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所往事之二
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少年许凯感到了不安与惶恐。 和许凯一样感觉的，还有一对拥有水之秩的双胞胎。许凯与双胞胎的哥哥很搭，因为都是很谨慎的性格，弟弟则疯疯癫癫的，和他玩不到一起去。 “你和你的弟弟性格差很多呢。”许凯尝尝这样对双胞胎哥哥道。 哥哥则是用一副无奈的表情说到：“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弟弟见到总是提不起劲的两人，总会调侃他们：“是不是植物人啊？说句话听听？”然后就自顾自地大声笑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年，住宅区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班级里面更是从20人变得只有5人。 于是，在那一天，班里来的五个面生的管理员，将班里剩下的五人蒙住眼睛带入电梯。几人出了电梯又走了许久，最后被手铐拷起来，分别关在一个透明圆柱形设施内。 “这里到底是哪里，好安静，也好挤。”许凯说道。 感觉到没有动静，许凯摘下了眼罩。 同班的御水之秩双胞胎，和另一个同学也被关在一旁。在偌大的实验室内，放至了各种仪器，五颜六色的数字和各种线条在电子显示屏上闪烁，身穿白大褂的管理员有10几个，拿着平板不停cao作，到处走动。在中央还有一张床，上面添加了许多用来束缚人的配件，床的正上方挂着圆盘状的设备，有许多管道垂下来，但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许凯看着管理员们的工作，将一名同学放上病床，他还带着手铐和眼罩，因为看不见东西，动作十分笨拙。 随即他的四肢和头部被牢牢锁住，无法动弹。他被带上呼吸面罩，然后四肢的血管扎入几个针头，还有一些带吸盘的管子被贴在胸口和腹部上。这些管子都连接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发光的圆盘。 管理员做好准备工作，对着他围成一圈，退后了两米左右。 随即管道抖动了一下，他便发出痛哭的叫喊，血液被抽取，黄色的液体被注射进他的身体。他在床上痛苦的挣扎，身体已经发红，血管膨胀起来。 “阿杰！” 许凯对这个场面傻眼了，不断捶打着困住他的圆柱形透明牢笼。 双胞胎弟弟早已发出制止的声音，哥哥才摘下眼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仅仅过去30秒，床上的人已经失去意识，不在动弹，仪器也停止了工作。 管理员没有理会许凯几人的叫喊，淡定的拆除阿杰身上的仪器，然后将已经皮肤发白，瘦了一圈，翻白眼的阿杰摆放进一旁的箱子中。箱子上贴着“尸体处理”的标签。 “你们在干什么！”许凯愤怒地双手捶打面前的透明壁。 很快许凯意识到，这里的人都会是这个遭遇，并且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第二个人被强拉去床位，重复刚才的实验流程。 如果再不逃的话，下一个就是我或者水秩兄弟了。许凯心里想到。 此刻愤怒与仇恨占据内心，许凯再也不能忍耐，他大吼一声。 透明容器随即出现裂痕，管理员惶恐的退散开，爆炸声响起，强烈的风一瞬间撑爆关住许凯的透明容器。 “啊啊啊啊——”许凯聚集秩力于手掌，抓住空气中流动的风，将如丝绸般的风在空中挥动，然后用力的像鞭子一样朝一排管理员打去。 这是许凯的招式［风鞭］。 “［风鞭］！”许凯喊出。 这如飓风般的风力，使一排的管理员重重砸到墙壁，一瞬间失去意识趴倒在地上。 由于许凯被拷住手，这还不是［风鞭］的全部力量。 许凯赶紧去查看床上同学的情况，可惜他已经死了，锁也打不开。 “我来救你们出来！”许凯没有时间犹豫，立马转身去到水秩兄弟身边。 许凯摆好架势，准备要一拳击碎透明的壁障。他将双手高高扬起，然后聚集秩力于双拳，双拳就仿佛被风缠绕一般，产生了rou眼可见的青色细丝，并且高速旋转着。 “［风拳］！”许凯将双拳重重砸下，发出了贯穿耳朵的击钟声，壁障出现了裂纹。 许凯再将头向后仰，风附着在他的额头上，将他的头发向后吹去，风力十分强劲。随即一个头槌击碎壁障，他的头也红肿甚至泛出血。 “许凯！”兄弟二人担心地喊道。哥哥被救出来，他连忙扶住许凯。 “喂别管我们了，你走吧！”哥哥摇晃着许凯的肩膀道。 “说什么呢……‘大水’，快救‘小水’出来我们逃出去！”许凯气愤道。 “大水”“小水”是许凯给他们起的外号，哥哥就是大，弟弟就是小。 许凯站直，双手平举，把手铐的链子对着大水，大水双手合十高举。 “［水切］！” 手在空中划出半圆形，留下蓝色的轨迹，蓝色的光线与手铐的链子相交成十字，迸发出水花，链子断开了。 “开了！”许凯欢呼道，随即立马伸了个懒腰。“［风绞］！” 