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尼克松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杨柏在肯尼迪航天中心，员工宿舍一夜好眠，他还从来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床呢。第二天醒来，就被铺天盖地的新闻淹没。 苏联全球直播，登月成功，全世界媒体争相报道，宛如一场全人类的盛宴狂欢。 在美国国内，所有主流报纸杂志，难得的统一意见，几乎集体唱衰尼克松政府。 ‘……登月竞赛由肯尼迪发起，约翰逊铺起了赛道，在终点线前，摔倒的人是尼克松……’ ——《纽约时报》 ‘尼克松注定失败，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印第安人自治？印第安纳州犯罪率连续数月持续增长！美国应该注重国内经济？单单纽约一城的通货膨胀率对比上个月有增无减！成立城市事务委员会为民众谋求福利？只是可笑的增长了家庭保险支出负担！’ ——《华尔街日报》 ‘大萧条有一首儿歌：梅隆拉响汽笛，胡佛敲起钟，华尔街发出信号，美国往地狱里冲！应该改成：肯尼迪建立部队，约翰逊武装火箭，尼克松断了补给，让苏联往月球上冲！’ ——《政治家》杂志 甚至，民主党披露了数条，白宫与多方的电话录音。 “这些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航天局的瘪三们不是一直胸有成竹吗？结果现在呢？关键时刻功亏一篑？你告诉我，现在谁来负责？” “总统先生，看来确实如此，但如果现在放弃的话……” “是我审批的经费还不够吗？还想要我怎么样？航天局究竟有没有在做事？” “十二月，阿波罗计划经费确实有缺口，好在今年全部补上了，如果当时能多两千万，计划确实能提前两个月……” “给我闭嘴……” ——尼克松和白宫幕僚长的通话。 美国大选在每年十一月举行，尼克松早在十二月初，就与前总统约翰逊，完成了权力交接，只是那时候的尼克松，正忙着成立城市事务委员会呢。 “中央情报局正在内部审查，关于去年一整年的情报，看看他们有没有错过苏联太空计划的线索……” “还用审查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们错过了整个登月计划，整个登月计划！全部错过了！这些难道都是我的错吗？今天媒体铺天盖地的，全都在指责我，是我的错吗？这些都是中情局的问题！” ——尼克松与中情局-白宫联络人的通话。 中情局确实负责国际情报调查，需要对《美国法典》第五十卷，《战争与国防》进行负责，但绝不包括法典第五十一卷《国家空间计划》，这一法案是在肯尼迪就任总统时通过的，中情局根本就没有将之加入到日常工作中。 两段电话录音，尼克松直接落了美国航空航天局和中情局的面子。 NASA和CIA可都不是什么软柿子，现如今NASA可还捏着大把军队的火箭和导弹订单，CIA也与联邦调查局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就相当于，尼克松同时得罪了背后的四大靠山，才刚刚入主白宫，就表现的这样口不择言，或许将会在任期内举步维艰。 这些都和杨柏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多少政治敏感性。 顺手将报刊都丢进垃圾桶，起身关掉电视，在卫生间冲了个凉爽的冷水澡，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今天的工作任务，可是十分充实，必须要好好表现。 昨天，杨柏与科特畅谈一番，总算弄明白他现在的身份：NASA最年轻的宇航员，美国登月阿波罗计划参与者，阿波罗12号登月任务乘员之一。 每一个身份，都是压力和责任，他不是代表一国、或一民族登月，他代表的将是全人类。 “时间紧、任务重，从现在开始，航天中心将会给你安排，更多的训练任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科特的原话。 阿波罗12号，在抵达月球轨道后，原计划只是宇航员驾驶登月舱，在月表进行高空飞行，被航天中心称作试飞。 现在阿波罗12号的任务，从试飞变更更为登月，原定训练计划中，现在要将驾驶登月舱降落，作为日常训练加入其中。 杨柏之前已经进行了将近半年，登月舱飞行训练，偶尔也有进行登月舱降落训练。这些虽然不是他亲身经历，但该有的肌rou记忆，已经刻入骨髓。 从训练完成进度上来看，杨柏已经能够很好的驾驶登月舱飞行。但十次降落训练中，最好的成绩，也只成功了六次而已。 所以，将降落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百，就成了杨柏这个月首要任务——若登月舱降落没有百分百成功，科特将会取消杨柏阿波罗12号乘员的身份。 训练处是在一个开放式，月球环境模拟场地。 说是月球环境模拟，实际上依旧是地球重力、地球大气，只是地面被布置成月球坑坑洼洼的复杂地形。 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开放场地，一角有环形山一部分，大大小小陨石坑遍布，虽然相对来说平坦，但对登月舱的降落，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NASA还打造了一个结构、引擎，与登月舱等比例缩小的训练机，只是训练机看上去不大安全的样子——更薄的外壳、使用燃油驱动的发动机（修改）——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从半空掉下来，即使高度不高，也是机毁人亡的下场。 当然，NASA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不将宇航员生命当一回事的程度，训练机上配有和战斗机一样的安全措施，宇航员能够随时进行弹射脱出。 这儿每一个宇航员，都是从军队中选拔出来的精英，每个人在原部队都是最优秀的飞行员，因此对于个人安全保障，都是十分有经验的——哪个战斗机飞行员，还没有经历过几次空难呢？ “还是那句话，发现不对劲，千万别犹豫，立刻紧急弹射，大家的生命安全是第一要务。” 开始训练时，教官内德·塔斯例行强调了一遍安全守则。 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毕竟是关乎自己生命安全的东西，而且内德作为阿波罗1号宇航员，同样也值得在场所有人尊敬。 “嘿，杨，”站在杨柏旁边的人，碰了碰他的胳膊，“我们比一比，谁能更早完成登月舱降落训练。” 是昨天带杨柏回到肯尼迪航天中心的T恤男，他今天穿的不再是T恤，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的NASA宇航员制服，胸口上还贴着名牌：怀特·克林顿。 “没问题，怀特，等着瞧吧。” 杨柏笑着答应下来。 作为来到这个时间段，第一个对杨柏表现出友善的人，杨柏同样回报怀特友善。而且杨柏与怀特两人，在未来将是一同战斗的队友——他们俩都是阿波罗12号的预定乘员，将一起前往太空、一起完成登月任务。 一同参与登月舱训练的人，包括杨柏在内一共五人，包括阿波罗12号和13号的乘员。 如果阿波罗12号登月成功，原计划登月序列第一的阿波罗13号，任务目标将会从登月，变成在月球上寻找水源。 事实上，整个阿波罗计划，只为了登月服务而已，原计划中是不存在寻找水源，以及后续任务的。 只是，尼克松总统将《国家空间计划》加入到中情局日常工作中，中情局情报人员连夜工作，还真的挖出了一份苏联航天局的机密文件。 文件显示，苏联在赢下太空竞赛第一步后，将会继续送宇航员抵达月球，其目的不言而喻。 作为一个以政治信仰作为凝聚力的国家，白宫方面毫不怀疑，苏联将会为了这个目的倾尽全力——长达十几年的国际对立，美国早已经认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对手，对于苏联而言，只有想不想去做，没有做不到三个字。 所以，NASA在一大早就接到了白宫最新指令：登月，不是太空竞赛的终点，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尼克松已经先失败一局，他决不允许，在自己任期内继续输给苏联人。 尼克松这是发了狠了！ 此时此刻，NASA高层，包括现任局长、白宫联系人、航空主任、首席工程师等，还在紧急讨论月球部署。 目前暂定变更阿波罗计划后续任务，具体计划如何，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每一个NASA员工都有大概猜测——建立月球基地，恐怕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