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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话(重制)阴谋诡计不只是反派的专利(上)

    熟悉的景色。

    头上是火焰色的天空。

    脚下是枯褐色的荒漠。

    这里是白林的内心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机世界,没有任何可以称作“生命”的东西存在于此。白林是这么认为的。

    无论怎么看,这里都是白林多次进入的那个内心世界,但是相比从前,不,相比昨天,这里出现了许多原本没有的“东西”。

    剑。

    眼下,全是剑。

    白林的脚边有无数的剑,就像热带雨林的树木盘踞于此,数之不尽,望之不竭。

    这里简直是一座战火的遗址,或者说是——剑的坟场。

    「看来,只要付出足够的时间和契机,恢复记忆确实是指日可待。」

    黑影站在白林的身边,如此说道。

    他的身形愈发明显,笼罩的黑雾越来越薄弱,可以隐约看见他的披风上有红色的成分,还有白色的头发。但也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信息。

    白林没有说多余的废话,抓住了一个关键词,问道:

    “契机?”

    「你还不明白吗?我会得到自我意识,都是因为那个英雄的存在——黑岩射手。」

    黑岩射手,就是骑着炫酷摩托的那个双马尾少女。

    这是个常被误认为是“黑色初音未来”的原创角色,有很多种衍生版本。

    知名度最高的黑岩射手应该是出自原创动画系列《黑岩射手》的版本,这个系列的黑岩射手是个“心灵战士”,生来的意义就是在“心灵世界”内与其他人战斗。这些心灵战士就是每个人的心,只要他们遇到了困惑或痛苦,心灵战士就会发生异变,只要斩杀了他们的心灵战士,就会忘记这些烦恼。

    所以,这个黑岩射手本身就是“不存在于现实”的概念化身,她本身就是心灵的具象化,因此只要她存在于世,“心灵世界”的概念也会成立。

    “世界”的概念一旦成立,受益者就不会再只有造物主一人。所有人的内心世界都会得到具象化,但他们并没有进入内心世界的手段,所以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个概念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对于某些极少数人而言,却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圣杯战争系统中有一种叫做“固有结界”的技能概念,也就是“将内心世界投至现实世界”的招式。于是,“心灵世界”与“固有结界”这两个概念发生了冲突,持有固有结界的召唤师能够随时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而他们持有的英雄力量也会成为与黑岩射手相同的心灵战士,他们拥有自我意识,可以在内心世界自由行动,为了保护召唤师而存在。

    只有白林的英雄力量/心灵战士是个特例,不仅失去了记忆和名字,变成了一团糟的黑影,还对白林抱有敌意,理论上这实在不寻常。

    所以,只能认为在黑岩射手出场之前,还有人对白林的英雄力量或记忆动了手脚。

    到底是谁?

    「总而言之,我们已经知道了‘内心世界’的构成原理,所以我才恢复了一点力量,感觉我可以cao控这个世界了。」

    黑影说着,脚边的剑自动飞入他的手中,可是,只是轻轻一敲就碎掉了。

    「还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吗。看来想要恢复完整的记忆和力量,还是需要‘正确的情报’,更多情报才行……呵,感觉都是废话呢。」

    “得了吧,对我来说这可是糟透了。”

    「怎么?如果我恢复了更多的力量,你不就能使用更高级的投影魔术?」

    “但你对我的控制权也会越来越强!起初你只能趁我受伤虚弱的时候,控制一只手或一只脚,现在虽然你要经过我的许可,或者趁我不备才能控制我,但你已经可以同时控制我的双手和眼睛了!我需要你的力量没有错,但我可没打算把身体交给你!一旦你完全控制了我,你就会不知廉耻地追求胜利,你会杀掉其他所有人!”

    「你也就只能在嘴上说说漂亮话。说到不知廉耻,你也跟我一样,你早就变得和我一样肮脏了,只是还没有沦陷而已。」

    “用不着你管。”

    「你的演技很糟,如果我没猜错,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你了。想想该怎么蒙混过关吧,那可不是用解释和道歉就能解决的。」

    “……我会做那种事,就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就算被人发现了,也轮不到你来担心,因为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问心无愧。”

    「呵,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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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晨五点准时醒来。

    刷牙,洗漱。

    把毛巾拿下来的时候,白林从镜子里发现了异常——

    将近一半的头发变成了白色,一块块的皮肤也变成了黝黑的褐色。

    虽然白林说不出原理,但他感觉得到,这是一种无言的警告。每次过度使用投影魔术,颜色就会进一步地加深和扩散,大概就是魔术的“反冲”效果吧,类似副作用之类的。

    没事,这只是“又过度使用了投影魔术”的印记而已,不成大碍。

    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点巧克力,含在嘴里,就算是吃完了今天的早餐。

    曾经白林还挺喜欢把每顿饭都做得很丰盛,营养和味道都达标,银子和(偶尔来蹭饭的)雨轩都相当喜欢,但现在白林认为随便吃点补充热量的东西就可以了。毕竟食物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为了活下去而准备的,只要能满足基本的需求,白林就不会管那么多。而且,曾经和他一起吃饭的人也都不在了,“味道”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重要。就算是传说中的“D口粮”他都能照吞不误。

    咚咚咚

    白林刚走向客厅,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敲门的声音很小,有一种“没听见也无所谓”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白林正好路过玄关,兴许还没注意到。

    这才刚过凌晨五点,白林想不到谁会来访。

    (莫非是狂三?)

