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雨

    雨水冲刷大地，天空毫不顾忌地咆哮着它的怒火，时不时的雷霆、闪电是它暴怒的证明。

    “世间万道，我修血道已到极致，在血道上的造诣，无人能及。”

    “然而，修道总会有代价的，我的代价便是孤家寡人。”方渊叹了口气，面色平淡。

    “好友、红颜、知己、妻子、儿女都因自己惨死他人手中。”

    “杀遍天下仇敌后，才发现，死去之人不可挽回。”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的敌人一直是命运。”

    方渊走向不远处的一汪小湖，进入旁边在风雨中飘摇的小凉亭。

    “我以为，命运再如何，我亦可一力破之。”

    “如今重生，也是这个想法，将那些对我有威胁的人物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方渊探出手，不一会儿，手中便盛满雨水。

    “可这场雨似乎告诉我，这样行不通。”

    “雨注定要从天上落到地下。”

    “这是它们的命运，我再怎么影响，它们都会落回地面。”

    “要如何，才能改变雨滴的命运。”方渊眉头皱起。

    方渊能够感觉到，还差一点就能摸到那道飘渺的门槛了！

    “mama，为什么这场雨这么大呀？”一道稚嫩的孩童声隐隐传来，藏在雨声里，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老天说今天要下大雨，所以就下咯！”温柔的女声咯咯笑着，似有若无。

    “那为什么老天说这雨是从天上往地上下，而不是从地上往天上下呢？害得我连觉都没睡好！”赌气似的声音渐渐传开。

    “……”

    之后的对话，方渊没有听清。

    他已抓住了那契机。

    天地间的雨滴，下落速度渐渐变缓，直至静止，随后猛地一下倒卷回天空。

    地上的水渍，河流渐渐浮空，变成雨滴后，也一同直奔天空。

    雨滴接连不断，从远处看，好似大地真的在向天空下雨。

    这样诡异的场景持续了十秒，便恢复了原样。

    方渊此时面色苍白，却掩盖不住其内心的狂喜。

    “天地说，雨，必须从天空落到地上，可我说，雨，也可以从大地落向天空！”

    天地元气汇聚过来，方渊身体里诞生了一道新道则。

    亮黄色道则闪着微光。

    方渊长笑一声，走出凉亭，循着记忆中传来孩童声音的方向走去。

    早已关门的酒馆门口，方渊丢下一袋子银两，敲了敲门后，转身就走。

    这桩因果必须了结。

    天空依然下着雨，只不过没那么大了。

    将军府。

    赵将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表情严肃地坐在门口，严阵以待。

    看其架势，是打算死等方渊了。

    “还在这等着呢，不怕着凉了？”一丰腴的妇人手中提着一件外套从旁走出，将其披在自己夫君身上。

    “柳儿，我没与你开玩笑，他是一个真魔头，我作为一家之主，怎能不防他。”赵将站起身握着自己夫人软绵绵的手，一脸严肃道。

    “知道了，知道了，才不管什么真魔假魔，我只知道，你能回来真好，这段时间，我与望君在家可是好生担心呢……”这妇人一脸柔情蜜意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你啊，都已经为人母，怎么还是与一个小姑娘一样。”赵将揽住妻子的腰肢，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是谁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一打仗你就要上，一打仗就受伤，一劝你，就跟我扯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大道理，你就是死脑经！”柳儿佯怒道，伸出手指点了点赵将的头。

    赵将闻言只能尴尬地笑着。

    “那是你要等的人吗？”柳儿的目光转向门口外。

    风雨中，一道消瘦的身影撑着油纸伞缓缓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