一双迷离而又熟悉的双眼出现在了面前，段帅的眼光中夹杂着几许悲伤，他一把抱住司马行云说道：“司马兄，是，是我对不起你！”司马行云又叹了口气，良久之后，说道：“不怪你，要怪只怪他坏事做尽，连累了家人。” 段帅沉痛地叹息了两声，拍着司马行云的肩膀说道：“斯人已去，司马兄要振作起来！”司马行云摇了摇头苦笑道：“罢了，那些凡尘的功名利禄我也看淡了，倒不如这里自在，无忧无虑，无人打扰。” 段帅拉着司马行云好生梳洗了一番，往日英俊的外表再一次重回人间，可可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漂亮的叔叔啊！”司马行云吃惊地看着可可，问道：“段兄？这是。。这是你女儿？”段帅笑着点点头。司马行云便蹲了下来要抱抱可可，可可害羞地缩在了陆瑜背后，探出脑袋来巴望着。陆瑜轻笑一声说道：“可可，快，去叔叔那边。” 可可这才一步一步走向司马行云，司马行云抱起可可的一刹那，一股感动的泪水涌了出来，但他不愿他人看见，只得把头挡在可可身前，可可指着司马行云问道：“咦？漂亮叔叔，你怎么哭了？”司马行云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叔叔没哭，沙子吹进叔叔眼睛里了。” 众人都非常感动，司马行云对段帅来说，真算的上是知己，没想到几年不见，段帅已经有了后代了，真是替他高兴。晚饭的时候，司马行云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苏老头离开大漠不久便中毒死了，他死的时候一再悔恨当年的龌龊行为，但唯一的请求便是把他带回苏家安葬。我这才不远万里来到姑苏。”段帅说道：“司马兄真是。。。”司马行云打断他说道：“哎，我以后姓苏，叫我苏行云。”可可听了笑道：“苏行云，真好听的名字。” 司马行云也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再回到宏图山庄时，哪知颜家几个兄弟把我当做了外人，再也不让我涉足归去来岛，就连颜夫人也是。。。哎，如今世上已经没有了宏图山庄的司马行云，只有苏门的苏行云。”段帅也听说了，现在宏图山庄的庄主是司马弘，也就是司马行云的弟弟，其实就是个傀儡，主政的还是颜奎那个老狐狸。 段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也好，苏行云挺好的，以前嘛，你是贵族，我总觉得比你低一等，现在我俩可以平起平坐啦！”苏行云摇了摇头说道：“段兄此话诧异，我现在还是贵族！我的母亲依旧是司马氏啊！还有我的祖父苏老先生也可以算得上是天下霸主吧！”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问及今后前程之时，苏行云顿了顿，说道：“先这样吧，这里的日子挺好，宁静祥和，人这一辈子，能有几天可以过上不被外人打扰的日子呢？所以说，我还是幸运的。段兄你呢？”段帅看了看背后的天剑，欣慰地说道：“我答应小瑜了，准备在吴王剑池中封存天剑，随后便退隐江湖。”苏行云微笑着看着段帅，诚心为他祈福。 虎丘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坡，但却是藏龙卧虎般地神秘。剑神李洛捷曾在此寻得天剑，如今段帅又要在此封存天剑，真可谓是世道轮回，因缘际会。剑池的水绿的可怕，深不可测，完全想不到，十几步见方的小池子居然回如此深。而且这里面埋葬着数以千计的各家名剑。 段帅抽出天剑来，一股凛冽的青光射了出来，可可哇了一声，自打她出生起就从没见过天剑出鞘过，从来都是躲在包袱里睡大觉，这回见着才知道这东西有多美。可可问道：“爹，你要把这宝剑扔了吗？”段帅笑了笑，陆瑜抱起她回答道：“你爹不是要扔了它，是要把它封存在这里。” “那封存在这里还能拿回来吗？”可可继续问道。陆瑜笑着解释道：“既然封存在这里自然是不想再拿回去了啊！怎么，你舍不得吗？”“这样啊。。。好漂亮的剑，为什么要扔了它呢！”可可不解地问道。 陆瑜继续说道：“这把剑虽然漂亮，但是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谁拿了它谁就不会快乐，你想你爹一直不快乐吗啊？”可可拼命地在那里摇头，嘴里嘟囔着：“那还是不要了，爹爹，快扔了吧，可可想你一直快乐下去。” 段帅欣慰地看了看可可，飞身而起，一股气浪随之而来，他跳入了剑池中，使出毕生力量将天剑深深地插在了剑池深处。顿时大地天翻地覆般地颤动了一番，段帅随即跳了上来，如释重负般大喊道：“好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陆瑜此时心口却犯了痛，绞痛之感让她再也无力站着，不知不觉中昏了过去。带着寻龙玦已经有十个年头不止了，她跟寻龙玦似乎再也没法分开了，寻龙玦中也已经融入了她的血迹。他们过得很幸福，唯一的遗憾，便是陆瑜这心头之病。 