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引蛊
泽栖猜得没错,蔺澜根本扛不住这虫食之痛,他到绯夜地下室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当年被抽掉神脉时的蔺澜。 “怎么会这样!” 蔺澜的眼睛与口鼻均有赤金血液流出,衬衣也印出血迹,泽栖掀开蔺澜的衣袖,发现他的身体居然开始溃烂。 “该死的,这不是普通的金蝉蛊,一蛊双毒我也是没想到的。你能扛得住吗,我带你回苍穹之境。”泽栖这才看清,种蛊之人在金蝉上还下了别的蛊毒。 泽栖被蔺澜拉住:“别,蛊毒的浊气会污染了苍穹之境,我没事,死不了!”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喊姜六簇,看之前的情况他可能知道这金蝉蛊的情况。” 蔺澜没有拒绝:“她怎么样了?” “哎呀,你还有心思问她,她醒了,好着呢!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泽栖没好气的答了一句。 等泽栖带着姜六簇和解千节再来的时候,蔺澜已经快晕死过去了,地上是大片的血迹。 “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姜六簇完全没有料想到金蝉蛊怎么会对蔺澜伤害那么大,伸手探了探蔺澜的情况。 “刚不是同你讲了,一蛊双毒。现在看来,种蛊之人何止有备而来,对我们的情况那根本就是了如指掌。怎么说,看得出来另一种什么毒吗?”纵使泽栖为上古麒麟神兽,见多识广,但对蛊毒这方面却知之甚少。 “骨尸花,一种对凡人无伤的花,但是唯有神族难抗其毒性。过去神衍于南疆大面积种植鬼蛇树,强占南疆领土,引的当地族人不满,无奈无法反抗。后偶然发现神兵对骨尸花避之唯恐不及,才知道骨尸花粉能腐有神力之人的血rou,叫其痛不欲生。”姜六簇回忆着过去在南疆的种种。 泽栖点头:“万物相生相克,纵使神界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啊。无解?” 姜六簇摇头:“无解。过去倒是有,姜黄草。” 泽栖挑了挑眉:“哎,那没辙咯,自己造的孽自己挨着吧。”这话说的就是蔺澜,毕竟当年一把火烧了药神殿的就是他,那场大火来的猝不及防,药童们来不及保护,好些灵草都被那场火烧的渣都不剩。 姜六簇看了地上的蔺澜一眼:“还有三天,神脉抽离之痛都没死,没什么挨不过去的,腐蚀血rou而已,等金蝉死了,重塑便是。” 嘴上说着再恶毒的话,可姜六簇心里怎么可能真的不关心,这是七不悟以命换取也要其生的人啊。 “你们看着吧,我回苍穹之境了。”泽栖深深看了姜六簇一眼,并未阻拦。从凤凰一族被灭到七不悟离世,他变得冷血许多,看这大千世界都是持漠不关心的态度,曾经的他有多赤诚,如今的他就多冷漠。 姜六簇并没有真的回苍穹之境,而是到了看月湾。 “你来做什么!”莫利对姜六簇充满了敌意,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姜六簇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出去,我有事想单独和姜九茶聊聊。” 自从凉若知道姜六簇对姜九茶的态度,也是不怎么待见他的:“你同姜九茶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聊,你们没那么熟吧。” 姜六簇并没有打算搭理这两人,也知道赶不走她们,手一挥,姜九茶手心便出现了一颗鬼蛇果。 “你给她这个干什么?”凉若急了,这姜六簇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姜九茶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果子,有些不明所以:“蔺先生的六哥,这是?” “他为了救你,替你扛下了蛊毒的所有伤害。”姜六簇声音凉凉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将姜九茶的心戳了个通透:“什么意思?不是说只是消耗太多神力吗?” 凉若想拦也拦不住了,蔺澜走时明明吩咐了不能让姜九茶知道这些。可这姜六簇莫名其妙窜出来,将事情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骨尸花毒,金蝉蛊一蛊双毒,还有一种是骨尸花毒。”姜六簇知道凉若对此毒并不陌生。 凉若听闻,因为畏惧,手下意识的颤抖,眼中全是难以置信:“怎么会?” 姜六簇没有再理会凉若,而是看向了姜九茶:“给你选择的机会,吃了这个果子反引蛊,替他抗去一半的痛。或者,你好好活着,所有的一切让他……”
话音未落,姜九茶毫不犹豫的把鬼蛇果吃了下去:“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尽管她还没弄清楚事情始末,但她知道蔺澜因为救自己,正承受着巨大的伤害与痛苦。 凉若和莫利拦不住姜六簇,姜六簇将姜九茶带到绯夜地下室的时候,泽栖恨不得扒开姜六簇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把她带来了?” 姜九茶见到蔺澜的那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跪坐在他面前,顾不得地上的血渍,颤抖着伸出手,抚上蔺澜的脸:“蔺先生。” 蔺澜迷迷糊糊听到了姜九茶的声音,强迫自己睁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交代了他们不能让她知道吗。 “蔺先生……”姜九茶声音沙哑,脸色惨白,她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感受到蔺澜的手,替她抹去了眼泪。 “别哭,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她轻轻执起蔺澜的手臂,掀开袖子,入眼满是腐化的伤口。 “别看,我真的没事,过两日便好了,同泽栖回去,乖,听话,唔……”话没说完,蔺澜便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姜九茶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企图用手拭去他嘴角的血渍,可怎么都擦不干净,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他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了蔺澜的手上:“蔺先生,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死。” 眼看着蔺澜越来越虚弱,姜九茶毫不犹豫的吻上了蔺澜的唇,蔺澜体内的金蝉,又如同之前那样,被姜九茶体内的鬼蛇果吸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