他将手掌从头顶劈下来，停在大水的手铐链子上，青色的几条细丝随即开始缠绕上去，大水的衣服被风吹的紧贴皮肤，他甚至都有些没站稳，差点被风刮倒。 随后链子被风所断开。 “噢噢噢！好帅！”小水拍着壁障喊道。 两人救出了小水，帮他解开手铐。三人打算要离开这个实验室，并且找出口逃出这个避难所。 但他们一出门，武装部队刚好赶到包围了他们。所有的武装管理员都单膝跪地左手举盾右手持枪对着他们。 小水反应很快，左膝跪地，同时左手按住地面，将自生秩力通过手臂注入地下。与此同时三人被蓝色的圆形光环保护住，光环上下都存在透明的屏障。 “［水之庇护·改］！”小水喊出招式。话落的同时，子弹也打在光环上，碰撞溅起了水花，不断发出“扑通”的声音。 小水紧接着蓄力，大力抓住地面，手部的肌rou都紧绷的颤抖。 “［二段·浪冲击］！” 以光环为圆心向外爆发出海浪，巨大的浪打礁石声参杂叫喊声，武装部队被冲击力打到墙壁上，全都躺下了。 “快走，找出口离开！”小水起身道。 与此同时，警报声响起，原本白色的灯光变成一闪一闪的红色。几人不停的跑，听到不断有枪击声和叫停声从身后和其他过道传来。 在逃亡中，几人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房间都是单间，互相隔开，每个房间都贴着注意危险的标语，并且还都是不一样的颜色。 面前的道路直通尽头，而尽头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大门。 “这不就出不去了吗，我们走到死路了。”许凯道。 武装部队也赶到，从四面八方各个通道包围了他们。 许凯几人摆好架势，正准备动手，看到一个穿着与避难所制服不相同的成年男人走来，既不像是管理员，也不像是避难所的人。 武装部队都主动让道给男人通过，男人来到了三人面前，微笑着看着三人。过分和蔼的笑容令人恐慌，三人还没开口说话，男人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响起，许凯感觉自己的大脑被贯穿了，极度的恐惧袭来，身体完全无法动弹。这种感觉让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胸腔内发痒，尽管想要后退，也无法完成抬腿动作。 大水小水两人同样无法动弹，只能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你们已经没有用了。”男人笑着说道，随后扯着大水的衣领，将他拉到二人的面前。 男人走到大水的身后，大水的身高只到男人的胸口。接下来男人拿出佩刀，将刀捅入大水的背部，刀刃从胸前出来。 “啊啊……”大水痛苦的哀嚎，却说不出一句话，眼睛瞪得通红，脸也开始泛红。血顺着伤口流下，先染红衣服，再滴到地上。 “哥！”小水怒吼一声，让身体动了起来。他奔向哥哥，一面举起拳头蓄力，水翻涌着缠绕在他的拳头上，前端形成椎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怒涛贯穿］！” 小水的身体开始迸发出浪花，隔着2米远时，他将拳头用力向男人的头部挥去。 那拳头上的水突然变化成一杆长枪，突破空气直冲男人刺去，速度快得让许凯无法捕捉。 可男人却自信的头一偏就躲过去了，然后他将刀从大水的身体里抽出来，一脚把大水踢向小水。小水被大水撞到，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感到腹部一阵刺痛。 许凯看傻了眼，男人一刀将兄弟二人捅穿了。 小水只觉得有东西不断从身体里流出，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也变得模糊，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我这个哥哥……实在是不称职。”大水用最后的力气，对着小水说道。 当男人将刀抽出时，兄弟二人一下就瘫倒在地，血液也扩散开来。 男人笑着看了许凯一眼，又打了个响指，许凯发现身体可以行动，却不自觉的跪倒在地。抬头时，男人将带血的刀尖轻轻顶在许凯的额头上。 许凯就这样与男人对视了许久，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许凯十分清楚两人实力天差地别。 后来许凯被押回去，兄弟二人的尸体被处理掉了。不过许凯没有上实验台，而是被要求继续去训练，那之后又过了几年，许凯接替他的导师，成为了避难所新的导师。 这些年他十分清楚来到这里的孩子的下场，并且许凯无法为他们做什么，每见到一个他的新的学生，就会感到万分悲痛。 回到现在，许凯说完了自己的故事，自己竟没发觉到脸上眼泪已经挂满。 刘浩然和伽萝斯听完吃惊的说不出话。 “攻击人的精神，让人恐惧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一个响指做到的，这里还有实力这么恐怖的敌人吗。”伽萝斯说道。 “这里的人，最终都会成为实验的道具……吗”刘浩然站起身来，对许凯说到：“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这种罪孽深重的地方必须要被消灭。” “但是你能怎么做呢？”许凯没有抬起头，脸朝着地下，“将这里的人放出去？我们去到地上就真的安全吗？” “是啊是啊，现在看来你做不到保护所有人的。”伽萝斯附和道。 刘浩然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话。 “如果由我们来掌控避难所呢？” 许凯愣住了，对刘浩然的想法表示很吃惊。 “不行的，我之前也和你说过，在最底下有大量的堕秩反应，发生意外的话我们完全无法应对。”伽萝斯立即阻止道。 “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不可能的。”许凯气馁道。 刘浩然没有再说什么。 放学之后，刘浩然找到自己所有的朋友，幸存下来的高中同学和在避难所认识的朋友。众人聚在一桌，刘浩然把避难所的怪异和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长达30分钟的讨论，众人的神情从疑惑到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我们班里确实有人少了，不止是我们班，我上课那层的人以rou眼可见的程度在消失。”尹志标猛地站起来说道。 “我其实一开始被救来这里就很疑惑，这里的人都是同龄人，而且都是秩者，除了管理员和导师之外见不到任何成年人。”周靳说道。 何禹斟酌许久，对众人说到：“按照刘浩然的说法，这个研究所以前就在利用秩者做研究。因为战争的爆发，就可以以救助的理由带秩者们来这里。” 刘浩然点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这里的导师也就是以前做实验剩下来的秩者们，他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逃出去呢？”赖昊问道。 “我的导师告诉我，以前是有过抗争的。”刘浩然十指交叉，放于面前，“但是这个地方有神族人插足，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有的被直接杀掉，有的被洗脑，有的被以家人安全要挟留下。” “这个地方也是神族人干的好事吗？难怪建筑风格和审美这么奇怪，还有这么多我们没见过的技术。”曾海洋气得咬牙切齿，“可恶啊，居然拿我们人族人的生命做这种事情，还要侵略我们，完全无法原谅！” 话落曾海洋不自禁敲了下桌子发泄自己的怒火，刘浩然不敢去看他，因为自己怎么也算是半个神族人。从前在学校时，他那么照顾自己，如果被发现自己是神族人的后裔，恐怕无法再成为朋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次很出奇的是，沈煜居然一本正经的听着他们的讨论，没有发呆，不过也没有参与。宋辰晗的表情倒是很微妙，透露着一丝遗憾和愧疚。徐茜茜坐在宋辰晗身旁，注意到了宋辰晗的表情。 曾海洋像是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刘浩然。 “我想起来了，我们学校被袭击那天，我救下你的时候，听到神族的人说你是族人，对吧？” 刘浩然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瞳孔放大，不敢直视曾海洋，假装不经意的闪躲。刘浩然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于是一直没有出声。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声带在打颤，身体害怕的发凉。 “你是神族人吗？刘浩然，回答我。”曾海洋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 刘浩然紧张万分，屏住呼吸。在曾海洋的手伸向刘浩然，即将摸到他的肩膀时。周靳一把抓住曾海洋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毫无退让。 “我来证明刘浩然不是神族人。”周靳道。 曾海洋不屑地盯着他。 “拿什么证明？” 话落，曾海洋用力甩开周靳的手。 “我有精神之秩，我探寻过刘浩然的精神世界，就是一个正常人类。” 周靳斩钉截铁道。 “神族人都叫他‘族人’……”曾海洋继续说着，没等他说完，周靳将脸凑近曾海洋，大声质问到：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怀疑刘浩然，他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吗！？” 曾海洋愣了一下，撇过头看刘浩然一眼。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