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独闯皇城
砰的一声长剑脱手，胡天明颤抖地说道：“岳兄，有。。。有事好商量！”书凡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机，转瞬即逝。他冷冷地说道：“放我们走，留你的命。”胡天明赶紧点头，并朝着门外大喊道：“快！给岳大侠让出一条道儿来！” 书凡旧历江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他抵着胡天明，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果然门外到处都是丐帮子弟，弓箭手就有一百多人，为了对付岳书凡，胡天明也算是煞费苦心。其实这不是胡天明安排的，而是杨柔。杨柔躲在角落地看着他们三人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心里暗暗大骂胡天明刚愎自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也无计可施，他们手里有丐帮帮主，总不能让他们朝着帮主射箭吧，就算她愿意，他的手下们也不会答应的。 离开了丐帮，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岳书凡以为脱险了，哪知此时一个美女温柔的笑声穿过大街小巷传了过来，是杨柔。佟牧之被抓的这等好事，杨柔自然是要第一个告诉思雪的。只见她巧笑倩影，一步一摇，着实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的样子就是要告诉世人，这世上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岳书凡也绝对是！ 她婀娜多姿地走到书凡跟思雪面前，半遮着脸的面纱被微风轻轻吹起，一股淡雅的清香便扑面而来，让人浮想联翩。杨柔慢慢说道：“岳公子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啊？”岳书凡冷冷地说：“回家” 杨柔拂面笑了笑：“哦？且不知岳公子的家在何方？”岳书凡没有答话，杨柔显得格外尴尬，这时思雪插话道：“自然是回我百草寨。”杨柔假意叹了口气：“百草寨？难道这世上有两个百草寨？”思雪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世上当然只有一个百草寨！” 杨柔又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既如此，那就不会错了，难道佟姑娘没听说吗？百草寨早在前两日就被当今圣上给查封了！”佟思雪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她颤抖地说道：“不，不可能。” 杨柔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佟老先生给皇上不知道吃了什么，皇上一病不起至今，佟老爷子就是死也不说出到底给皇上吃了什么，这不，还在天牢里关着呢！”佟思雪听了又是一惊，反手就要打杨柔，杨柔立马朝后退了一步，思雪怒喝道：“我不就是戏弄了你一把嘛，你。。。你这么快就要还回来了？” 杨柔故作委屈地指了指城墙上的告示，说道：“喏，不信你自己看！”思雪发了疯似的想要跑过去，书凡一把拉住她，说道：“不用看了，方才我已经看过了。”书凡的目力一向都很惊人，这么远的距离，扫一眼便能看的清清楚楚，这也是作为一个绝顶杀手所应该具备的素质。 书凡本是不想告诉思雪这些的，他想独自一人去天牢救人，但现在看来，思雪的情绪已经失去控制，看着满脸是泪水的思雪，书凡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柔，呵斥道：“这下你满意了？”杨柔委屈地叹息道：“我好心好意来通知你，让你快些离开，你反倒这么冤枉我，真是。。。”杨柔的这一招在岳书凡面前简直跟放屁一样没有效果，看着书凡抱着思雪远去的背影，杨柔的手攥的更紧了，心里恶狠狠地思忖着：“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爱情，每个人都渴望爱情，有的人爱着他人，有的人被他人爱着，有的人相互爱着彼此，但最多的还是你爱着的人，却不爱你。上天似乎总喜欢跟有情人开同样一个玩笑，他爱你的时候，你不爱他，可当他不爱你的时候，你翩翩又开始爱上了他。 当书凡带着思雪逃出城外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胸口的血渍正一点点渗出来，透过雪白的长衫，显得格外显眼。思雪吓得立马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一把扶住他，问道：“怎么？你受伤了？”书凡惨白的脸微微点了点，说道：“胡天明的混元功果然不同凡响，这一道剑气，我终究是没有躲过去。雪儿，对不起，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思雪拼了命地在那里摇头，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长大了，父亲入狱，表哥重伤，她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思雪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仔细检查了书凡的伤口，这一道口子几乎划破了他的胸膛，血水凝结处又有新的血水涌出，思雪眼神变得十分坚定，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救活书凡。 