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岩城
黎明时分天边现出了鱼肚白，林耀站在院门口轻声催促道：“走了，鱼儿。” 落无鱼点了点头回应道：“我把爷爷的药端进去就来。” ...... 村口处一辆牛车静静地停在一棵大树下，一个带着草帽的男人看见林耀和落无鱼的身影招了招手。 看着眼前两个青涩的孩子男人问道：“老村长家的？”见二人点了点头，男人继续道：“上车吧，再不走天亮之前就赶不到了。”三个人坐上车，接着男人一声令下，牛车缓缓动了起来，朝着外面的世界走去。 “你们两个是第一次出去吧？”男人主动找两个人说起话来。 “去过两次了。”林耀握着落无鱼的手有些警惕地回答道。 男人用余光看了他们一眼笑道：“没事，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俩是第一次。你们村子里所有外出的人都是我带出去的，我不是坏人。”见二人将信将疑，男人还说出了村子里几个经常外出的人的名字。 林耀和落无鱼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男人善意的笑了笑。 “有点警惕性是好的，这外面可不比你们村子里的人，个个心怀鬼胎。”男人一边熟练地驾车一边继续道：“你们两个年龄还太小，在外面要多看多学，想当好一名天师可没那么容易的。” “天师？” 见两个孩子都一头雾水，男人解释道：“看你们这个样子，老村长肯定没给你们说。天师可是整个大陆最高贵的身份，不过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只有天赋足够高才行。所以一会到了岩城不论结果如何，你们两个都要沉得住气，成了皆大欢喜，没成那也是理所当然。” 听完男人的话，林耀的内心有些失落，他很担心自己是被理所当然的那一个。 这一路大约两个时辰的行程，三个人终于抵达了岩城。 ...... 岩城外，黑色的大石头上刻着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岩城”。此时也有不少商贩同他们一道而来，显得十分热闹和拥挤，到了这三人只得步行向内走去。 盐城内，早到的商贩们已经在道路两旁吆喝起来了，街道上的车和人川流不息，拥挤了很久三人才费力的挤进人群中。 这满城的繁华在两个孩子眼里尽是新奇，落无鱼抓着林耀的手紧跟在男人后面，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带着一丝恐惧，相比之下林耀就要淡定许多。 三个人又在喧嚣的人群中走了很久，直到人越来越少，一座十分醒目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宫殿似的建筑，外观并没有多么华丽，但它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威严的。整条街道上唯独这里没有商贩的吆喝和人群的拥挤，就连偶尔路过的行人路过这里时也是心生敬畏低头不语的。 这还是林耀和落无鱼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建筑，心中的震撼是不可避免的，林耀看着高高挂着的牌匾轻声道：“少卿殿。” 男人快步上前跟门口的守卫低声言语了几句，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林耀他们进去。 步入殿内各种奢侈的内饰让他们两个彻底看花了眼，男人急忙在一旁提醒道：“你们两个一会进去了可千万别走神，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叫做什么就做什么。”见两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男人这才走了出去。 继续向里走去，迎接他们的是负责登记体型肥胖的女人：“姓名，年龄，老师是谁？”女人头也不抬，简单的用眼皮扫了一眼就问道。 “我叫林耀，她叫落无鱼，十四岁从大寨村来的。”林耀回答道。 女人楞了一下，猛地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二人：“普通人？没有师承？” 林耀和落无鱼对视了一眼，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女人没再多问什么，飞快的记录了一下道：“参加天师启灵仪式，服务费小同十卷，没有师承再加十卷。” “啊？为什么啊？”落无鱼一脸狐疑的问道。 “因为你们没有师承，这是规定。”女人语气强硬的说道。 “什么破规定。”落无鱼不满的小声嘀咕道。 林耀看着手上的交子，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请问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我们的老师？” 女人又打量了一番二人，很不屑地道：“至少得是一羽以上等级的天师。” 林耀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道：“我们认识一名叫一花一剑的天师，他很厉害的。” “一花一剑？没听说过。”女人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催促道：“你们两个到底参加不参加？不参加就别在这碍事！” 见女人下了逐客令，林耀很是心疼的将交子递给女人，女人大致清点了一遍，从口袋里摸出两块令牌扔到桌子上。 林耀收起令牌拉着落无鱼的手继续向里走去，穿过一个转角两人的视线突然变得空旷起来。 这里是宫殿的正堂，此时已经有数十人在这里排队了，他们的年纪与林耀二人相仿，但衣着打扮却要华丽许多。 林耀和落无鱼自觉地站在队尾，可这正常的举动却引来了前面的不少人的围观，林耀故作淡定的视而不见，可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眼神里的异样。 落无鱼轻轻拽了拽林耀的衣角，有些胆怯的轻声道：“阿耀，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我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林耀心头一震，他也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只要点一点头就能回到村子，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他却在这时犹豫了。看着落无鱼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想起了爷爷说过的话，脑海里闪过了刚才被女人刁难的一幕。 突然林耀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火热的光，他的勇气好像刹那间被点燃了，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他摸了摸落无鱼的头就想小时候安慰她一样，然后果断的用自己的身体将落无鱼挡住：“放心吧，鱼儿，我保护你。” 或许是感受到了林耀的想法，落无鱼笑着点了点头，刚才的胆怯也少了些许，这是她第一次从林耀身上找到了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