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飞奔金陵城
经历过上一次的生死别离，常赟算是彻底想通了，他决心要在这乱世中干出一番事业来，尤其是能够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才是一个江湖中人该做的事情。他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笑着讲出了自己的想法，潇湘月先是有些诧异，但随即便欣慰地笑了两声。晚间，常赟狐疑地问道：“且不知萧师叔如今人在何处？” 潇湘月想了想，叹息地说道：“师傅老人家如今云游四海，前几年有消息说在长白山修行，这几年已经没有消息了。”常赟接着说道：“萧师妹，我看你功夫这般了得，如果到了山下，一定能成一番事业，何不。。。”潇湘月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自幼便在这一片山上长大，生于此，长于此，对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况且，我这阴阳六合功正处在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分心，常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着常赟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潇湘月有些失落，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以前没有人陪她，她倒是乐的逍遥，如今还是没有人陪她，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烟云四起，常赟的背影已经消去，透过云层，传来了潇湘月清晰的声音：“来日方长，一路保重。”这是对常赟三人最好的祝福，也是一种承诺。 离开庐山晴雨楼，常赟踏上了北上之路。流民多是朝着北边去的，因为南边一直在打仗，北边倒是一派祥和。胡天明带领着丐帮众人将梵温赶出江南后，独自坐镇金陵城，成了江南武林翘楚，大小一百多个门派俯首称臣。 胡天明拥有了这些还不够，他心里想要的，只有一个人能够给他。这是一个女人，女人能给男人的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便是感情。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就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回报。胡天明发了疯似的爱着杨柔，不惜将整个丐帮拱手让人，后来他发现，没有了丐帮，他更没有任何资格去爱杨柔，所以他回到了丐帮，他不仅回到了丐帮，他还将丐帮的势力不断扩大，大到连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地步。 如今丐帮子弟，在江南不再是受人欺凌的那一群人，混的好的都成了一方豪强，庄园土地应有尽有，钱财更是取之不尽。丐不再是丐，一样东西其本质一旦变了就什么都变了，丐帮不再是当年余老帮主在世时的丐帮了，有人说余帮主看错了胡天明，其实没有，当年的胡天明确实是一个忠肝义胆的帮助人选，但如今的为什么会变了呢？只有他和她心里清楚。 丐帮跟武林盟陆陆续续打了三场，死伤不计其数，尤其是当日鄱阳湖一战，死者近万人，伤者若干，自此，双方罢斗，休养生息了好一阵子。如今丐帮广招帮众，人马何止十万，再一次动了挑起战端的想法。杨柔轻声轻气地对胡天明说道：“胡大哥，你看现在我们丐帮兵强马壮的，趁着梵温那老东西还没缓过劲儿来，赶紧动手吧！” 胡天明手下几个长老都面面相觑，因为他们这几年都过上了好日子，对于打打杀杀的日子能免则免了，见他们一个个都犹豫起来，胡天明猛地站起身来，呵斥道：“自今日起，全部丐帮帮众抓紧训练，三个月后，举兵讨伐梵温！”他的武功无疑是丐帮最高的，放眼当今天下，也没几个人是他的敌手，谁厉害，谁说了算，这跟帮主不帮主没什么关系。 “出剑如风，脚步匆匆，稳步前行，弱柳扶风。。。”岳书凡的声音变得格外有人情味，虽然面色还是没有丐帮他原有的冷峻之态。思雪发了一声牢sao说道：“哎呀，练武真是太难了，表哥，我们休息一下呗。”书凡冷峻地鄙视了她一眼，居然笑了出来。过去谁都没有见过书凡笑，如今谁都能见到书凡笑。 月光如水，美人如月，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就像眼前的美人，纵然日夜相伴，但却是可望不可及。思雪很明白书凡的心意，但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一话题，心里住进了一个人，那么哪里还有多余的空间去给另外一个人住呢？纵然眼前这个男人再是优秀，那也逃不过先来后到的命运。 书凡看着月光下的思雪，他放下了手里的剑，那把绝情剑。跟他父亲一样，岳鸣山为了一个女人放下了手里的剑，岳书凡也是这样，但岳鸣山至少得到过那个女人的爱，而书凡呢？没有人知道他放下剑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这不仅仅是一把剑，更是他的前半生！