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不走了
裴刚点开程阳发过来的文档一看。 “《广寒宫》？还挺应景的，这谱子有很多花腔高音啊，对娜娜来说也是个挑战，她肯定会喜欢的。” “啊，过段时间，等她身体恢复一些再告诉她吧。” 程阳叮嘱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化疗病人需要大量的营养养好身体，现在告诉她晚会上的安排，觉睡不好，饭吃不香，影响治疗就不好了。 现在距离中秋节还早呢，这些事情不着急。 《龙吟》持续火热，许多人听了这首超燃的歌，仿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这样的歌词对听众的冲击是极为强大的。 大家在视频弹幕里宣泄着无处安放的热情。 啊啊啊，我的血液在燃烧！ 耳机党已阵亡，你们顶住。 再来亿遍，再来亿遍！ DNA动了，就是这个味。 不啻微茫，扶摇直上，诸君且听龙吟。 话说要建设近地小行星防御系统了。 效法羲和驭天马，志在长空牧群星！ 国风，这特么才叫做国风，曹臻滚粗。 …… 曹臻窝在家里，脚边堆满散乱的空酒瓶，手机里反复播放着程阳的《龙吟》。 他实在想不明白，程阳是怎么写出这样大格局的歌词来的。 经过这次，程阳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身为乐坛前辈，拉下面子，气势汹汹地向一个新人发起挑战，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接茬，靠随手给别人写的歌就他拉下来了。 最后亲自出手直接拿下榜首，把《离人愁》挤出前十，他这是要告诉别人榜单是他家的后花园吗？ 曹臻用尽浑身解数都得不到的东西，在他来说唾手可得。 他捏着酒瓶子的手，指节发白，恨恨地下定决心。 “总有一天，我会凭实力超过你！” 首都，水木大学工艺美术学院。 谢金诚捏着麻省理工的邀请函，心情复杂。 他是大四的优秀学生之一，他的毕业设计是一个叫做“太空歌剧”的项目。 这个项目非常有意思，首先要发射一颗卫星，卫星内部像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中央有一个球形传感器。 传感器在微重力环境中，与宇宙中的磁场、电磁辐射、引力、温度变化等因素共同发生作用，按照特定的轨迹运动。 在地面上也有一个相同的传感器，能够接收到卫星发回来的信号，和它在卫星上的“兄弟”按照相同的轨迹运动，然后将这种运动轨迹“翻译”成音乐。 这是宇宙本身自带的BGM！ 项目不仅具有艺术价值，对于研究宇宙演化和变迁同样有重要意义。 这个项目组的8位成员全都是水木大学的本科生，谢金诚是项目组组长。 现在项目进行到关键时刻，卫星近期就会发射，如果现在出国去了麻省理工，自己一手主持的项目很可能就会搁置，全组同学的心血也会付诸东流。 一边是自己个人的发展，另一边是祖国的重大科研项目，谢金诚一时难以抉择。 项目虽然是他以本科生身份申请的，但是通过了华夏航天局的立项，成了重点项目之一。 纠结再三，他还是决定去麻省理工。 项目没了还能从头再来，去更大平台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而且更大的平台意味着更多的机会，更好的资源，还会有更多的项目。 他的很多优秀学长学姐都是这样选择的，这些年，水木大学去国外的人，非常多。 不过临走前，要和项目组的其他成员交接好后续工作，也要向他们和导师做最后的告别。 到了项目组，一进门，谢金诚愣住了。 “谢学长，我们都知道你要走，所以为你办了一个欢送仪式……祝你前程似锦。” 说话的是周嘉嘉学妹，她和项目组其他成员都在，唯独少了导师王教授。 “老师，他没有来吗？”谢金诚心中充满愧疚。 “……王老师他说不想不想见到你。” “……” 短暂的沉默，另一名项目组成员说道：“嗐，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谢学长能去麻省，我们与有荣焉，应该高兴才对。” “是是是，这是高兴的事情，别搞得这么伤感。” 大家各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交到谢金诚的手里，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话语。 送别宴就安排在学校附近的酒店，档次适中，不过作为全国最高学府附近的酒店，按照首都人的说法那就是局气！ 低调、上档次，但价格适中。 包间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着龙国航天的公益广告，背景音乐用的正是程阳的《龙吟》。 项目组成员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携祝融若悟空” “御神舟向天宫” “以蜿蜒的长城为弓” “弦上是五千年的风” “你看过往如刀锋” “却斩不断那些笑容” “泰山上伫立的松” “是你是我生死与共” “为此生不留遗憾(向九天齐力断金)” “要拼到海枯石烂(震九州万古龙吟)” “就献上全部血汗(向九天齐力断金)” “给未来一个答案(震九州万古龙吟)” 作为研究太空项目的精英，歌词对他们的冲击可想而知。 尤其是“携祝融，若悟空，御神舟，向天宫”这几句歌词，他们都知道背后的含义。 “这首歌，唱的真好啊。” “那当然，程阳作词作曲，还能差吗？” “这歌是程阳唱的啊，和《错位时空》那时候比起来，技巧似乎成熟了许多啊。” “人家一直在进步呢，话说他不是才写了一首《星辰大海》吗？这么快就有新作品了，真是高产。” “看新闻上说这次航天题材就写了两首歌......” 谢金诚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电视屏幕，直到公益广告放完，他还定定地出神。 “谢学长？你怎么了？”周嘉嘉推了他一把。 “哦，没事......” 这一顿送别宴，谢金诚心里有事，酒菜都不香了。 回到宿舍后，谢金诚一夜无眠，便下载《龙吟》到手机里，一直单曲循环，接着又打开《星辰大海》，再一次循环..... 两天以后，是谢金诚出发去米帝的日子。 王教授到了项目组，给剩下的成员们加油鼓劲。 “某些人呐，只顾着自己的前途，白白浪费国家栽培和教育，走吧！心不在这里，什么也是白搭。” “同学们，咱们当年搞‘两弹一星’的时候有什么？我们有依靠过别人吗？没有计算机，咱们的原子弹还是靠算盘打出来的呢！我们面对的这点困难，根本不叫事......” 王教授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进来。 周嘉嘉一眼见到门口拖着行李箱的谢金诚，惊呼道：“咦，谢学长？你怎么还在这里？赶不上飞机了呀！” 王教授回过头瞥了谢金诚一眼：“哼！某些人这个时候还来干嘛？” “是这样的，老师，我觉得咱们的声场计算函数，有几个地方的设计误差需要重新考虑。” 教授很生气，但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扬起：“那还愣着干什么？重新调整设计参数啊！” 项目组成员欢呼起来，一起奔向谢金诚。 “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