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咒之地
俩人出了休息处，伊凡也看到了这世界的真面目。 大地和天空都被无尽的灰雾笼罩。 空中到处都游浮着类似于火山灰烬般的物质，伊凡伸手去触碰这些漂浮物，一触即溃，消散在虚空，神秘又诡异。 不安，压抑。 笼罩整个大陆的灰雾，神秘浮游的灰烬物质，无处不在的呢喃和呓语... 伊凡想到昨晚的经历，不禁起了层鸡皮疙瘩，默默加快了脚步。 不消片刻，两人来到小镇入口处的岗哨。 伊凡推开岗哨高塔的门，里面或坐或站着四个人。 牧师艾琳。 潜行者布鲁克斯。 风之使徒摩根。 还有个官N代，整个小队最弱鸡的伍德·马克尔。 前三人伊凡都认识，都是实力强劲的成员，最后一人倒是让伊凡有些意外。 “为了这个儿子，弗雷德侯爵可真是煞费苦心。” 伊凡暗道。 不再多想，他跟着小胖右手握拳抵胸，微微倾下头： “艾琳牧师，布鲁克斯阁下，摩根大人，伍德阁下。” 摩根和伍德回以礼节，布鲁克斯则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艾琳微笑地站起身来： “两个小家伙，伤势怎么样了？” 伊凡小胖当然是对艾琳万分感谢，说自己除了有些精神上虚弱之外已经基本痊愈。 伊凡正想问些其他问题，就听到门外轻微的脚步声。 众人皆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后背着把大剑的战士，搀扶着另一人走了进来。 战士是此次带队的银狼小队副队齐格，至于被带回来的人伊凡比较陌生，看打扮是守备部的士兵。 齐格将那士兵交给布鲁克斯，微喘着气道： “刚遇到些小麻烦耽搁了一些时间。 小镇附近找遍了就找着他还活着，你们呢，有收获吗？” 布鲁克斯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他努努嘴，指向伊凡和小胖。 顿了顿，又用手指了下伊凡： “他在墓地。” “位于小镇边缘的墓地？怎么可能迷失那么远？” 齐格有些疑惑地看向伊凡： “小伊凡你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吗？” 随即又摇了摇头， “算了，如今问这个没意义。我们先讨论下后续的计划吧。” 关好门，齐格搬过一张椅子重重坐了下去，从空间戒指中拿出水壶狠狠灌了几大口： “关于昨夜的处境下你们是如何存活下来的，我不会多问，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秘密... 听说过永恒教会吗？” 几人被这个转折问懵了。 齐格将所有人表情尽收眼底，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用水蘸了蘸手指，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这是个怪异的图案。 主体是由杂乱无序的线条组成的眼瞳，眼外环绕着神秘的符文和线条，最外边是撕裂的大嘴，要将里面的一切吞噬殆尽般。 “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 总之，你们只要知道是个邪恶的教会就好，知道太多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这图案是永恒教会的徽记，我在小镇某个房屋的墙上发现了它，这证明昨晚的侵袭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们的杰作。” “我讲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现在所处的基尔索罗岗哨，正好位于庇护所和原始大森林中间位置，御风马车赶往两地的时间都是四天左右。 岗哨的结界与四辆马车底部魔法阵虽被全部破坏，不过我有带一套备用的，问题不大。 食物储备和各种资源也非常充足，理论上是足够我们撑到救援的。 那么现在，是走是留，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短暂的沉默，被带回来的士兵开口道： “好像营地那边会有人来接应我们吧，要不我们去营地？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副队，回庇护所。” 布鲁克斯的话很简短，似乎连解释都懒得讲。 摩根在一旁表态道： “本来这路上就非常危险，原路返回的话不排除有陷阱等着我们。 个人建议还是待在这里安全些。 毕竟岗哨里的很多布置和设施都还能用，利用这些和地形之便，一定能撑到营地或者庇护所的救援。” 齐格看了眼摩根，又看向艾琳： “你们三个倒是各有想法。艾琳，你的意见呢？” 艾琳秀眉微皱，否定了士兵的建议： “营地那边是肯定不能去的，那边应该是永恒教会的主要目标，此时肯定也是沦陷了，比我们这里更凶险。” 听到这，士兵有点窘迫，这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艾琳接着说道： “我觉得留在这里和回庇护所并不冲突。