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谁来承担代价

    雷四候还在说，声音逐渐高昂：“我一直很想亲自见见这传说中的诡异观音……可惜，大家都拦着我不让我供奉！其实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骨头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见着雷四候又要开始辱骂京阳不干事光吃饭的高层，徐立阳连忙岔开话题：“我还不是很理解，如果神佛都是诡异的话，那么诡异也能受香火？信徒的贡品真的有用吗？”

    雷四候看了眼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诡异与人类共生！”

    “简单点说就是，我们创造了诡异。”

    徐立阳睁大眼睛，反驳道：“人类创造诡异？怎么可能，诡异不死不灭，猎杀人类！如果人类比诡异先出现，等诡异袭来，人类不就灭绝了？”

    “人类现在能跟诡异对抗，是在用诡异对付诡异，对人类自身伤害很大。怎么想都不可能创造这么个东西出来遭罪啊。”

    “谁跟你说是主动创造了？”雷四候冷哼一声，“部分诡异是由于人类极度的负面情绪，借托了传说、想象、故事里面的不存在的形态诞生，还有部分诡异出现原因不明，但我能肯定与人类也有关系。人类主观肯定不会伤害自己，但是潜意识就不一定了。”

    “那些神佛的形象，不也是先辈所创造出来的？你看这个。”

    雷四候点开自己的手机，给徐立阳看一张照片。

    那上面是庙里塑的一尊观音像，慈悲善目，眼眸低垂，悲悯众生。

    “再看这个。”

    他划到另一个视频。

    是一个对着天空录的视频，蔚蓝的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干净如新，几片白云飘动过去，还能听到蝉鸣的声音。

    “额……天很好看？”徐立阳不明所以，勉强夸奖道。

    “仔细看这个！”

    徐立阳顺着雷四候的手指看去，只见视频播到一半的时候，隐隐能看到一道虚影。

    非常非常淡，近乎透明，在天空的背景衬托下，很难发现。

    而且这轮廓，越看越眼熟……

    “观音？”

    徐立阳吐出两个字，疑惑地看向雷四候。

    只见雷四候赞赏的点点头：“小伙子的眼力还算不错！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没错，这就是观音，观音法相。这是去年六月的视频，不知是什么原因，祂出现了一次。刚好那天有人在拍天空，视频就给录了下来。分享到网上后有人指出这个虚影，不过当时都以为是P的，没在意。”

    雷四候说道，把视频暂停，放大那一帧的画面：“这时的观音，显现出的法相，与庙里的一模一样，看不出来任何诡异的特征。”

    徐立阳仔细一看，还真是。

    比他看到的三头八臂蛇观音正常多了。

    去年的观音虚影能看的出来正脸神色悲悯，脑后有光环，坐在金莲之上，手中还持着玉净瓶，无一不是传说里提到的样子。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观音，你会觉得祂是诡异吗？”雷四候问。

    徐立阳实诚地摇摇头：“相反，我还会认为祂是善神。”

    “但祂确确实实与引起诡异全面复苏的那个虚影，是同个观音，连坐莲的瓣数都一模一样。要知道，如果是不同传说中的观音，那么她们的特征都会有些细微的差别。”

    雷四候笑了笑。

    “一年的时间，祂的法相变化之大，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但我们都知道，后一个虚影才是祂真正的样子。”

    “我们从古至今跪拜的观音，自始至终都是诡异。”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猜测，香火是有用的，不然神佛诡异的等级不可能都这么高。或许是人类的情感是诡异的力量来源，供拜香火的时候态度都非常虔诚，这能给予诡异力量。”

    “所以，无论哪一种信仰，信仰的其实都是诡异。信神信佛的越多，那么这个神或者佛的力量就会越强，反过来杀掉信徒。”

    徐立阳说道。

    “不不不，不会杀掉信徒，会把他们转换，就像伥一样，帮助祂继续收集猎物。”

    雷四候呵呵一笑，“别以为诡异都是没有脑子的，实际上，很多诡异从B级就开始拥有神智。到了S级，基本跟聪明人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如果人类被诡异吃掉躯体再伪装，时间超过一两周，你再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区别。”

    徐立阳眉毛一皱：“现在都出现能够完全伪装人类的诡异了？”

    “你很幸运，从中部过来这么远的路程，看起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雷四候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已经很多这种案例了。这就是为什么驱诡者从外面回来还要再检查一遍，防止诡异混进安全区。不然你以为弄这么麻烦的程序做什么？”

    “我进来的时候只是登记了一下……”徐立阳弱弱地回答道。

    “因为初次进入安全区的外来者，这东西会帮我们鉴定一遍。如果是诡异的话，是不会放进来的。但也只限于第一次，后面它可就不管咯。”

    雷四候指了指窗外的天空。

    “哈？”徐立阳看向窗外，什么也没有，“什么东西？”

    “诡物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安全区里面没有诡异？”

    雷四候说道，“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看新人手册？里面有说，S级界域类的诡物。”

    话音未落，徐立阳猛地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S级？”

    “谁这么牛，能破除S级的诡异？”

    提到这个，雷四候的脸色阴沉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乐观小老头的样子：“不是破除诡异拿到的。”

    “不过，怎么拿到的，是个秘密。那帮只会指手画脚的饭桶们估计都不知道。”

    雷四候呵呵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要不是为了华夏……”

    他的话没有说完，转而开始怒骂饭桶高层。

    徐立阳看着唾沫横飞的雷四候，觉得其中一定有故事。

    这可是S级的诡物！

    难怪他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在缺乏诡异能量的情况下，诡物等级过高，他必须得凝神细看才会蹦出资料。

    一直支撑这诡物的代价，想必不小。

    会是谁来承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