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嫦娥奔月
自从后羿射落九颗太阳之后，天上只留下了一颗太阳，从此风调雨顺，四季分明，五谷丰登，万民乐业，天下太平。妖精盾形，鬼怪潜踪。歹人收敛，恶人蛰伏。 后羿空有一身本领，没有了用武之地。他对嫦娥说道：“现在我的本领没有用了，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守在田舍中慢慢地老死。咱们要寻访仙山，求取仙丹，长生不老。 听人说，要想得道成仙，长生不老，最重要的是要有神仙帮助。 昆仑山上的西王母，是最愿意帮助凡人的神仙。不如咱们二人一起去寻找西王母。向西王母求取长生不死的灵药，成为神仙，你看如何”？ 嫦娥说道：“我听你的。你走到哪里，我便跟你到那里。你就是走到了天边，我也跟你到天边。” 说走就走。他们二人出了家门，一路向西。翻越了无数高山，涉过了无数江河。走过了千里戈壁滩，爬过了终年积雪的冰峰。辛苦跋涉了三年多，这一天，终于走到昆仑山下的弱水河边。 要想登上昆仑山，必须先渡过弱水河。 有一句话说得好：“弱水三千里，鹅毛也沉底，只渡有缘人”。 后羿和嫦娥又在弱水河边，苦苦徘徊等待了九九八十一天。 这一天，终于盼来了西王母的使者——青鸟。青鸟使者撑着一只无底的船，渡夫妻二人过了弱水河。 后羿和嫦娥渡过了弱水，登上了昆仑山。嫦娥不禁喜极而泣：“苦心人天不负，有志者事竟成。凡人的执着和真诚感动了神仙，我们就要见到西王母了”。 青鸟使者把后羿和嫦娥领到了昆仑山上的瑶池边上，他们见到了日夜盼望的西王母。 见了面，西王母问道：“嫦娥、后羿，你们为什么想要当神仙呢”？ 后羿说道：“我有一身武艺，一张神弓，一支神箭，百发百中。可是，自从我射落了九颗太阳之后，天下太平，我空有一身本领，可惜英雄没有了用武之地。我想，凡人的本事再大，最后总免不了一死，只有神仙才能长生不老，世上的凡人们没有一个不想当神仙的。 听人们说，想要成仙，必须要得到神仙的帮助，而西王母您是最愿意帮助凡人的神仙。所以我们历经三年多，跋涉一万多里，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昆仑山上，请求你赐给长生不死的灵药。” 西王母说道：“我这里确有灵药，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但是，只有有缘的人才能吃得到。 你后羿为民除害，扶正除邪。特别是用神箭射落九个太阳的功绩，是足够成仙的条件。你的人品和道德，也够成仙的标准。 至于嫦娥呢？她美丽、善良、诚实、勤劳。为你缝衣，为你做饭，为你cao持家务，种菜浇园，做你的贤内助，为你解除后顾之忧。她是华夏女人的典范，当然也可以成仙”。 后羿和嫦娥二人听西王母这样一说，大喜过望，向西王母一拜再拜。 西王母又对后羿说道：“后羿，我还要告诉你，华夏缺少的不是神仙，而缺少的正是英雄。人民也离不开英雄。只有英雄才心系百姓，忧国忧民，造福百姓，推动历史。 而神仙只知道长生不老，逍遥自在。对于百姓来说，神仙一点用处也没有”。 西王母又对嫦娥说道：“嫦娥要是成仙的话，倒是可以给仙界里增加一道靓丽的风景，给人间留下一段美丽的佳话。成为那些勤劳，善良的华夏女人们的精神向往和不懈的追求。人间从来就不缺少美女，少了一个嫦娥也没关系”。 西王母又转向后羿说道：“后羿，人间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做，如果再过一百年之后你再来找我，我一定会许你成为神箭降魔大神，与天同寿。 如果你现在非想成仙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灵药。至于能不能吃到口里，就全靠你个人的缘份和造化了。你要哪一种呢”？ 后羿说道：“拿到手里的，吃到口里的，才是自己的。谁知等到一百年之后又会是什么情形呢，我选择现在就要灵药”。 西王母听后羿这样坚决，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那就看你的缘分了”。 于是吩咐仙女取过一包灵药，交给后羿。 嘱咐道：“这包灵药，吃了以后可以长生不老。等下了昆仑山之后，你们夫妻二人一同吃。吃的时候要用白玉膏作药引子，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记住了吗”？ 