对一个人来说，放弃自己的前半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从此只能回忆，不能再次体会。 思雪的剑法一如既往的烂，但她的医术却卓尔不群的高明。继承了佟牧之的心思缜密，再加上夜以继日的专研，放眼天下，能跟她一较长短的除了陆瑜外，怕是再没有第二个人了！而陆瑜此时的心思早就不在医术上了，相夫教女才是她如今最想要做的。而思雪却不一样，当日却月山庄一战，书凡几乎死了一回，到现在身体内还是各种伤痛，为此思雪详尽了天下典籍，却依旧找不出一个根治的法子。 杨柔的心口病已经犯了三回了，这一回更是疼的死去活来，急的胡天明一直在门外打转，而这个门，他也是万万进不去的，杨柔可以让任何一个下人进门，唯独胡天明不行。这就是她对付男人最厉害的招数，她知道，越是得不到的，才是男人越是想要的。 胡天明隔着门帘看着杨柔痛苦万分的样子，忽然想到了百草寨正在江南，心念一动，便快马加鞭地朝着百草寨赶去。他这一行只他一人，对于如今的自己，他很有信心，纵横当今的江南怕是没有第二人能跟他敌对了。 三天，马累死了两匹，一个中年大汉稳健地站在了佟思雪跟前，佟思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被他这威慑人心的气场给震撼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书凡似乎察觉到了一股杀气，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才发现手里已经没有了剑，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和紧张感油然而生，他瞪着胡天明看了好一会儿，冷冷地说道：“胡大哥今日有何指教？” 胡天明低头看了一眼书凡，这才想起当年蒙山一役中奇招胜梵温的翩翩少年，当年若不是岳书凡，胡天明的这条命怕是就要断送在梵温手里了。胡天明对他还是很客气的，他笑着看着书凡，抱拳道：“岳兄，今日前来是想请佟大当家的为我家小妹治疗心口病而来。” 佟思雪一听说是要治病，便来了兴致，连忙邀着胡天明坐了下来，胡天明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实不相瞒，事情紧急，佟小姐，且不知佟大当家的现在何处？”思雪眼睛扑闪扑闪地瞪着胡天明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爹前些日子被皇上请了过去，说是要做什么御医，年底才能回来呢。” 胡天明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正要离开之际，思雪一把拉住胡天明的手腕说道：“胡大哥刚来别急着走啊，快跟我说说令妹的病情，我爹不在，可我在啊！”胡天明这才想到这个鬼灵精的佟思雪也是医术行家，便将各种情形细细说了一遍，思雪不觉蹙眉，似乎有些难办。她顿了顿，说道：“令妹的病我要亲自见了才能断定，事不宜迟，我今日便跟胡大哥走一遭！” 书凡从来没有跟思雪牵过手，可胡天明刚来就被思雪拉住了手，他不觉有些醋意横生，冷冷地问道：“这事儿不要跟舅舅说一声吗？”思雪忧心忡忡地说道：“事情确实紧急，这样，表哥，你先去通知爹爹，我这就跟胡大哥去。”这种事情书凡自然是跟不愿意的，他对门店的头号郎中喊了一声，那郎中立马跑了过来，书凡交代好一切后便带着思雪跟着胡天明一齐朝着丐帮总舵奔去。 初夏的天气热的人心焦躁的很，杨柔已经疼了七天，这七天犹如地狱一般的日子让她认识到自己不再年轻，很多事情不能再那么率性而为了，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疼痛感已经取代了一切。这七天，她已经连续杀了三个郎中，城中郎中也是望而生畏，都闭门歇业，以免惹上麻烦。 胡天明赶到的时候，杨柔正在大发脾气，她指着被她打的半死的丫鬟骂道：“没用的东西，再不请来好郎中我要了你全家的命！”那丫鬟满脸都是抓痕，低垂着脸赶忙跑开了，思雪一见这姑娘，心里便起了一通无名火，想着不该来这一遭的。但受人所托，况且段帅跟这人的也颇有渊源，便也不再想了。 胡天明跟杨柔解释了好半天，这才笑嘻嘻地引着思雪进了房门，而自己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思雪走进房门，这才发现，这哪里像个姑娘家的闺房，到处都时破瓷乱瓦，残花断枝，她挑着还算干净的几处空地来到了杨柔跟前，杨柔此时已经安详地像个皇太后一般地躺在床上，等着别人来伺候她。思雪可不买她的账，一番观察后，她心中了然，见她方才如此蛮横，便想要故意整整她。杨柔这时候开口说道：“哎，我这病啊，已经好久不来了，没想到到了江南这边又犯起来了，江南这水土啊，真是。。。听胡大哥说你是江南最厉害的名医，你看我这病有法子治吗？” 思雪假装蹙着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杨jiejie这病嘛，哎！倒是有法子治，只是要吃一番苦头啊！”杨柔听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立马抓着思雪的手说道：“当真有法子吗？什么苦我都能吃！”还有什么苦能比死去活来的疼痛来的难受呢？杨柔的心思思雪早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