留在岗哨的人员就地隐藏，白天往营地方向打探情报。回庇护所的人员也能更快地带来救援者。” 众人暗自点头。 却有一人在缓缓摇头，显得格格不入。 正是伊凡。 “艾琳牧师这个主意我不太认同。” 众人纷纷侧目。 艾琳眉头一挑，笑着打趣道：“小弟弟有何高见？” “在不确定暗中敌人实力的情况下分散同伴，并不是个好主意。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其次才是情报。 所以，我选择投布鲁克斯一票。 最后我提议，应该马上行动，晚了... 可能就来不及了！” 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在场几人全都脸色微变，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 伊凡从谈话开始就在暗中观察其他人的表情动作，此时有意说出这句话，更是将众人的微表情都一一记在心里，心中已有想要的答案。 不出意外，最后小胖和伍德也是投了回庇护所一票。 齐格深深看了伊凡一眼，严肃地说道： “这也是我想说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我个人也是倾向于回庇护所，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挑了辆马车换上新的御风魔法阵，马车载着众人往帝国方向疾驰而去。 原苍粮道。 马车飞快地疾驰着，拖出两道长长的尘烟。 车厢里，受伤的士兵正在休息，艾琳给士兵释放着治愈术。 小胖的精神也有点萎靡，打着瞌睡。 伍德紧张地望着窗外。 伊凡跟着伍德的视线往后方窗外看去。 短短几十秒，已经有十几头听到动静的异兽从灰雾深处窜了出来，被布鲁克斯和摩根挡在马车后面。 双头烈犬、血牙兽、瘟毒蟒... 原本只是普通动物，经历过多次异变后变得体型巨大，基本丧失理智，只有嗜血的本能和疯狂的兽性。 所有灾厄中变异的生物被统称为异兽。 庇护所的人们做了很多防御措施来抵御异兽入侵。 比如在圣都修建高达百丈的内城墙； 在每个营地和岗哨周围种满臭蕨草； 在马车上涂满尸臭鼬的粪便； 诸如此类。 事实也很管用，这也是小镇到现在还没有大量异兽入侵的原因。 但伊凡知道，基本能以体型来定实力强弱的异兽，是灾厄之地最直观、危险程度最小的类群。 那些不可名状的诡异之物，才是野外最需要防备的类别。根据伊凡的记忆去理解，诡怪，基本是克苏鲁没跑了。 他有理由怀疑，千年前大陆的灾难，极有可能是克苏鲁旧神带来的。 这是无解模式。 他也只能祈祷回去路上运气好些。 “伊凡，你来驾车！” 一声爆喝打断了伊凡对现实的思考。 他迅速上前接替齐格的位置，齐格从背后抽出双手大剑，脚踏马车高高跃起，疾射向前方。 前方不远处灰雾翻滚沸腾，一头数倍于马车的庞然大物破开灰雾，狂暴地朝马车撞来！ 嗜血巨蜥。 面对这头大型异兽的血盆大口，齐格毫无惧色，双手高举大剑，在空中力尽之时力劈而下！ 剑身之后现出三道残影，每道残影上可见气浪翻滚，弯月般斩到巨蜥上颚处。 巨蜥的嘴犹如破絮般被轻易撕裂，惯性让它不由自主地往大剑撞去！ 齐格双手稳稳握住大剑，势如破竹地往前落斩。 落地之时，巨蜥已被干净利落剖成两半！ 马车正好从两瓣尸体中间疾驰而过，轧出两轮血痕。 收剑回鞘。 齐格双脚一蹬，跳回马车，全身没有沾到丝毫血迹。 车厢内的三个小年轻看着如此人前显圣的一幕，眼里满是向往之色。 身后的异兽群停了下来不再追逐，扑向巨蜥尸体，疯狂的啃咬分食着。 “等会血腥味会吸引更恐怖的东西，正好，用来抵挡追兵，我们加快速度。” 齐格向伊凡说道。 “副队，您这是什么招数？真的太强了！” 小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这招叫【气浪斩】，重剑师的招式，想学？” 齐格看着这个小胖兴奋的样子问道。 “高，实在是高。” 小胖竖起大拇指， “我是没指望了，别说现在我才刚入门还差着您老远。 就算将来到了您的火候，学的也是【狂风斩】，能一样吗？” 伊凡也有些许憧憬，他从没看到过这么震撼又血腥的战斗场面。 谁还没个剑仙梦了不是。 齐格这一剑不仅斩杀了嗜血巨蜥，也把伊凡一直紧绷的神经给斩断了。 他的身心缓缓放松下来，盘腿而坐，进入冥想状态之中。 就在他们刚走没多久，基尔索罗岗哨处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看来来晚了，追吗？” 地上有个幽暗的影子缓缓站起，显出人影。 一阵风吹过又停下，凝聚成了人形： “呵呵，看来也不全是愚蠢的猪猡。” “交给那位吧。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相对而言，那件事更重要，别耽搁了时间。” 这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只是当他们离开之时，有道微弱的光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