段帅带着陆瑜寻访了无数的名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陆瑜渐渐也就放弃了治疗，好在这病只在每个月的十五才会病发一回，且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段帅却一直耿耿于怀，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 杨宪的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打到北齐都城下，围困邺城三个月后，北齐皇帝高纬率全城百官出城投降，北齐灭亡。唯一一支没有屈服的队伍便是高湛的六万大军，他们死守在青州城中，长达十年之久。 在刘长卿跟宇文林的护佑下，杨宪很快越居北朝第一名将。公元五百八十一年，杨忠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大隋，封杨宪为征南王，带兵五十万南下伐陈。 陈霸天归天后，其子陈叔宝继位，是为陈后主，陈后主荒yin无道，亲小人远贤臣，本就不大的疆土被他这么一搞更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整个国家都充斥在猜忌之中，其中不乏各种暗杀活动，武林也是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半年后，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门派，杀月门。这个门派中的人，行事诡秘，且做事雷厉风行，从来不会在明面上出现，白天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而一到晚上，竟如同潮水过境一般，所到之处，哀嚎遍野。 杀月门的掌门传说叫做杀月神君，脸上带着一个鬼面具，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容，似乎连他门下的弟子都没有见过。杀月门所针对的都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本着杀光烧光的原则，他们一路横行无阻，屠戮在他们手下的门派就有二十多家，至此中原武林人人自危。 英雄自古多寂寞，段帅过了几年浪荡天涯的生活，早已将武林盟中的事物忘得一干二净。而当年的武林盟也形同虚设一般，一盘散沙。段玉裁德高望重，但武功修为却让人不服，且已经成了南朝国师，也懒得去管江湖中事。段帅的武功人品虽让人服气，但他却无心在此，胡天明更不用说了，丐帮帮主的位子都不想做了，就因为那个让他着迷的杨柔。 武林盟的三大领袖都无暇顾及武林盟中的事务，那这样的武林盟自然就形同虚设了。为此，众位掌门在南阳岭召开了一次结盟大会，这次大会主要便是针对杀月门而召开。 南阳岭因为皇甫晋的出道再次红火了其来，南阳十三剑的威力也让众人大开眼界，且南阳岭地处中原腹地，正是个集会的好地方。蒙山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蒙山，其地位自然也被人取而代之。 梵温的大弟子率先说道：“如今天下武林一盘散沙，昔日的武林盟形同虚设，如今杀月门处处为祸人间，是时候选出一位让天下人都服气的盟主来领导群雄了。”南阳岭的皇甫仁和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杀月门的势力实在是大的很，我等若是再面和心不合的话，无异于坐以待毙，只能等着成为他人待宰的羔羊。” 皇甫仁和虽然糊涂，但是他怕死啊！人一旦怕死，想起事情来往往要清醒的多，大家一一点头，暮霜城的南宫无痕朗声说道：“皇甫兄说的在理，不过当年武林盟已经建立，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改建新的联盟，而是召回我们的盟主段帅，凭他的本事，天下武林必然不会遭殃。” 皇甫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被皇甫仁和喝退道：“小孩子懂个屁！退下。”皇甫晋很是无奈，不过他是南阳岭一把手，又是自己的亲叔叔，只好奉命退下。皇甫仁和笑脸对着南宫无痕说道：“南宫兄，我知道你跟段帅感情深，所以一直不愿改选盟主，但事实上他也从来没为武林盟做过什么啊！”南宫无痕正要辩驳，梵温的大弟子又说道：“就是，还不知道他在哪儿呢，再说，武林遭此浩劫，怎么就不见他出手相助呢？” 大伙儿听了都频频点头，南宫无痕一时语塞，只好退到一旁愤愤不平。一时间难以分出其中对错，南宫无痕见大伙儿仍旧是一盘散沙状，也就没了心思，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南阳岭。第二天，铁剑门门主铁仝的弟子匆匆赶到了南阳岭，这里的人都充满了疑惑，这些弟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缺了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