她将随身携带的一包药物摊了开来，细心搭配着，这样的剑伤已经不是普通金疮药能够治好了的，半个时辰的功夫，思雪已经为书凡包扎好了伤口，她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找了一户农家，思雪将书凡安顿好后，便要去城里一探究竟。城非城，城不诚。城中的告示上写的很清楚，只要有人能治好皇帝的病，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但有一条是大家都知道，但不会明说的。如果治不好皇帝的病，那么自己的小命也得跟着撘进去。思雪是不知这个道理的，她勇敢地扯下了皇榜，被人领着步入了皇宫。皇宫的恢弘大气自不必说，但是守护的士兵，就多大几千人之多，皇城内外足足九道宫墙，每到宫墙都有数百名武功高强的护卫把守，这就是胡天明不敢随意在皇城中胡闹的原因。 思雪的步伐十分急促，进宫后，太后娘娘隔着帘子，正半靠着问道：“你这小丫头是哪里来的？胆敢揭皇榜？”思雪知道此时不能泄露自己百草寨的身份，但若是没什么名气，怕也难以服众，所以谎称道：“禀报太后娘娘，小女子姓陆名雪，乃是大漠药王陆柏雄的孙女。” 所有御医听到陆柏雄的大名，无不是吃惊万分，而太后却浑然不知，摇了摇头：“陆什么熊？莫不又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吧？”其中有人立马禀报：“禀报太后，陆柏雄真可谓是当世之华佗，重生之扁鹊也！她既然是陆前辈的孙女，医术定然是非同凡响的。” 太后下意识的透过珠帘看了一眼跪着的女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抬起头来！”当思雪的脸蛋出现在太后眼前时，太后整个人都震惊了，这样美丽的女子居然会留在民间，简直是暴遣天物。在她几十年根深蒂固的观念中，美丽的女子从来都是要留在皇宫供皇帝把玩的，她也曾是如此。 太后见思雪一脸正色，又想起了皇儿的病来，这时候门外又传来噩耗，不仅皇上病了，就连太子也病了，而且症状跟皇上一模一样！思雪暗想，这就奇怪了啊，皇帝得病是他爹下了药，那太子为何也得了同样的病呢？ 没等她想通，太后便吩咐道：“快，快请这位神医去看看！”太后再也无力于朝中事务，儿子孙子都得了重病，这对于一个垂暮老妇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皇上的病上，却忘却了这个老人一直以来都患有重疾，如今临危才勉强维持局面而已。 思雪仔细检查了一番皇帝的症状，又看了看太子的症状，两人之病如出一辙，看来是得了同样的病，又或者说，中了同样的毒！那这到底是什么毒呢？思雪百思不得其解，能难倒她的必定是世间极为罕见的毒，她思忖良久后，突然想到了一人，便是自己的父亲佟牧之。于是便向太后申请前往天牢询问一番，几经拷打的佟牧之早已是不成人形，但始终守口如瓶，他怕，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女儿死，这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上千万倍。 思雪看到佟牧之的一刹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还是自己的父亲。思雪强忍着悲伤，慢慢走到了佟牧之跟前，忍了很久，才轻声问道：“佟大人，你。。。你知道皇帝得了什么病吗？” 佟牧之勉强地睁开了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思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他诧异地看了很久，这才回过味儿来，一声佟大人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最不希望女儿掺和进皇家的事情来，但事与愿违，思雪偏偏就是掺和进来了，而且还成了关键人物。 佟牧之笑了，满身伤痕，到处是血，他在笑，笑的十分的扭曲，如果你见过一个人用铁丝穿透嘴巴后还能行动自如地表演给众人看，你就会明白佟牧之如今的样子。他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在上演着人生最后一幕喜剧。 喜剧，人都喜欢喜剧，但喜剧的背后往往都是悲剧，佟牧之停止了大笑后，开怀地说道：“秋月黄，叶儿窗，七月初七聚满堂，灯笼草，卷心房，流连忘返归故乡。。。”佟思雪动容地听着父亲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这首歌谣，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歌，其中蕴含了怎样的道理，恐怕只有思雪自己明白了。 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转身便离开了天牢，没有人能够看出思雪的表情中蕴含了什么，因为她没有表情，没有表情也许就是世间最复杂的表情，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没有表情的人到底会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