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俞明可来访
立山区的气候偏暖，冬天的时候虽然也冷，但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八年间，夏雨却从未见过雪。 而今天，天气却突变，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远处一排常青树戴上厚厚的白色帽子，驼着背猫着身体，似乎也难以承受如此的严寒。那些娇弱的花儿草儿，早已被埋葬在银色中，不见踪影。 毫无预兆的大雪，惊醒了百鸟城，这是一座半修真的城市，寒冷早已被克服，如此难得一遇的雪景，引得大人小孩纷纷跑到户外。 回到最原始的游戏，打雪仗，堆雪人，以雪为床……有艺术细胞的，甚至用雪捏出精致的灵兽。 穿着恒温校服，站在雪地中，捧起一把雪，夏雨把脸埋在雪中，感受那熟悉的温度。他是北方人，出生在北方，成长在北方，毕业在北方，工作在北方，而北方的冬天，最常见的就是雪。 蹲在地上，夏雨堆起一个白白胖胖的雪人，给他捏出一对眼睛，插上一根胡萝卜，带上帽子，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它脖子上。 “雪人啊雪人，你能带我回家吗？”夏雨轻轻问道，有一种无法抵挡的伤感袭来。 他以为自己够坚强，可是有些感情，不是坚强就可以无视的。强忍着情绪，夏雨给雪人画上一张笑脸，就像mama说的，当你想哭的时候，你就笑吧。雪人在笑着，他也在笑着，渐渐的，他也变成了雪人。 等他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天已经暗下来，抹去眼中那缕迷茫的色彩，剩下的是坚定。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软弱，震落身上的积雪，夏雨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到管理室，小七正在准备晚饭，夏雨干脆拿出古筝，弹奏起来。 “你有些不一样了，整个人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以前的你表面上像是一个不会累的铁人，实际上是把所有的疲劳强硬的埋在心底，而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好像那些累积起来的疲劳，全部都释放出去。”出厨房出来，小七敏锐的察觉到夏雨的变化。 夏雨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昨天他抱着一大箱钱回来，结果被小七强制要求休息，把他学习的工具全部没收。 小七说他那时候精神已经到极限，连续几个月高强度的脑力活动，人工遗迹大冒险更是把他每一滴的脑汁都榨出来，它十分怀疑他为什么还能活拨乱跳，要是其他人早就精神出问题，什么抑郁症啊，厌世之类的情绪都会出现。 虽然看着没事，但精神深处也许已经出现问题，也就是已经得了精神病——小七是这样说的，所以强势的放了他一天假。 不过，大概小七也没想到，放假的效果会这么好，不仅是这几个月，甚至从小到大压抑在心中的东西，全部都消失，看起来宛若新生一般，有种玲珑剔透的感觉。 晚上，智脑开启，把编辑好的灵炉资料全部通过智脑，传到三级演算机中。 经过两个小时的等待，三级演算机发了个数据过来，断开与智脑的联系，对照着数据，夏雨轻易的就找出有问题的那个部件。趁现在思维轻灵，夏雨拿起笔开始对灵炉进行修改，灵炉的主要结构无误，修改的地方并不多。 修改后也不是就完全没问题了，还需要一次次的调整才能达到完美的状态，材料在昨天就已经买来，晚上直接进行实验。 “……欢迎。”睡眼朦胧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俞明可。 俞明可探头，好奇地在管理室打量一番，好干净整洁，她上次去男生宿舍找夏雨的时候，看到的可是一片狼藉，还有一些怪味。嘛，夏雨和别人不一样，早就是确定的事情，也没有去惊讶。 经过这些事，夏雨神秘的面纱似乎被揭开一角，在她眼中也更加多了一些属于人的气息。 没有以前那么忌惮，也不再用仰视的眼神看他。 眼睛扫扫扫，看到了怪东西，比起其他东西，那个架子显得各个不入，架子上面二十多个黑乎乎的炉子就更加怪异了。 看到她奇怪的眼神，夏雨介绍道：“那是报废的灵炉。” 报废的灵炉，灵炉的材料虽然是物质，但是在构建灵炉之后，就变成没有实体又带有部分物质性质的存在……也是，灵炉如果报废掉的话，那就必须取出来，如果使用的是类似波粒之手的法术，灵炉被取出就会直接实体化。 俞明可眼中闪出好奇的光芒，报废的灵炉，在现实中是非常少见的，一般情况下灵炉构建起来，就是使用一辈子的。 就算要进阶，也是不断更换零件，升级一下技术，断没有把整个灵炉取出来的。 也只有一些特殊情况，灵炉遭到不可修复的损伤……呃，那样人也早就死了，只有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然后取出灵炉。所以报废的灵炉，俞明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好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进来吧。”看到俞明可跑到架子前，盯着那些报废的灵炉看，夏雨揉揉眼睛，走到卫生间洗簌。 仔细端量着手上的灵炉，俞明可心中不禁生出挫败感，这些所谓的报废的灵炉，在她看来都是完成度极高，接近完美的作品。特别是其中的精细程度，就像是最精密的艺术品，而她自己的灵炉与之比起来，就像从路边掏出一把泥，随便捏出来的一样。 不过，俞明可是不会这样就气馁的，难得可以看到灵炉的实物——灵炉取出来就无法再放入，谁会愿意把自己花大量时间才调整出来接近完美的作品拿出来，然后再耗费许多时间去重新构建调整？ 她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眼睛盯着手上的灵炉不放，参考这些灵炉的细节，开始调整自己的灵炉。 灵炉虽然有无数种，甚至一些在思路上都有所不同，但最根本的结构却都一样。夏雨的灵炉给了她不少的启发，只短短的时间，就在自己灵炉中发现好多的不协调之处。直到听见夏雨的脚步声，才把恋恋不舍的灵炉放回架子上。 “有一个大机缘要送你。”俞明可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