    白林这么想,然后又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不可能是狂三,虽说现在的局势是狂三她们的大优势,但她会遵守白林的“约定”,短时间内不会来犯。那么,假设门外的人是狂三,白林也不用担心,她多半是来戏弄白林的,只是个来玩的访客,不是战场上的敌人。

    (话说回来,为什么狂三总是要用熟人的口吻和我交流?我这才刚认识她……难不成我失忆前认识她?)

    白林的脑袋里浮现出这些问题,但是很快就被他抛至脑后,他扭开了门把手。

    ——

    段名义站在门前,说道:

    “唷,你小子这么早就起床了?以前放假的时候,如果不是韩泠要带我们出去玩,你小子总要赖床到中午。”

    “我猜你今天不是来找我玩的。”

    段名义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晃一晃手上的食品包装袋,问道:

    “那是。老子来这里,只是因为有几件事必须跟你小子说一下。吃过早饭没?”

    白林不假思索地回答:

    “吃……”

    才刚说一个字,段名义就好像猜到了白林的回答,抢着说:

    “嚼一块巧克力就说是早饭,你这也太寒酸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

    “甜食的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每星期都要吃……我是说我家里现在也住了一个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总少不了甜食吧?真不懂那种软绵绵、甜蜜蜜的东西到底哪里好吃了,我这几天都快要腻死了。这巧克力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关键是你牙齿上还沾了一点。”

    “巧克力有很高的热量,只要一块就能维持很长时间的体力。”

    “喂,该不会你给古菈和优格吃的也是这些?好歹给女生多吃点像样的东西吧,你小子长不高是无所谓,她们还在长身体啊。”

    “不,她们的饮食都很健康,包括刚搬来这边的舞。”

    “舞……我记得是龙焱以前组织里的同事?后来加入KNS,结果被那帮莫西干给关起来的召唤师之一?因为我们把她从那里救出来,所以她愿意跟着你?”

    “就是那样,但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你还真是捡到了一条不错的狗啊,不用自己饲养,有需要还可以随时召来做事。才不像我这边,有好几个KNS的女人追着我,烦死了。”

    “所以你才答应了奇儿的交往?只是为了让其他人省得烦你?”

    “对……啊不对,谁跟你说我答应了?!”

    “可以开始正题了吧?如果不是因为我很久没有和名义你一起聊天,其实我还挺讨厌说这么多废话的。你说有几件事必须告诉我,现在就说说吧。”

    “啊,正题啊……”

    段名义喝了一杯冷水,放下杯子,说,

    “我们找到雨轩了。”

    “尸体?还是遗物?”

    “活人,活着的雨轩。今天早上,不对,应该说是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就是略伊特死了以后没过多久,雨轩主动现身了。”

    “……”

    “她一点事都没有,但衣服上全是血迹,那出血量可以让她连死两次了,世冰那家伙说是‘可能被虐待,然后用治疗手段急救回来’,大概就是狂三她们的兴趣吧。我是搞不懂了,不管狂三她们怎么对待雨轩,都没理由放她回来。”

    “所以这个雨轩可能是冒牌货?”

    “对,我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件事,不要单独和雨轩见面,她很有可能是敌人假扮的。你小子也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都给老子小心点,别再出岔子了。(白林这个混小子,听说雨轩还活着,居然先考虑她是敌人,而不是感到高兴。他最近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不过他这样的思考方式确实是对现在的战况有帮助,但还是挺让人讨厌的)”

    “我会的。”

    “第二件事,被吃掉的人数又增加了。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第二喰种’,那家伙的食量贼特么大,就像烂俗怪物电影的剧情一样,吃了十来个人都不管饱,还要继续吃下去。”

    “我认为凶手是金木研。”

    “第三件事,这也是最后一件事,略伊特的房间被清空了,找不到他和狂三她们合作的线索,但既然被搬空了,那就证明了‘曾经有线索’。世冰已经在拼命找了,我也猜到了一点头绪,但我才不想跟世冰一起干。不是我想偷懒,和世冰在一起做事是最麻烦的,他太认真了,不管做什么事都感觉很辛苦,我才懒得瞎凑合,而且……略伊特叛变的这件事,我大概心里有数了。”

    说到这里,翘着二郎腿的段名义缓缓起身,看上去很沉稳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白林似乎不在意略伊特的事情,悠闲地泡了一杯无糖咖啡,说道:

    “我认为名义你做得对,调查死人根本没有意义,就算找到了线索,多半也查不到打败狂三的办法,还不如抽出时间来做自己能做的事。听名义你的口气,你对自己的猜测很有把握,但这种事情应该去找世冰,跟我说也——”

    “和狂三合作,怂恿略伊特叛变,用神器和英雄卡当作交换代价,逼迫优格觉醒,计划这些的那个混账——就是白林你小子吧?”

    “……”

    听到这番话,白林放在嘴边的杯子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