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借人
半夜叶华蓉睁开眼睛发现百灵趴在她床边睡着了，轻轻的鼾声响起这一日她定然是累坏了。 叶华蓉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自己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她轻轻拉过被子盖在百灵身上，自己则披上斗篷出了屋子，后院静悄悄的，当她瞟向前院发现厨房居然还亮着灯。 叶华蓉推开厨房的门，一个小巧的粉色身影靠在墙边睡着了。 这一刻叶华蓉心中无比感动，百灵与虎子对她真心实意的好，如今就连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对她亦是如此真心。 她上前轻轻唤了声，“春祺”。 春祺立马睁眼，当看清来人是叶华蓉时连忙起身行礼，“小姐。” “快去睡吧，天冷靠着墙睡容易风寒。” “小姐，你今日没用晚饭，婢子锅里温着汤，等你喝完婢子再去歇息。” 春祺说话时已经转身揭开锅盖，里面热气腾腾一盅鸽子汤香气四溢。 “小姐，喝吧。” 春祺将盛好的鸽子汤送到叶华蓉面前，叶华蓉就那么站着接过喝了起来。 一口口热汤下肚，饥饿感瞬间消失，她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 很快叶华蓉就喝光了一碗，春祺还想再盛一碗时被她拦下。 “不用了，我已经饱了，你快下去歇息。” 春祺应声是，然后放下碗退了出去。 由于白日睡太久，后半夜叶华蓉精神抖擞，她站在后院廊下望着大雪纷飞的天思绪万千。 “快过年了，不知边南城叶府中如何了，也是该派人回去送礼了，要不然就得错过叶华兰与苏煜的婚事了。”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心下开始盘算派谁回去，最后她想到了一个人。 珩王府，燕慕珩还坐在几案旁看书，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安子早已困得不行又不敢催促他休息，所以只能偷摸着打瞌睡。 至于寒止当然已经毫无顾忌的靠墙睡着了，安子清醒的间隙瞟向寒止一时羡慕嫉妒恨。 突然燕慕珩合书站起来，响动吓了安子一跳。 “睡觉。” 燕慕珩轻描淡写两个字让安子如临大赦。 另一边晟王府，燕慕晟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 屋中有一盏他刻意留下的灯，因为他知道这一夜注定无心睡眠。 他回想起自己在叶府时，莫名就昏死过去了，再醒来被清松道长告知可以回府了。 那时他几乎认为叶华蓉并没有医治他，因为他身上一点被医治的痕迹都没有。 可当他的手抚摸上自己胸膛时，那里的跳动鼓鼓是他从前未曾有过的。 天寒地冻，他走在雪地上不似往日那般觉得冷，就算寒风袭来他也没有咳嗽，而这一切又说明叶华蓉真的将他治好了。 虽然清松道长说叶华蓉交代他还要药浴半月，可他心里明白药浴甚至那银针术都不是叶华蓉医治愈他的法子。 平躺的累了，他又侧身盯着门口，就这样一夜他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索来思索去。 第二日清松道长推门进来时，丫鬟们已经伺候好他洗漱了。 “殿下可是没睡好？”清松道长见燕慕晟眼下青黑不由关心道。 燕慕晟点头，“道长，我实在想不明白。” 清松道长心下了然，他一边同燕慕晟坐下一边笑道：“殿下，有些事情我们只看结果就好，至于过程如何又有什么重要。 况且叶大夫的规矩自然不光是规矩更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既然承了她的恩，那遵循他的规矩也是应该的。 所以殿下不必在此事上耗费心神，对你的身体恢复也不利。” 燕慕晟从来对清松道长的话都是十分听信的，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想了，那道长说我该如何感谢她？” “殿下，方才叶府的小厮已经将药包送来了。 小厮说叶大夫救治你都是为了还珩王殿下的救命恩情，至于酬谢免了。” 燕慕晟扬眉笑了，“说到底，我还是欠了三弟的。” 他知道燕慕珩帮他并不是因为兄弟之情，而是为了还救命之恩。 真没想到救命恩情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倒分不清谁救了谁了。 “报酬不给就不给，但是我想交她这个朋友送些礼物应该还是可以的。” 对于这种事清松道长不会干预，他关心的只有燕慕晟的身体。 “殿下，快用饭吧，一会该药浴了。” 珩王府，叶华蓉坐在前院厅堂，这一次江盛很有眼力见没有把她安排在偏厅。 相比上一次他对叶华蓉也更加的恭敬，丫鬟们来来往往将叶华蓉与百灵面前的几案堆满了，这一次的瓜果点心也比上一次更加丰富。 “叶大夫先吃点瓜果点心，喝口热茶，殿下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果然，叶华蓉刚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燕慕珩就着一身素白袍子走来。 远远地看去，他行走在雪地中，一身素白隐在雪中，就连他的肌肤也与雪色相差无几，只是那一头墨发格外显眼。 叶华蓉有一刹那失神，脑中响起那句，“公子如玉，世无双。” 走进厅堂燕慕珩坐到叶华蓉对面，“叶大夫这么早来所谓何事？” 燕慕珩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叶华蓉不来找他，他也要去找叶华蓉问问燕慕晟的身体是否真的治好了。 叶华蓉带着百灵同他施礼，然后又才重新坐下。 “殿下，今日我来是想向你借一个人。”叶华蓉说的也很平淡，但却让燕慕珩有些诧异。 “本王以为你是来说二哥的病情，没想到居然是借人，不知叶大夫想借何人所为何事？” “殿下，我想借他。 我想让他替我去边南城叶府送一份礼物。” 叶华蓉纤细的手指，指向一身蓝衫的寒止。 她话音刚落，安子就在燕慕珩身后摇了摇头心想，“唉，这叶大夫还真是什么都敢开口，借寒止笑话，王爷怎么可能答应。” 与此同时寒止站直了身子，眉头杨了杨，好像有些不屑，多少年了他与王爷几乎算是形影不离，让他去边南城送礼有可能吗？ “好，不过你得先告诉本王二哥的病如何了？”燕慕珩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安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寒止一时也以为自己幻听了，可等他们缓过神才发现王爷是真的同意了。 “殿下放心，晟王殿下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就可以痊愈。” 叶华蓉的声音响起时，燕慕珩却感觉那声音似乎来自天边，他是希望叶华蓉能治好燕慕晟，但真如他所愿时他却觉得这么的不真实。 “天生的心肺不全，当真治好了？” “殿下，为了还你的救命之恩，我如何不尽全力，所以晟王殿下的身子确实好了。” 燕慕珩将波涛澎湃的心绪收敛，“寒止借你，你便又欠了本王一次。” 叶华蓉起身，“日后殿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说完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雕花小木盒子递给寒止，“这是我送给三姐叶华兰的新婚贺礼，我想让她在成婚当日吃下。” 燕慕珩觉得有些意思，新婚贺礼送药，看来这叶大夫还真是有恩必报，有仇亦必报之人。 具他了解她三姐的未婚夫可曾经与她订过亲。 寒止不像燕慕珩想的那般多，顺手接过木盒放入怀里。 “好。” 既然自己主子都答应了他还能拒绝吗？ 不就是让一个女人吃药嘛他在行。 叶华蓉刚离开珩王府，寒止便简单收拾下独自策马往边南城去了。 安子看着一人一马消失在雪中时叹息一声，“哎，都快过年了还一个人跑那么远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