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到底你这老天有些混蛋
城阳市、郊区、深夜…… “轰……” 震天彻地的巨响声，如幽夜凭空一惊雷，将周边数公里范围内的居民从睡梦中惊醒。 当尚卓感官再度出现的下一刻，他已经悬浮在天空，而下方是那连顶棚都被十多公斤混合炸药彻底掀飞炸裂的废弃厂房。 “我……死了吗？” 回想在这废弃厂房中生活的数月，对尚卓来说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自己的爷爷，年轻时曾在那个动荡年代，为了养家糊口，开过地下枪支黑作坊，虽然已经洗手多年，但数月前，就在自己大三暑假没多久，城南市最恶名昭彰的三平帮不知从何打听到自己爷爷曾干过的那一行当，将自己一家全部绑到这个废弃厂房中，从此开始了数月强迫制作枪支的日子。 就在今晚，一千发子弹和五十支五四手枪彻底组装完工的一刻，三平帮的那群禽兽，居然拿着那些枪支在自己家人身上进行试验。 试枪，也就是所谓的灭口，不外乎如此。 但这也彻底引燃了尚卓的愤怒，数月来，暗中自制的十多公斤混合炸药，被尚卓一举引爆，三平帮大部分骨干，包括厂房内数月来所制作完成的军火全被炸的粉碎，而尚卓一家也从此彻底离开了人世…… 此时的尚卓，以一种似有若无的状态，悬立天际之上，遥望那夜下的灯火尘红。 久久无语…… 半响过后，尚卓的眼中浮现出无数种情绪，愤恨、悲痛、无助、愁苦、落寞…… 愣怔了片刻，尚卓轻声一叹息：“呵……到底是死了，不过那些混蛋也都死了，这也算解脱了。” “英年早逝！”冲着下方啐了口唾沫，可惜也只能是做做样子。 到底是有些不忿，对于自己过早死去，感到可惜，且还有些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亲人已逝，故友却仍在，到底是有些遗憾！” 遗憾过后，尚卓无明业火升腾，骂了起来：“你娘的……老子的人生，全被你们这些人渣给毁了。” 确实，对于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小伙子，还未离开校园，却已夭折，连这大好的世界，都还没有看清、感受完全，这是一种极大的不幸。 更何况，尚卓的未来极大可能会是一片大好前程，若是有时间，他有能力去好好体会这个世界的各种美好。 年幼时，尚卓便是在爷爷的黑作坊中长大，从小就对枪械军火非常感兴趣，当年高考便以优异成绩被某重点大学的自动武器与制造专业录取。 今年大三的他，便已经在着手准备更进一步，攻研，将来成为他小时候梦想中的军火大师。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还在不懈努力中，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大男孩，却在这阳光灿烂的的青春岁月间彻底与世长辞。 “可真是有点不公平。”他在叹息，可惜却只能接受这不公平的现实。 “嗯？” 就在此时，尚卓的“身体”突感到一股无形力量正在拉扯他，而后眼前便是一暗，知觉再度消失…… 尚卓仿佛睡了一觉，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他感觉自己都有些迷失。 当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尚卓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青石大道向前延伸很远，大道的两边是并排林列的阁楼宅院，这显然是一个古香古色的街道。 街道两边各种小贩摆着摊位，不停吆喝着，路上有让尚卓感到无比惊奇的异兽拉载着马车踱步奔行着。 街上行人不管男女，都身着类似古中国的服饰，只不过与他印象中的那古装有些出入，充满了一股异域的味道。 “这是古代？”尚卓愣愣的看着街道上的繁华景幕。 “嗯？好冷……”一阵风吹来，尚卓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衣着，一身破烂的麻布衣，头发凌乱不堪甚至还打了结，面前是一个破了几个口的小土碗。 “我、我、我……cao！我成乞丐了？”尚卓看着自己的装束，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刻他的脑袋好似断了片，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情况。 “轰……”就在这时，尚卓的脑袋里突现一声闷响，而后眼前便一暗。 一股记忆宛若洪流，涌入他的脑海中。 大元王朝、南域府城南云城、无名小乞丐、十二岁、饿死…… 记忆虽然驳杂，但信息量却很少，除了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南云城一些基本的情况，便仅有“自己”生前的一系列悲惨遭遇了。 “这难道是小说中写的那种重生？”尚卓这时才联想到自己当初看到过的那些穿越重生之类的小说情节，“可是，我为什么会重生在一个小乞丐的身上？” 他卧躺在墙角，双眼无神的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一时间，久久失神。 “这是异世界，不是地球了？”许久，尚卓低喃出声，神色有些黯然，其中也有一丝庆幸，但更多的还是那明显可以看出的不忿。 “让我死，让我重生，玩我了？别人小说都是重生富家子弟公子哥啥的，我呢？孤零零一被饿死的小乞丐？你他娘在搞笑？”仰天怒骂，稚嫩而略显嘶哑的声音在这繁华街道的一角突兀响起。 本来尚卓都还沉浸在亲人逝去，自己英年早逝的悲恸中，这时，突然迎接自己的却又是离奇的异界重生和那小乞丐生前一大堆的悲苦记忆，对于未知世界的恐惧，与自己异界重生的这悲惨境地相结合，这些都让他心中无名业火升腾。 “到底你这老天有些混蛋！”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文明，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 这些都让尚卓一时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周围，许多行人早已驻足，带着嫌弃和鄙夷的目光看着眼前那突然发起神经说胡话的小乞丐。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乞丐骂天啊？”尚卓冲周围人群一啐，转身便钻进了巷子里。 虽然恼恨命运捉弄人，但尚卓却难以言弃，能够重生，就已经是幸运的了，至少还能活过，当前要做的不应该再是抱怨，而是直面迎接自己现在的这个人生。 在这熟悉的羊肠小道中穿行许久，尚卓来到南云城的护城河边一个僻静处。 得亏脑子中那小乞丐所留下的记忆，虽然没多少有用的，但至少对这南云城内的各个巷子小道却很熟悉。 来到护城河边，脱下身上的破烂麻布衣，便准备跳进河水中清洗自身。 他实在受不住自己身上那一股股酸臭的味道，这就好像曾经在地球时路边餐馆拉出一桶馊水，不小心泼在自己身上了一样，简直令人作呕。 而就在刚准备下水的前一刻，尚卓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回过身来，将那被他随手丢在地上的麻布衣捡起，这才又跳进护城河中。 “cao，好冷！”他哆哆嗦嗦的在冰冷的河水中，不停搓着身上的污垢。 一连清洗了大半个小时，尚卓这才上岸，将那破烂麻布衣拧干，套在身上，他的脸色又不禁发苦了起来。 只见自己身上的衣服，从腰部一直裂开到大腿上，半边屁股都露在外面，颈部也有一个大豁口一直延伸到背后，松垮垮的耷拉在背上，两只袖子更是一个长一个短。 “cao……”尚卓对着天空比了个中指，以表自己的愤慨。 “当务之急，先要找身衣服，嗯，还要填饱肚子，这小乞丐之前就是饿死的，虽然现在不感觉饿，但难不保身子不出什么状况。”尚卓坐在岸边，等着衣服晾干，在心中暗暗盘算，思索着。 坐了足足半个小时后，衣服大致已经看不到湿渍，他这才站了起来，又沿着一个小巷子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