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忆如斯，如撕般疼痛
轻车熟路的尤若梦带着陈浮生来到了一家理发店，有些不习惯的陈浮生有些拘谨，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自己给自己理发，能推多短就多短。这么多年，突然有人给自己理发，还真有些不适应。 理发师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帅哥，你想理个什么发型。” “随便吧，咋简单咋弄。” “整个平头吧，他这国字脸也就适合小平头了。”尤若梦接过话，毫不留情的接着打击道：“小浮生，你这要是有jiejie我一半的气质也算你帅气了。” 理完发后，陈浮生对着镜子看了看，颇为满意，显得刚毅了。只是额前的伤疤再也没了刘海的遮掩。 小若梦看着镜子里的那道伤疤，出奇的沉默了。 出了理发店，小若梦拉着陈浮生的手一家家的店逛着，平板鞋，宽松的印花短袖，牛仔裤。加上小平头，颇有些嘻哈风。 只是，当小若梦看见陈浮生胳膊上一只展翅的老鹰纹身，还有锁骨处露出一小截伤疤时，冲上前去不顾一切的撩起陈浮生身上的短袖，印入眼帘的却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还有几处圆形凹进去的疤痕。还好，人并不多，也没人注意到这边，不然肯定惊呆众人。 小若梦没忍住，扑在陈浮生怀里哭了出来。：“小六哥，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着小时候小若梦对他的称呼，陈浮生也忍不住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兔子，多大人了，还哭。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你六哥我回来了不是，以后六哥罩着你。” 陈浮生也忍不住喊了小时候对小若梦的称呼。仿佛这么多年的隔阂瞬间就没了。 “小兔子，答应我，别说出去。还不是时候，以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现在的我不是好好的么。” “好，我不说，对不起，都怪我小时候调皮，害的你吃了这么多苦。” “你傻不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那时候都七岁了，还能被骗。”说着，陈浮生刮了刮小若梦的鼻子。 小若梦赶紧让陈浮生换下短袖，试了一件休闲款的寸衫，显得更加成熟些，看着也还不错。刚好遮住了纹身和伤疤。 走出了店家，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陈浮生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紧紧抱着小若梦说道：“小兔子，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两人中午又去吃了肯德基，平时的小若梦仿佛长不大的小精灵，任何时候都开开心心，今天却显得有些沉闷。 吃饱后，陈浮生主动牵起了小若梦的手。有些温柔的说道：“小兔子，别胡思乱想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都得向后看，不是么？大道理我不会，但我知道，我又回来了，我还是以前的陈浮生，以前的六六。这不就够了么。” “知道了，小六哥，我们回去吧。我去问问我爸爸，他跟办户籍的熟悉，我让他问问你这种情况，补办户籍麻烦不麻烦。” 陈浮生没说话，心里却有些感动，知道小若梦在为自己考虑。 回去时的公交车显得松散多了，两人的手还是紧紧牵在了一起，仿佛宣誓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到家后，张淑君看着陈浮生的新行头，颇为满意。倒是不解怎么小若梦没买衣服。有些责怪的看着陈浮生，：“我说小浮生，你这急急忙忙的，怎么也不带小若梦买身衣服。” 尤若梦拿出剩下的钱，赶紧解释着：“阿姨，是我急着回来，这不浮生哥哥还没上户口么，还是办正事要紧，下次再让他陪我去买呀。” “傻丫头，钱你收着，下次让浮生接着陪你去逛街去。” 三人又说了几句，小若梦就赶紧告辞，急急忙忙的回去询问父亲。刚好今天老尤头轮休，也没耽误，骑着自行车就出去了。还没多大一会儿，老尤头就回来了。又跟着小若梦一起来到了陈家。 “浮生妈，他小时候的出生证明都还在吧？你拿上出生证明，去找居委会开个证明，再去让老陈头跟浮生做个亲子鉴定，拿上这些材料就可以去上户口了。” “在呢，那我等孩子爸下班了，让他明天请个假，赶紧先把这事给办了。” 两家人商量了会儿，也就散去。小若梦临走前还看了一眼陈浮生，：“小六哥，我明天赶早就要去学校了，有空来看看我。” 夜晚的陈浮生才是最真实的浮生。在卫生间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浴室的温度让他胸口血红的狼头纹身浮现出来。 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刀片，酒精和纱布。胸口的纹身是鸽子血纹上去的，平时并不会显示出来，只有在体温升高的时候才会展现。可手臂上的纹身必须去掉，又不敢去纹身店洗掉，怕惹出麻烦，只能自己用刀片来清除。 好在这些年，疼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可忍受，快速的清理了下伤口包扎起来。 收拾好了浴室，陈浮生到了房间，拿出了自己的背包。里面简简单单就一本圣经，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这是自己唯一的兄弟留下来的，陈浮生却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一直喊他血狼。 有些沉重的打开了那本沾有血迹的圣经，陈浮生轻轻抚摸着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照片里面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正是陈浮生和血狼。而那本圣经和照片，也是血狼的遗物。 眼睛渐渐的迷糊起来，陈浮生慢慢的把脑袋沉在圣经里，手里攥着脖子上挂的玉佩。嘴里轻声呢喃着：“如果真的有上帝，为何又让我们经历这些。如果真的有天使，为何又不去拯救他。” 悲伤的情绪总是在寂静的夜里慢慢放大。大到可以让一个经历无数次生死的人都无法去忍受。 夜深了，深到露水都悄悄爬满了窗台。很少抽烟的陈浮生，此时已把白天偷偷买的一盒烟抽完了。直到烟头烫手才反应了过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躺到床上，有些轻声的抱怨着：“你拍拍屁股走了，留给我一个县城的名字，还有一块玉佩，就让我去照顾你meimei，你是得有多坑人。如果你没死，为何还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