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光速解聘
还没有走出去两步，保建成脚步顿住了。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走道上，医生、护士、陪护、病人，里三层外三层站得满满当当。 护士手里拿着针筒、钢制病历夹、火钳拖把等家伙什，医生提溜着各种手术器械，卫生员端着铁盆，一个病人咯吱窝下面夹着拐杖，但他看起来腿脚似乎没有毛病。 这些人齐齐地盯着保建成。 他目光对上一位小护士，后者目光不善，推了推针筒。 呲溜—— 针尖激射出一股冷冽的清流。 保建成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你、你们要干嘛？”他下意识问道。 这群莫名其妙的人，大白天的搞得人后背凉飕飕的，还以为是穿进电影《寂静岭》了。 曹医生上前说道：“我们这里是特殊病房，你打扰到我的病人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吧。” “打扰？”保建成叫起来，“我干了什么啊我？你们这里有监控吗？调监控出来看啊！你们这样搞，我要投诉你！” 见得科室主任说话客气，保建成胆子大了起来。 某些人见到横的就当有理，要是好好跟他说话反倒觉得你心虚怂了。 “你叫什么名字？投诉科在哪里？叫你们院长来！！还反了天了，你们几个学医的了不起啊！？” 正在大吵大闹的时候，人群分开，徐院士沉着脸，背着手缓缓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保建成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气度儒雅的老者，看着应该就是院长一类的人物。 “你就是院长？你们医院凭什么诊断裴娜是癌症复发？你们这些庸医，等着收律师函吧！” 徐院士嘴角一抽，挤出一个字：“滚！” 一脚过去，正正地踹在保建成的小腹上，他整个人手脚向前伸着飞了出去，在医院走廊上滑出去老远。 保建成一脸懵逼，惊讶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疼痛。 什么情况？ 等保建成在地上坐了一分钟爬起来，徐院士早就扬长而去。 不等他有反应，两名徐院士的安保人员晃了晃证件。 保建成：“......” 卧槽，你们TM流弊哦。 等保建成怏怏地走了，几人重新在裴娜病房里碰头，顾虹把保健成说的话挑拣着说了一遍给裴娜听。 “虹姐，我们和顶点解约吧，立刻、马上！” 裴娜很气愤，父母一起劝她不要激动。 程阳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他在思考着，原本的计划要改改了，《人世间》这首歌不能作为和顶点谈判的筹码，他们不配。 这首歌的版权必须留在自己的工作室。 过了片刻，梁赞轻声笑了笑，起身出了病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拨通电话。 “喂？梁老师？哎呀，您怎么想起来给我电话啊？” 电话那头的，是SNG国际唱片集团负责投资的一位姓黄的副总。 “黄总，我不跟你废话，听说你们最近入股了顶点音乐？” “嗯，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你这个大制作人什么时候也对资本圈感兴趣啊？” 梁赞语气毫无波动：“你们的持股比例能在顶点说得上话不？” “我算是听出来了，梁老师想要让我帮忙做点事？” “有一个人，顶点音乐的保建成，让我感觉很不爽，我要让他在音乐圈混不下去。”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黄总答复道：“就这么点事啊，这么个小人物还能劳动你打电话过来。安啦、安啦，您看梁老师什么时候再和我们合作......” 事实证明，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 保健成没能说服顾虹，也没有机会再和裴娜说上话，然后莫名其妙挨了一脚，对方的身份特殊，挨了也只能白挨。 这TM的，我来深市是要干嘛来着？ 哦，对！ 劝阻裴娜和公司解约，然后忽悠她成为哥哥那样永远活在粉丝心中的人物。 她的病复发后，对于顶点就是个累赘。虽然她是一姐，是摇钱树，但可以预见这棵树将来不但没法摇，而且还会是吞金的黑洞。 索性砍了当柴烧，趁现在还能唱的时候多留下一些作品。 本以为这是一个很容易的任务。 只要搞定了裴娜的经纪人，让她怂恿一下裴娜就行了。 结果…… 顾虹是吧，在公司又不是没人能治你，给我等着！ 就在保健成准备告状的时候，一个最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被解雇了！ 错愕、震惊、不解…… 我干啥了？我还不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嘛！ 实际上保健成才刚刚走马上任不足一个月，才刚刚熟悉情况准备大干一场就遭到了光速解聘。 这业务能力也是没谁了。 能够解聘一位艺术总监的，只能是顶点音乐的总裁蔡勇了。 “保总监，我们认为你无法胜任目前的工作。” “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保健成对着电话咆哮。 “呵呵，你自己上围脖看看吧。” 程阳工作室的围脖账号发了一篇小作文，大概内容是工作室与裴娜合作录制新歌《人世间》，以及创作过程中，程阳在医院向裴娜一家人了解病情及她幼时经历的细节。 工作室账号有一个团队在运营，文章写得真挚感人，通篇没有说顶点音乐的不是。 但在文章的最后，指出了裴娜因为病情加重，将暂别乐坛，《人世间》这首歌是最后的告别曲目。 文章一发出来，立刻被无数媒体转载，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保健成，裴娜的事情，是你一直在盯的吧？裴娜背着公司和程阳合作，你一点都不知情？” “是……可是，裴娜违约在先，公司不追究她责任，反倒开除我……” “你还好意思说！”蔡总咆哮道，“你在医院跟顾虹说些什么傻逼言论？被人录音了你知不知道？” 保健成抬着电话一阵哆嗦：“这、这怎么可能……” “特么的，程阳工作室都把录音发到我这里来了，你还跟我装！？这玩意要是曝到网络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顾虹……” “少攀扯其他人，顾虹已经把辞职报告发过来了，办完了裴娜的解约，她就会离开公司。” 保健成彻底呆住，他忽然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包围，仿佛所有人都是串通好的，就等着他往陷阱里钻。 刚才那两个带着小本本的工作人员进一步加深了他的怀疑，他打了个冷颤。 我来医院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吧？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那小子究竟什么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