后羿和嫦娥齐声答道：“记住了”。 这时嫦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包灵药要是一人个都吃了会怎么样呢？”西王母看了嫦娥一眼，微微一笑，说道：“要是一个人吃了，那会白日飞升，永住天界”。 后羿和嫦娥二人向西王母再拜。说道：“多谢西王母赐与灵药之恩”。 下了昆仑山，又来到了弱水河畔。青鸟使者撑过船来，接二人上船。 后羿坐在船头，嫦娥坐在船尾。 当船行到弱水中流的时候。后羿禁不住好奇，从怀中掏出来灵药，想看一看。 只见这灵药用荷叶包着，后羿打开了荷叶，看见里面包着红色的药粉。凑到鼻子下闻一闻，异香扑鼻，直达肺腹。 就在后羿正要细看时，忽然平空刮过来一股清风，将手中的灵药一下子掀到了弱水河中。 药粉落进了水面，荷叶随风飘远。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后羿一下子蒙了，不知所措，僵在了那里。 灵药正巧落在了坐在船尾的嫦娥面前的水面上。嫦娥看见此情此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千辛万苦得来的灵药沉入水底。于是，连想都没来得及想。就迅速地伸出了双手，把将要沉还没有沉下去的药粉，连同河水一起捧了起来。张开嘴，一口就喝了下去。 嫦娥将灵药喝进嘴里，顿觉得口舌生香。灵药直达五脏六腑，像是烈火在腹内燃烧。整个人体就像在脱胎换骨一般。 过了一会，就觉得身体越来越轻，飘飘欲仙一般。一阵微风吹来，自己便身不由已地飘了起来。离开了渡船，向天上飘去。 原来这是嫦娥只吃了西王母赐给的灵药，而没有来得及吃药引子白玉膏的原故。 因为吃灵药必须有白玉膏做药引子。如果缺少了药引子，人虽然也能升天，但是，却使人体失去了控制，不能自主，只能听天由命了。 嫦娥吓得大叫：“后羿救我”。 此时的后羿正呆呆的坐在船头发愣。听见嫦娥的喊叫声，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嫦娥已经飞到了半空中，并且越飞越高，哪里还够得着。 后羿捶胸顿足，后悔不迭。一悔不该着急看灵药，二悔自己没能拿稳了灵药，三悔没能救得了嫦娥。 渡船到了弱水对岸。后羿下了渡船，失魂落魄。 费尽千辛万苦，求到了灵药，灵药也拿到了手里，却没能吃到嘴里。满肚子委曲。 后来他忽然想起嫦娥曾经问过西王母，如果两个人的灵药，一个人吃了会怎么样的话来。于是便怀疑嫦娥早有一个人独吃灵药的想法。便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向了嫦娥。只因为这样，后来人世间便有了嫦娥偷吃灵药的猜想和传说。 其实，嫦娥问西王母，二个人的灵药如果一个人吃了会怎么样的话，纯属是因为好奇，顺口随便问一句而已，哪有什么独吃灵药的想法。 倒是太阳神记恨后羿射杀了自己九个儿子的旧怨。见到后羿向西王母讨到了灵药，就要成为神仙，便加以阻挠。略掀了一掀衣袖，使平空吹来一股清风，把后羿手中拿着的灵药吹落到弱水河里，使他当不成神仙。 这件事情，早在西王母的预料之中。所以才对后羿说出了“灵药可以给你，但是能不能吃得到口，还要靠个人的缘份和造化。”这样的话来。只是后羿和嫦娥都是凡人，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而已。 后羿虽然没能吃到灵药，但是打开药包只闻了一闻，便已受益匪浅。虽然没能成为神仙，但是，也活到了三百多岁，又为国家，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还在帝尧的时代里做过大司衡的官职。 后羿还想要再上昆仑山求见西王母，再求灵药。可是再也没有青鸟使者来接引他了。他在弱水河边又徘徊等了一年多。无奈，最后只好回华夏去了。 再说嫦娥吃了仙药，身体变轻，失去了控制。越升越快，越升越高。开始还能看见后羿和渡船，再过一会儿，只看见弱水里有一个黑点，再过一会儿，三千里弱水也变得只有一条衣带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西坠，明月东升。当月亮升到了中天的时候，嫦娥正好升到了月宫的上空，飘到了广寒宫前，便不自主的落了下来。从此便永远住在了广寒宫里。 讲完了往事，嫦娥说道：“这就是我奔月的经过。我虽然成了神仙，得到了长生不死。可是，我并不快乐。倒是经常回忆起做凡人时的美好时光。 