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五 你还欠我十一次！
.. 趁着几名少女休息整备和搜索恐惧魔王巴扎纳尔所遗留下来的战利品，高和引领着亡灵女王希？希，通过了那道已经失去魔力封锁而开启的巨大门扉，来到了走廊之中。 才刚打开门，高和远远地已经看到，走廊尽头的方向正有一群食尸鬼和骷髅战士，张牙舞爪地朝他们冲过来。 “……天灾军团的部队……已经闯到这里了么？” 就在高和打算拔剑应付这些不之客时，在他身边的亡灵女王却轻轻抬起手臂，示意高和不用那么做。 “女王的勇士们……为我守护住这条通路……” 空荡的走廊之中，回荡起了她轻声呢喃的声音，而那些正扑向高和两人的亡灵，在听到来自亡灵女王的话语瞬间，就齐齐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去，挡住了后方试图闯入这里的“伙伴”。 注视着这一幕的高和，一直等到希？希赤色的眸子再度投向他时，才低低地开了口。 “当初在凋零者的农场……就是这个力量救了我吧？” “……你想要问的，就是这个？” 对于高和的问题似乎有些不满，女王希？希的表情清冷，淡绿色的长被她用手指轻轻拂过，在高和的视线之中轻轻摇摆。 “我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当然，我现在最关心的，则是……你现在到底是谁？莉莉丝？还是瑟莉丝？” 高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女王陛下清冷的容颜，想要从上面所显露的表情之中看出什么端倪。 只可惜，希？希的脸上是如此地漠然，这让高和的心中，也微微地有些失落。 “我？我并不是任何人，我是独一无二的女妖之王，伟大的亡灵女王，亡灵一族的领袖，希？希。” 少女的声音之中，显露出了让人难以抗拒的高傲和威严——如果换了是另外的人，说不定就会屈服在少女那强大的气势之下。 可是，对于高和而言，那种自始至终都存在着的熟悉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欺骗他的，虽然不清楚这种直觉从何而来，对于高和而言，他仍旧把眼前的女孩子，当成是那个和自己曾经无比亲密的亡灵少女。 “真的是……这样么？” 因为不甘心而再次追问的高和，下一秒却迎来了女王陛下的怒火。 “听好！人类……我！高贵的女妖之王希？希，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给你浪费！” “呃……” 被无形的力量禁锢而漂浮到半空之中的高和，面对着突然怒的少女，一时间着实不知道到底她为什么会这样气愤。 好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就被重重地抛落地面，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至于希？希，则早已经在第一时间背转过身去，只留给高和一个曼妙的背影。 “明明不管是瑟莉丝还是莉莉丝的脾气都很不错的……” 高和小声嘀咕着，却不敢再轻易提起这个——他已经看出，这位女王陛下似乎并不太喜欢那个话题。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会来到斯坦索姆，新布里塔尼亚的叛乱，又是怎么回事？” “哼……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些无知的宵小自以为他们能够反抗女王的威严而已。” 虽然希？希回答得如此轻描淡写，可是，接下来，当她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后，高和却觉，她所经历的一切……恐怕可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在最初，身在新布里塔尼亚的她得到了鲁鲁修斯的“告密”，得知了关于巴扎纳尔隐藏于斯坦索姆之中，暗中cao控血色十字军的消息。 不巧的是，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女王陛下最得力的臂助，死亡骑士阿尔萨斯，因为某种理由而暂时离开了艾泽拉希大6，独自前往北裂境的冰原，不过，出于对自身力量的绝对自信，女王陛下还是选择独自前往斯坦索姆，打算剿灭恐惧魔王的余孽。 让女王陛下意外的是，就在她前往斯坦索姆的途中，在所多里尔河畔，她遭到了一群神秘出现的龙族攻击，并且因此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很显然，女王陛下遇袭，也是永恒龙神秘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在高和看来，只有永恒龙的话，说不定根本无法奈何得了拥有英雄级力量的希？希才对。 “那些自称永恒龙的蜥蜴虽然长相丑陋，力量却十分强大，我的意志之力无法影响到它们，不过，仅仅是这样，还并不足以令我遭受那样沉重的伤害。” 说到这里，就算是身为女妖之王的希？希，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在我击退了永恒龙攻击的同时，另外一头强大的龙族袭击了我，它的龙息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势，甚至令我的灵魂都因为重创而分裂成两部分，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身为女妖之王的意识……” 灵魂……分裂？！ 虽然希？希并没有对此多说哪怕一个字，可是，当高和望向少女闪烁着异样目光的红眸时，却已经明白了她想要对自己说明的内容。 之前他所遭遇的瑟莉丝，恐怕正是女妖之王希？希的灵魂分裂之后，其中一部分灵魂苏醒并cao控了身体，不过，因为失去了女妖之王的记忆和力量，瑟莉丝恐怕并不清楚她自己究竟有着怎样伟大的身份。 而后来的莉莉丝也是，虽然有着女妖之王部分的力量，不过却因为魔力和灵魂损耗过多而同样不具备女妖之王的力量。 或许，只有在凋零者农场的时候，使用那种乎寻常的力量限制了凋零者行动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亡灵女王，如今站在高和面前的希？希。 可是……不管是瑟莉丝的记忆，还是莉莉丝的记忆，如果说眼前的亡灵女王是那两个破裂后各自独立的灵魂所结合而组成的完整灵魂的话，那么……至少，两个女孩子的记忆，也仍然仍旧保留在亡灵女王的记忆之中才对。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那时候生了什么事么？” 