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纠结
“报告——!”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 我抬头望时,就见门外不知何时已站立一名警察,陈警官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进来。 那名警察大步走了进来,在陈警官身前站定,而后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警官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又摆了摆手,说道:“许亮,有什么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听了这话,那个叫许亮的警察瞥了我一眼,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我不是所谓的外人,待到将目光收回,这才说道:“陈队,那名伤者醒了过来。” 这句话刚一说完,我的心头就是一跳,没想到陈警官比我还要激动,蹭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怎么样,伤者有说什么吗?” 许亮说道:“好像,对昨晚的事情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失忆!?”陈警官急切地问道。 许亮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林法医问她的,那名伤者只记得上半夜的事情,下半夜的事情,似乎是过了十二点之后的事,不记得了。” “难道是记忆断层?”陈警官若有所思。 这句话似乎并不是问的许亮,可是他以为问的自己,仍然回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林法医还在医院,您要不要去一趟?” “当然,我们马上去!”陈警官说着顺手从衣架上拿起帽子,又看了看我,“那个,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抬头看了看他,说道:“哦,我是不是确定罪了?” “是啊,怎么……?”陈警官疑惑地看着我。 “那我可不可以不去?” “哦,当然可以,现在你随时都可以走的。”陈警官朝我笑笑,“不过……”说着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许亮,摆手示意他道,“许亮,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 “是,陈队!”许亮说完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看得出他是个很心细的人。 陈警官看许亮出去了,突然间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几乎是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查那件事?” 我一愣,几乎是本能地回应道:“什么…哪件事?” 陈警官死死盯着我,突然间就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还有哪件事?不就是上次言志北被杀一案,当时你们厂里死了好几个人,就是那个关于血手印的!” “没想到那件事你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我都差点忘了,呵呵——”我故作镇定,故意淡淡地回应道,但是心里却很震惊,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茬儿上的? 陈警官咳了一声:“你别跟我装蒜啊,跟我说实话,到底还在不在查?” 我冷哼一声,说道:“这个用得着你管吗?你查好你的缉毒案吧!” “我靠!”陈警官竟然爆了一个粗口,“我就知道你小子还在查那件鸟事,听我说一句好不好,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此时就见他絮絮叨叨,仿佛有点发神经的样子,我只得不住摆手,示意他冷静:“好好,我听你说,我听你说!” 我话一说完,他就突然冷静下来,几乎是一瞬,神情就变得冷冷的,随即说道:“听我说,你这次经历的事很可能和你查的那件事有关,所以,那件事你好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当然早已想到了这点,从我昨晚在泵房内,看到那驼背老太婆那张皱巴巴的老脸开始,我就应当想到的。 陈警官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拍了拍我,说道:“小子,你好好想想,好自为之吧!” 陈警官说完就打开了门,在开门的一刹,那脸色顿时就恢复了昔日的严肃,随即招招手,将我送出了警局,他则上了由许亮开来的警车,一路朝医院疾驰而去…… 我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看着周围车流川息,行人匆匆,但这一切仿佛和我毫关系,我就像静止一样,杵在那些川流不息的行人车辆中,反而愈加显得孤独与助。 一路上我的脑中都是浑浑噩噩,感受着周围的过客匆匆,而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我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些令人纠结的事情,那些往日的片断犹如过电一般,一一在我脑海呈现,直将我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我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不再调查下去,血手印的诅咒就会放过自己,看来自己未想的太过天真了。想想那次在厉家老宅,后背被印上的那个血手印,可能已不是警告那般简单了,何况我还找到了老言挖掘的通道,进入到了那处地下甬道。在那甬道内,老太婆就想杀我了不是吗?可能我所知道的这一点点已威胁到了他们,想来他们也是不会放过我的了。 可是我自己又究竟知道些什么?这点到现在我也是没弄明白的,又怎会对他们能构成威胁?除非,是他们认为我已经知道许多,已足够威胁到他们,才必须得让我死。
天哪!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太冤了!?真后悔当初自己的任性与好奇,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济于事,我只能另想办法了。 ——对,反正横竖是死,不如做个明白鬼,将此事一查到底。 打定了主意,我决定还是先去医院看望一下汪师傅,毕竟我们还是同事。 我来到住院部的楼下,一直等到陈警官的警车驶开,这才走了进去。我可不想被他看到,要不然他又会问我怎不和他同去,我当然不想和他同去,因为我不信任他。 我打听到了汪师傅的病房,上了楼远远就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两名警卫,可能是为了保护伤者的。我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两名警卫,眼生得很,可能不认识我,这才放心地走过去。 意料之中,两名警卫对我盘查了一番,但没有什么疑问,我的确只是以同事的关系探望而已,况且我手中提着的果篮已说明一切,只是在我进去的时候,他们不准我关门,还是警惕地望着我走了进去。 汪师傅正在闭目养神,可能被门口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睛见到是我,可能有些吃惊,眼睛稍微睁得有点大了。 我将果篮放在她的床头,问候了她一声,随即就扯到了昨晚的事情上,意料之中,她果然不记得了,但我还是压低声音对她说没关系的,这里没有别人,希望她将昨晚为何会失常的事说给我听听。其实到这里说白了,我还是不死心,希望她是故意装作不记得,只是为了混警察,害怕自己被列为警察的怀疑对象。 然而当我终问起她那句“时间到了!”,她竟然很痛苦,双手抱头,竟嘶哑地哭了起来,直到门口的警卫叫来医生护士将她稳住,她的情绪才稍稍好转。 随即两名警卫用怀疑地目光看着我,将我很不客气地请了出去。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脸疲惫的模样,手中还提着煲好的汤,急急就走进病房,估计就是汪师傅的老公了。 走出医院我透了一口气,联想当时的情况,发现她并没有撒谎的迹象,看来她一定是被人给催眠的了,那时的她,可能早已失了心智。 那么,看这样子,那第二句话的意思,陈警官他们可能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希望是她在失常状态下胡乱说的吧,可能真的没有多大的含义这句话,如果有,那么我可能近就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