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打下神坛
“你们厂要生产？！”陈楚没想到陈苏会这么想，“大哥，这玩意儿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进入门槛这么低！别人很容易就可以孖版的，你们怎么销售？”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常河拖拉机厂自主研发出一种单缸小四轮拖拉机，投入市场后，销售很火爆，使其成为常河拖拉机厂的主要利润增长点，从而挽救了这个连年亏损、几欲资不抵债的国营企业。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国内小四轮拖拉机的品种多样化，常河拖拉机厂的产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频频败北，尤其是到了九四年年末，这种糟糕的现象达到了一个峰值，即便是在松江农机市场，常河拖拉机厂的份额占有率也到不到百分之三十，这使得常河拖拉机厂的生存再一次面临了考验，陈楚父亲陈守业抱怨住宅供暖差劲，也正是源于此。 作为厂里技术科的骨干，陈苏略显出几分有病乱投医的心理，他觉得封口机的前景很好，于是就联想到是不是可以投产的问题，听了陈楚的话后，陈苏有些恍然，“确实是……这玩意儿即便是咱们发明的，就算是申请了专利，恐怕也白扯！” “呵呵，大哥，还为你们厂子伤神呢？”陈楚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陈楚当然知道未来的农机市场，需要都是大马力大功率的拖拉机，他也知道，没有跟上市场转型的常河拖拉机厂，最后被外省一个农用拖拉机厂所兼并，他还知道，他大哥陈苏在那次兼并中下了岗。 “不谋不行啊！”陈苏笑了笑，表情略显神秘地说道：“老二、五子，最近厂领导找我谈话了，说要提我当技术科副科长。” 在陈楚的记忆中，大哥这个副科长的美梦，因为他那张电大的文凭太弱而泡了汤，这些，陈楚当然说不出口，“大哥，副科长有啥干头？你干脆停薪留职帮咱自己家干得了，现在人员挺紧张的。” 陈苏昨天白天知道陈川和陈粤正在鼓捣一个生意，可他并不知道现如今这个生意也有他一份，“多大的生意呀？呵呵，还人员紧张？不是有老二和陈粤嘛！”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过”了rou包子的人，焉能咽得下窝窝头，陈川现在满脑子都是领导着一批刺头而征战海外呢，“说实话，我还真没工夫……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呵呵，现在这生意你也有份……” 从陈川的口中听清了陈楚关于家族生意的安排后，陈父、陈母、陈苏和陈粤以及他们的媳妇，俱是愣愣地看着陈楚，最后还是陈粤抢先道：“五子，别因为是你出的主意，你就大包大揽的，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么多钱，只说咱们兄弟应该有难同当才对呀！干嘛让你一个人担风险？！” “但什么风险？你仔细琢磨琢磨，珍珠奶茶这事儿还会有风险？！”虽是感动于三哥的话语，陈楚还是冲着陈粤，撇了一下嘴，“就怕到时候把你忙得脚踢后脑勺！天天抱怨没时间休息！” 虽说今早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但是自小就很大气的李婧，已经不再纠缠于用谁的资金的问题，她觉得，即便是生意赔了，肯定不会让五弟担着就是了，李婧伸手拦住比比划划又要抢话的丈夫，说道： “嗳呀，陈粤你别捣乱！咱还能让五子赔了咋的！五子，咱们需要投入多少钱呐？再有，你从哪整来的投入资金，这一点也要跟我们说清楚，你可不能为了家人而犯错误啊！” “我在期货市场赚的呗……”说着，陈楚开始为家人解释他怎么在期货上盈利，以及盈利目标、所需时间，等等，在解释资金来源的同时，陈楚有些后悔为啥现在就说起做生意的事呢？要是等到能把钱赚足了，到那时把钱往桌面上一拍，会省去多少的口舌呀，“你们听明白了吗？” 在场诸位，包括陈母、邢娟两个会计在内，俱是听得稀里糊涂、似是而非，陈母方莹一边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搓着手，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五子，你这个生意要投进去一、二百万？！” “差不多吧，你们看哦，我的意思是要开三十多家店铺，要统一装修，每家店铺要有冰柜、制冰碎冰设备、榨汁机、净水机、燃气灶、锅碗瓢盆等等……还要买几辆微型面包车负责配送，同时还要租一个生产奶茶所需原材料的场所，再有，咋说也得给公司买辆轿车吧，剩下的就是招工、服装、以及办事儿需要的钱……” 在陈楚的述说中，方莹在那里用心计算着，而后接着儿子的话语说道：“这生意确实需要很大资金，我看呐……”说着，她瞄了站在陈楚后面的陈川一眼，“我决定跟厂里提出辞职，不做这份返聘的工作了，回家来担起你们这个公司的财会工作！” 听了方莹的决定，除了陈川以外，其他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却把陈川气得急忙争辩道：“妈，不带您这样的！干嘛呀！您这是防贼呢吧？我陈川啥时候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切！您放心，从今往后，我还不参与了呢。” “你不参与可不行，你得给公司的执照什么的办下来。”方莹白了二儿子一眼，转向五儿子说道：“五子，你把这个项目的前景，给我们描述一下。” 上一世，直到陈楚重生前，珍珠奶茶市场也还没有开始真正的萧条，不过就是价格便宜了一些、销量少了一些、人们的选择更多样了一些罢了。 陈楚学做珍珠奶茶时，曾听说珍珠奶茶刚进入大陆市场时，也就是明、后年，还属于一种高端饮品，就这么个进入门槛奇低、制作成本特小的玩意儿，在月平均工资五、六块钱的内地，居然可以卖到七、八块钱一杯。 而当陈楚学习珍珠奶茶做法时，他所在的城市其月平均工资已经上升到了五、六千元了、可是，珍珠奶茶在一般小店中却降到了一、两块钱一杯的地步，实在是令人唏嘘。 同时，陈楚还听一些业内人士抱怨，说是因为国产原料的上市和内地从业人员的恶性竞争，导致了珍珠奶茶渐渐远离了休闲饮品的主流市场，这不免令陈楚撇嘴： 一杯用淀粉、香精等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弄出来的饮品，装个鸡粑毛主流！产品配料不透明，不说它非法就不错了！还什么国产原料，让它偏离了台湾的正宗风味，去nm的！哥们儿从一开张就把它打下神坛！至少在价位上！让你们少骗点儿内地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