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梨花带雨
见张霖不按套路出牌，郑乾苦笑一声重新坐回去，也不拿腔作势，直言: “三十两，如何？” 张琳开怀大笑。“好，就依郑公子，三件总共九十两。” 郑乾点点头。或许多转几家可以赚更多，甚至翻倍，可那又如何呢？ 左右不过是三块钱的玻璃杯罢了。 他只是想赚一笔快钱，好把房租交了而已。 至于大规模做这个生意？还是等他在神京站稳脚跟再说吧。 九十两已经够多了，他不准备再拿出镜子和打火机。 郑乾将另外两个玻璃杯也从书包里掏出递过去。 张霖小心检查了一下，含笑点头，“郑公子，你要白银还是黄金？” “哦？四十两白银，其他的换成黄金。”郑乾虽不知道此界的金银汇率，但他相信张霖不会蒙他。 不一会儿，张琳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放着一小块金子和一块缺了一角的银元宝。 “郑公子，这是五两黄金，四十两银子。” 所以五两黄金只值五十两银子？ 这个世界的金银汇率竟然是一比十！ 要知道，现实世界的金银比已经接近一百了！ 这意味着他可以用银子换来十倍价值的金子！ 郑乾若无其事地掂了掂金子，果然沉甸甸的。 “这银子帮我剪一下。” 张霖自无不可，抄起一把剪刀就将银子剪成了好多块。 由于张霖剪的很规整，郑乾轻易地就算出他剪的是: 一两碎银十块，五两银子两块，十两银子两块。 怀揣巨款走出珍宝阁的郑乾，犹自激动不已。四下打量，发现没人注意自己，郑乾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家粮行。 在花费十两巨款买了十石粮食后，粮行掌柜笑呵呵的派出几个伙计，推着三辆小推车帮郑乾送粮。 …… 珍宝阁 张霖躺着躺椅，在阁楼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小厮跑到张霖身边。 “掌柜，欧阳匠人来了。” “让他上来。” 小厮点点头，领着一个矮小的男子走了上来。 这人形同稚子，却一脸沧桑。当他走到张霖身边，竟然只有张霖肚腹一般高。 “见过掌柜。” 身形矮小的欧阳匠人拱手行礼，怎么看怎么滑稽。 可不管是张霖还是小厮都神色如常，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坐。”张霖没有废话。 欧阳匠人走到椅子边，手一拄，就撑起身体飞跃到了椅子上。 “来，先喝口茶。”张霖若无其事地拿出已经放好茶叶的玻璃杯，提起水壶倒上。 欧阳匠人忙坐直了身体，“多谢掌柜。” 欧阳匠人端起杯子正欲饮茶，突然像中了定身术一般，拿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以至于guntang的茶水都泼到了他略显粗糙的手上。 可他似乎对这一切恍然未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杯子。 “这……简直神乎其技！掌柜的哪里来的这样的宝贝？”欧阳匠人激动万分。 作为经验纯熟的匠人，他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乃是和琉璃同属，这意味着有人掌握了烧制无色透明琉璃的方法，怎能不让人惊讶！ “刚刚收的。这个你能做吗？”张霖问。 欧阳匠人摇摇头。 “这琉璃杯总共有三个，我准备邀请几位大人赏宝。” 欧阳匠人知道张霖的意思，无非是价高者得。 看着手中的玻璃杯，欧阳匠人很是不舍。 张霖猜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 “这个你拿去研究吧，有两个就够了。” 欧阳匠人激动不已，连连道谢。 欧阳匠人离开不久，一个伙计跑了上来，抱拳道: “禀掌柜的，郑公子转了几圈，买了十石粮食，去了永宁坊，小的记下他的落脚点了。” 张霖点点头，望向东南方向，若有所思。 “永宁坊……” …… 永宁坊 谢小娘和李婶儿四人无助地站在一间破旧的院子里。 经过皇帝南狩和几个月前的三镇围攻两次人口大出逃，神京如今只有大约20万人口，像这样破旧的无主小院倒也不难寻。 “现在我们身上加起来还不过一顿的口粮，这可如何是好？”李婶儿愁眉苦脸的说。 谢小娘轻咬着嘴唇，脸色发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原来四人在西市兴致勃勃的转了半天，准备去买点粮食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银两竟不翼而飞。 四人这才想起之前好像有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她们，想来她们就是在那时被盗取了钱财。 毕竟除了这人，她们记不得有跟人接触。 “唉，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一些粮食。你看着点小英。”李婶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了院子。 谢小娘呆呆地坐着，神色迷茫。谢长平和小英也乖巧地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压抑。就在这时，谢长平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听到弟弟肚子饿，想到这一路颠沛流离，父亲也被贼人掠去不知所踪。弟弟和自己已经断了口粮，可自己却丢了银子，谢小娘顿感委屈不已，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原不过是一个待字闺中不谙世事的姑娘，突逢大变，又没有父兄在身边可以依靠，还有一个弟弟要养，她又能如何呢？ “jiejie别哭，我……”看到自己惹哭了jiejie，谢长平慌忙安慰起来。可他不过是一个十岁稚子，哪能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只好反复说着jiejie别哭。 谢小娘本来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看到弟弟装出大人的样子安慰自己，只觉欣慰、伤心、自责，不由的抽着鼻子哭了起来。 谢长平见自己不但没有哄好jiejie，还惹得她哭出声来，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加之身体又累又饿，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小英本来无忧无虑，也不晓得断粮的危机，可见到谢小娘和谢长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便也跟着放声大哭。 见到小英也哭了，谢小娘这才后知后觉的停下哽咽的声音，正酝酿着要哄两人，就看见李婶儿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看到小英放声大哭、谢长平抽抽搭搭地哭着、谢小娘小脸上也是梨花带雨，李婶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们这整的又是哪一出啊？”李婶儿一拍大腿，急匆匆的走近前。 看到李婶儿走到眼前关切的看着自己，谢小娘满脸羞红地正要解释，却听到一个声音带着笑意说： “谢姑娘，你怎么哭起鼻子了？”