只有人世间才有春花秋月，才有卿卿我我，才有男欢女爱，才有为情而直教人以生死相许的凄婉故事。 神仙已经修炼得麻木不仁了。没有爱情，没有性爱。神仙与神仙之间，互不依存，互无利害，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也就没有人间的爱恨情仇。 神仙可以不睡觉、不吃饭、不喝水，所以也没有人间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一句话：神仙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大禹全神贯注地听着，默默地咀嚼最后的这段话。 嫦娥说道：“大禹公子，我把憋在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了，今日一吐为快。 希望你回到华夏以后，为我正名，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吃灵药的”。 大禹回答道：“我回去一定要向人们讲述嫦娥仙子升天的经过，为仙子作证”。 嫦娥又叫侍女端出来一杯香茶来，赠给大禹。说道：“大禹公子，初次见面，赠给你一杯仙茶，做为见面礼。 这是我从白兔捣的仙药里面选出来的几味灵药，我给他取名叫‘清轻茶’。喝了这杯茶会身轻体健，对你大有好处”。 大禹看那杯仙茶，颜色碧绿，并且有奇异的香味。 于是接了过来，一口喝了下去。顿时觉得一股劲力游走于脉络之中，四肢百骸都无比的舒泰，仿佛身体一下子轻了许多，浑身的筋骨充满了力量，真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嫦娥说道：“我虽然升了天，当上了神仙，可是我的心却依然记挂着华夏的百姓。 等你将来治服洪水，把人们从灾难中解救出来，就是对我最好的告慰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的话也说完了，你也该回去了”。 大禹起身告辞，嫦娥把大禹送到广寒宫外。说道：“大禹公子，你试着往高跳一下”。 大禹略一运气向高处一纵，只觉得象腾云驾雾一样，身体直向空中飞了上去，有几十丈高，倒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赶紧收势，缓缓地落下地来。惊喜地向嫦娥仙子道谢：“多谢嫦娥仙子的仙茶，使我轻功大进”。 嫦娥说道：“这就算是我对治水的一点贡献吧” 大禹觉得月宫里有一些凉意。说道：“这月宫里似乎比人世间清冷一些呢”。 嫦娥仙子说道“月宫里没有四季，没有夏日的艳阳和冬日里的霜雪，更没有人世间的春花秋月，永远是清冷的世界”。 这时，月轮已经运行到了西方天际。嫦娥向侍女说道：“请望舒meimei来见。” 不多时只见一位挽着袖口，挽着裤腿的纺纱姑娘模样的仙女走了进来，问道：“不知仙子jiejie何事呼唤”？ 嫦娥说道：“望舒meimei，不知月轮现在行到了何处”？ 那个叫做望舒的仙女说道：“现在月轮已过中天，接近西山了”。 嫦娥仙子说道：“有劳贤妹了，你去忙吧”。 大禹问道：“这个叫望舒的仙女是什么人？看样子好像很忙”。 嫦娥仙子说道：“这个望舒原来也是一个凡人。家住纤阿之山，从小一直有心学道，尤其羡慕月亮。有一年月亮运行到离纤阿之山最近的地方，望舒乘着风力，奋力一跃，就跃进了月宫。 天帝念她对月亮情有独钟，便命她从此驾驭月轮。每天从黄昏一直到天亮，驭着月轮从东海升起，行过天际，再到西山落下。周而复始”。 大禹叹道：“望舒仙女的工作也很辛苦啊”。 嫦娥仙子说道：“虽然辛苦单调，可是望舒自有望舒的快乐。大禹兄弟，时间不早了，如果月轮落下西山那你今天就回不去了。咱们暂且别过，等你治服了洪水，再到月宫里游玩。那时咱们再见”。说罢，与大禹作别。 大禹弯腰拾起一片桂花树叶，说道：“我带一片桂花树叶留作纪念。” 天使童子又携着大禹踏上桂花树叶化作的小船。小船又在月宫上升起，一直向大地飘落。 水银一样的月光洒满了大地，云梦泽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把天光月影全都收入镜中。小船稳稳地落到了湖心岛上。 大禹跳下小船，与天使童子告别。天使童子独自乘着小船回月宫去了。 再看睡在云梦泽湖心岛上的玄弓、黄戈二人。二人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