下意识问出这一问题的瞬间，高和觉自己的身体再次被钳制而悬浮到了半空中。 “不要再提起那时候生的事！” 虽然被挂在半空中，高和分明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亡灵女王希？希，那本来纯粹的白皙皮肤不知何时居然违反了亡灵族的常理，从脖颈开始一直到耳后根都变得通红通红。 等等…… 那种表现，分明是在害羞吧？ 虽然平时总是摆出一副无比高贵冷艳的姿态，可是，光是想想女王陛下的灵魂被分裂开来之后，瑟莉丝那怕生胆怯的一部分和莉莉丝大胆热情的另一部分，结合在一起的话，完整的灵魂恐怕不应该是现在的这种性格才对。 而从女王陛下如今的表现来看，事实恐怕也正是如此。 女妖一族一直以来给人们的感官印象都不大好，正是因为这些亡灵擅长使用声音迷惑冒险者，甚至占据死者的身躯来和冒险者生yin乱的行为，借以汲取精气来补充和提升自身的力量。 不过，一直以来，身为亡灵女王和女妖之王的希？希，不光是在新布里塔尼亚，就算在人类国度的风评也一直不错，除了这位女王陛下一直是走高贵冷艳的偶像路线之外，更多的，也是因为她自身洁身自好，从来不传出任何绯闻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众多亡灵因为单纯的个人崇拜而放弃自身的信仰，投身到这位女妖之王的战裙之下，成为甘心供其驱策的部下，为了新布里塔尼亚而奋斗终身，女妖之王希？希的个人魅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只不过…… 如果在灵魂分裂的那段时间里做过的事情传出去的话，说不定会成为这位女妖之王人生最大的污点吧？ “砰！” 刚想到这里，高和的身体就再次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记住我的话，圣骑士，如果我的耳中传来了哪怕一丁点相关的风言风语，你的下场，绝对会比死去的巴扎纳尔凄惨上一千倍！” “……” 好吧，面对着一族领袖如此赤果果的威胁，如果高和还不识趣的话，那么，他就真是个傻瓜了。 尽管如此，高和的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毕竟，在和瑟莉丝还有莉莉丝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着实对两个女孩子产生了相当深厚，而且亲密程度破表的感情。 如今，虽然也可以将眼前的希？希当成是那两个女孩子没错啦，可是…… “性格真是一点也不如分裂时可爱……” “人类！你想变成斯坦索姆之中的一堆枯骨么？！” “对不起！” 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不是么？ 不管是瑟莉丝也好，莉莉丝也好，两个女孩子的性格完美到几乎可以成为任何一个男性心目中最憧憬的女性伴侣而度过众生。 偏偏，当两部分的灵魂结合在一起之后，反而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任性，自大，狂妄又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 话说回来，其实现在的希？希，好像也同样是大多数男性心目中最憧憬的女神啊。 或许……这也可以算作是某种意义上的物极必反，殊途同归？ “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揉揉被摔了两次的屁股，高和试图叫住正要独自离开这座教堂，走向走廊尽头的女王陛下。 “不知道。” 希？希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失落。 看样子，新布里塔尼亚的反乱，对这位女王陛下的打击似乎有些严重的样子。 尤其是，现在的希？希还处于虚弱状态之下，如果任由她一个人离开的话，说不定也会再被永恒龙针对而生危险。 “不如……你就暂时再继续跟着我们行动，怎么样？” 高和试探性地询问着对方的意见。 “反正……这一路上大家保护你也已经习惯了，另外……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继续帮你补充缺失的那部分魔力……” “砰！” 高和的身体，第三次被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摔落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希？希冷冰冰的话语，也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传入高和的耳中。 在这一刻，高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来自亡灵女王冰冷的杀意。 “如果再有一次……我绝不会对你，一名人类圣骑士……第三次手下留情！” 说完，女王陛下那纤细妖娆的身姿折返回来，看也不看高和一眼，悄然隐没在了巨大的门扉之内。 “真是的……” 心有余悸的高和才刚刚爬起身来，却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之中仍然带着刺骨的寒意。 抬头一看，却是伟大而尊贵的女王陛下去而复返，一双红眸，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高和的脸。 “你对……本女王有所不满？” “没有那种事情！” 开玩笑，如果真的被恼羞成怒的亡灵女王希？希杀掉，那恐怕才会是今天最大的悲剧吧？ “还……还有什么事？” 为了转移话题，他试探性地开口向一脸威严的女王陛下询问。 而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终于将声音直接传达到高和的脑海之中。 “是……关于那件事，关于……补魔。” “哎？” 高和惊讶地注视着希？希绯红的俏脸。 刚刚可明明是她说“再提起那种事情就要你的命”，结果，她这个时候提起来是要闹哪样？ 虽然是短暂地迷惑了一下，不过，当希？希的意志完整而精确地传达到了高和的意识中时，他才终于明白了。 “……从即日起，一旦本女王对魔力有了需求，那么……你必须遵从我的意愿！成为本女王专用的魔力源，这一命令，从此刻起生效！” 不知道是担心着高和会拒绝还是因为什么理由，在说完这番话的同时就已经浑身都散着火热温度的女王陛下，居然还鬼使神差地补上了一句——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你还欠我十一次！” 说完，女王陛下甩甩头，再次骄傲地消失在门扉之中，将目瞪口呆的高和一个人丢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